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的沈云禾,走在热闹的街道上,耳边是连绵不绝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透过轻薄的细纱沈云禾隐隐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流和琳琅满目的商品。
远远的便听到一阵叫骂声和女人悲痛欲绝的哭泣声,沈云禾加速走近。
“啊,你们可以给我评评理呀,我家男人就是小小的受寒,竟然被他们给医死了,可怜我的孩子,从小便没了爹。”一位年轻的妇女抱住自己年幼的孩子,控诉道。
“我儿子明明好好的,就小小的受寒,竟然死了,公道何在?”另一位年龄稍大的妇女,全然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泣道,“天理何在?”
两位人高马大的小厮拿着棍子站在台阶上,给人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为首的一位体型稍微矮小的男子,满脸的尖酸刻薄,不屑道。
“你说,我们医死的就我们医死的?”
“青天白日下,可别造谣。”
“你们再来闹,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破钱没几个,屁事一大堆。”
“是他自己命贱,受不了这么名贵的药材。”
年轻妇女,指向男人,气得牙齿直打颤,“你这个狗娘养的,我夫君给你们医治,你们不仅收费昂贵,竟将我们他给医死了。”
“我夫君尚且年轻,做了地下的冤死鬼,夜半定来找你索命,叫你作为医者,枉顾人命,只顾自己的利益。”
男人全然不在乎那恶毒的诅咒,朝那具尸体轻轻啐了口道:“明明就是你男人命贱,不仅你男人贱,你也是一把贱骨头,就连你那瘦弱的儿子定也无法活命。”
妇人堵住孩子的耳朵,身体微微发颤。
周围围满了人,可却无一人上前帮助这位可怜的女人,使得男人的气焰越发嚣张。
人群中的沈云禾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紧,嘴唇微抿。
她没有想到在天子脚下,这些人也毫无顾忌。
“给我打,打到他们认命。”男人说完后,便朝医馆里走去。
“真可笑,以为凭借自己就可以换取正义,有些东西从你刚开始出生就注定了。”
“狗娘养的,不得好死。”年龄大的夫人,看着朝她们孤儿寡母走来的人,怒不可遏道。
虽然看不清周围人的脸庞,但沈云禾能够感受到冷漠和对灾难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的幸灾乐祸。
腐朽的王朝,冷漠的人民,似乎哪一个都可以让一个时代天翻地覆,而现在两个都有,要是再不改变,改朝换代是必然的。
那就让她来做这颗启明星吧。
妇人将怀中的孩子紧紧抱在怀中,害怕的紧闭双眼。
即将落在女人身上的棍子,一根细长的绿色线从沈云禾指尖落在地上。
地面迅速长出两根藤条,缠上了长棍阻止了它继续下落,小厮见情况不对后,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用力踩在地上。
随即大地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缝,人群中有人惊呼道,“他竟然请土灵者。”
雇佣灵者的价格本身就不菲,而区区一家医馆竟然舍得雇佣两个。
沈云禾走向前将几人护在自己身后,脚尖轻点地,乘势而起,一脚便踢在了其中一人身上,那人不堪重负,向后踉跄几步,最终重重摔在了地上。
反观沈云禾连洁白的裙摆都不曾沾染一丝灰尘,从容而又优雅。
“好!”
周围一片喝彩声,纷纷为这位突然出现的白衣侠女鼓起掌来。
另一位男人想要上前给自己的兄弟报仇,可全然没有注意脚下弓起的藤蔓,摔了个狗吃屎。
沈云禾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俯下身看向妇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道:“有没有药渣呀?”
妇人看了她一眼,颤颤巍巍从怀中拿出抱在手帕里的药渣道:“夫君出事后,我便第一时间将药渣收好了。”
沈云禾用鼓励的眸光看向她道,“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将黑乎乎的药渣放在手心上,沈云禾左右挑拨,闻了闻眉头紧锁,走到尸体身边打开帘子看了看他的脸颊。
走到医馆门前大声道:“你说没有证据。”
“现在,药渣就是证据。”
“其中不乏名贵药材,可现在药性相冲,就算是一个健康的人,不死也残。”
“黑心。”围着的那些人,见有人为此声张正义,也开始不吝啬自己的指责,指向道。
“不要脸。”
从医馆里走了出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小厮,指向沈云禾道:“你这丫头竟然敢出手伤人,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还有你们。”的目光轻轻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语气里满是警告意味。
闻言,其余人看了地上的几人一眼后,怕热火上身,四散离开。
满意的点了点头,脸色一变目光犀利的看向沈云禾道:“你打伤我的小厮,竟然还出言诽谤,弓计赔偿五千两。”
“如若我不呢。”沈云禾走过去踩在小厮的身体上,挑衅道。
没有上前躲在医馆内,因为他还忌惮着沈云禾的灵力。
虽然没有看到那双眼睛,但女人散发出的气质,便让没来由的身体一颤,心跳开始加速,拔高音调威胁道:“我本部可是徐家。”
“你若不赔偿我,我叫你全家人吃牢饭。”
“将你发配到边疆,当军妓。”
说到这里,嘴角挂起一抹淫笑。
沈云禾冷哼一声,眸子的寒光越发冰冷。
又是徐家人。
躲在她身后的女子扯了扯她的裙摆,叹了口气道:“姑娘算了吧,我们不值得你这么做。”
怀中的孩子张着葡萄般大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云禾。
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沈云禾看向妇人道:“这世上所有人都值得,国家不会抛弃每一个人的。”
只要有我在。
沈云禾看向,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韧。
一根粗大的藤蔓从地砖上破土而出,蛇般缠上了的身体,缠在他的脖子上。
脖子上的藤蔓渐渐收紧,面对着真正的死亡,狂妄的男人终于开始害怕了。
被勒得变形的声音嘶吼道:“我赔偿,我赔偿。”
原本沈云禾便不决定杀死他,听到求饶声后,松开了藤蔓。
男人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看向沈云禾时,那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中满是恐惧,仿佛看到了从地狱而来的女罗刹。
“还不快去。”沈云禾闲庭信步,缓缓朝她靠近。
害怕的连滚带爬的滚到桌子前,从小匣子里拿出几张银票,由于极度的害怕,拿着银票的手指都在发颤。
“快点。”见他如此怂样,沈云禾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