回到房间里,沈云禾松开放在腰间的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
可没想到,她们竟然齐齐跪在地上道:“谢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奴家愿意誓死追随。”
沈云禾从怀中掏出银两放在桌子上道:“你们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可谁也没动,房间内维持着诡异的安静,跑上来听墙角的小二没有听见那种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自觉无趣离开了这里。
“我要跟着您,无论您去哪里。”情女坚定道,“我会成为您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
“对,只有跟着您,我们去哪里都... ...。”其余人纷纷道。
还没等她们说完,一颗水球砸向远处的桌子。
“呯”
桌子顷刻间四分五裂,情女缓缓收回手道。
“只求公主殿下送我进亦王府。”
她身侧的几人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她什么时候有灵力的?”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进亦王府?“
情女的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她毁我家园,杀我父母,欺我姊妹,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沈云禾一愣,许久才回过神来缓缓道:“好,明天我便安排你前往,但你不可随意行动。”
情女重重磕了个头道:“谢公主殿下。”
“你们若是想跟着我,就不要想以前了,以后的日子会很苦甚至比以前都要苦,甚至还要拿起刀去杀人,若是不愿意便拿着这钱另谋生计,若是愿意,好好睡一觉,明日我会派人带你们离开这里。”
“那公主会让我们吃饱饭吗?”小然睁着大大的眼睛道。
“自然不会。”沈云禾温柔的看向她道。
春桃连忙捂住小然的嘴巴,可话已经全部说出了口。
“那公主会让我们接不愿意的客吗?”
沈云禾半蹲下去,松开春桃的手道:“自然不会,你们的身体属于你们自己,任何人都无权要求你们这么做。”
小然的眼底迸发出喜悦,想到沈云禾刚才说的话,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那我们杀的都是什么人呀?”
沈云禾揉了揉她脑袋,心中对那些女子更加钦佩,能在乱世中养出这么纯真的孩子也是难得。
“自然是坏人,坏得不能再坏的人。”
小然身体贴在地上,道:“我愿意跟着公主,成为您的一把利剑。”
沈云禾看向跪在地上身姿单薄的女子道:“我不强求。”
对视一眼后,她们纷纷道:“我们愿意。”
“好,情女跟着我离开这里,你们等明天的人。”
“这个名字不能要了,替自己想一个名字吧。”
说罢,与几人告别后,沈云禾带着情女从窗户那里离开了这里。
“你是怎么算到我一定会救你们的?”与情女并排走在路上,远处星光璀璨,明月如霜,仿佛又回到了大旱发生之前。
捏着手帕半掩着嘴唇,情女浅笑道:“公主殿下,慈悲为怀,心怀天下,是不会丢下我们的。”
“我们的相遇是缘,命中注定我们要帮你成就大业。”
沈云禾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聪明的人没有人不喜欢。
情女突然将柔软的胸脯贴在沈云禾的胳膊上,甜甜道:“公主殿下,要给我安排什么身份呀?”
“你觉得什么身份适合你?”
“相信公主一定会处理妥当的。”
“好,本宫给你安排,你先养几日,过几日,送你过去。”沈云禾怜惜的拂过白皙的肌肤,道,“可惜这么好看的人儿。”
情女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将柔软紧紧贴在她的胳膊上调笑道:“怎么,难道公主舍不得我?”
沈云禾盯着她那双眼睛直言不讳道,“对,舍不得。”
“所有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情女收起脸上的笑容,松开了搂着着她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
远处一个人影举着火把站在黑暗中,摇曳的火焰将她的身形隐隐约约勾勒在地上。
沈云禾小声道:“春和?”
听到这声音,火焰朝她俩越来越近,带着几分急不可耐。
“公主。”
“景明。”沈云禾这才确定道。
只见景明满头大汗,身上还穿着棉服。
沈云禾拿出帕子递给她道:“你怎么来了?”
景明接过帕子道:“奴婢听闻这边情况紧急,便赶了过来。”
“好。”沈云禾点了点头,将躲在自己身后的情女拉了出来道,“你好好照顾她。”
景明的目光从沈云禾脸上移到情女身上,这一眼看去目光再也移不开,呼吸一窒。
摇曳的火光影影绰绰的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眼中波光微动如同月光下粼粼的池塘,脸颊虽然瘦削却丝毫不减半分倾国倾城,倒平添几分弱柳扶风的韵味。
沈云禾在她眼前绕了绕手道:“景明。”
她适才缓过神来,忙道好后边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在她离开后,情女和沈云禾与夜色融为一体,但情女的耳朵和脸颊悄悄的红了,如同少女出嫁的红衣。
天刚微微亮,一道红光将天空与大地分离,沈云禾踏上了离开的道路。
还没有走出城,闻讯而来的百姓纷纷赶来,被安置好的老人跪在了地上,感谢沈云禾对他们的救命之情。
虽然仅仅一天他们也感受到这个年轻公主的决心。
他们不敢让沈云禾留下,她的离去将会带来更多人活下去的机会,此刻没一个心中只希望这盛世永昌。
春和咽了咽口水,将鼻尖泛起的酸意压到心底,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里面满脸疲惫的沈云禾,最终重重放下帘子。
君衡看着外面这盛大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条路上走了三个月左右,沈云禾她们才终于来到临南县边境。
无数百姓饿得面黄肌瘦,衣着褴褛,带着全部家当一步一步顶着炎炎烈日朝远处走去。
他们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只知道往前走,再往前走。
可这方圆数百里都是大旱,没有任何一丝希望,只有无尽的贫穷与悲哀。
在看到马车上的粮食时,一些人眼睛一亮,但在看到周围带刀的侍卫还是安分了下来。
“娘,这是粮食。”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道。
女人抬起眼一看,粮食上赫然写着朝堂赈灾粮食,她眼中闪过一抹嘲弄,拉过孩子的手道。
“那不是给我们吃的。”
“朝堂早就放弃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