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帆的脸上掠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被高人一等的傲慢替代。
“傅家破产完全是咎由自取,这种家庭和我们百年世家怎么比,更别说养出优秀的后代了,什么天才少女,不过昙花一现,我也没见你后来有多大的作为。”
苏暖听着霍锦帆在这里明嘲暗讽,言语里满是瞧不上,眸底凝着寒芒,却依旧是笑着,不达眼底。
“据我所知,我傅家破产,与叔叔你还有点渊源。” 苏暖勾了勾唇,“至于我的人生,如果不是遇到你儿子,绝对不会是如今这般田地。”
霍锦帆嗤笑,大声讥讽:“没本事的人,才会把自己的无能归咎到别人身上。”
苏暖直直地盯着霍锦帆,看着他那张小人得逞的嘴脸,叫道:“霍宴臣!”
霍锦帆指着苏暖的脑门,怒声:“我霍家继承人的名字,是你叫的?”
霍宴臣不动声色,将苏暖往自己身边拉,与霍锦帆相对而站。
无声中,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霍锦帆怒瞪双眼,眉毛都气得立起来:“霍宴臣!你是这女人的狗吗?霍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霍宴臣俊脸冷沉,瞥了眼身边的女人,刚才她叫他的名字,那样底气十足,就好像她把他当做危急时刻的守护神。
男人对此很受用。
“苏暖说得没问题,当年她救了我,阴差阳错又成为我的妻子,这两件事,拖累了她大好青春。至于其他,我自然会关起门来调教,不用父亲干涉。”
“反了天了!” 霍锦帆暴怒:“我霍家的继承人,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还有没有王法了!顾蓉,你还愣着做什么,把人给我赶出去,从今以后,这个女人,永远不得进入霍公馆!”
顾蓉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反抗道:“苏暖是我认定的儿媳妇,我不会赶她走。”
霍锦帆侧眸看着顾蓉,已经怒不可遏:“这女人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药,儿子不听我的话,你是不是也想找死?”
顾蓉身子僵住,整个人都在颤抖。
被家暴笼罩的阴影,挥之不去,今天惹怒了这男人,她又少不了一顿鞭子。
但为了儿子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苏暖察觉到顾蓉的异样,眯了眯眼睛,看向霍锦帆:
“我走就是,你以为这个霍公馆,我稀罕过来吗?要不是你儿子求着我,我绝不会踏入半步。”
她说着,走到外公身边。
“外公,咱们走。”
傅远望颓然地坐在那里,低垂着脑袋,歉意道:“雪歌,外公对不起你,当年坐牢的事情影响你了。”
“外公,我不准你这样说!” 苏暖挺直了腰板:“咱们是被冤枉的,我一定会讨回公道,还有,我们清清白白,光明正大,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傅远望无奈地叹息一声。
如今他年岁已大,给不了雪歌支持,也没办法保护她,只能看着她受人贬损,任人欺负。
他只恨自己没本事。
苏暖看着外公失落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
外公,是责怪自己没能力保护外孙女啊,可她只希望外公健康快乐,安享晚年。
她吸吸鼻子,眼泪憋回去。
“外公,咱们回家,再也不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了。”
霍宴臣走过来,大掌扣住苏暖推轮椅的手,“傅家破产的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
“我可以自己查。”苏暖不去看男人,漠然道:“省的叫你们父子反目,到头来,我还成了罪人。”
“这是我欠你的,是我改变了你的人生,那我就应该承担起支撑你以后人生的责任。”
苏暖低垂眼眸,勾唇笑笑:“我的人生,只能由自己负责,走错了路,救错了人,我自尝苦果,今后,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字字句句,如巨石般,砸得男人心口痛。
“管家,叫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我送外公去医院。”
“外公不去医院,我带他回家。”
“苏暖,我给你们的,是最好的安排。” 霍宴臣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强势说道:“你只管放心交给我就好。”
管家安排好了车,推着外公离开别墅。
霍锦帆指着霍宴臣,怒声警告:“霍宴臣,你今天敢跟着这个女人离开霍公馆,我会叫你悔断肝肠!”
说完,他把顾蓉 扯到自己身边。
这粗鲁动作,暗示中带着威胁。
霍宴臣知道他要干什么,眸色染着一层猩红,苏暖发现,他的手攥成了拳头,在暗中发力。
她看清楚了这一切。
顾蓉哽着嗓子,看着自己的儿子与苏暖,对他们说:“宴臣,去吧,好好照顾外公,妈妈还指望着外公和暖暖给我看病呢。”
霍宴臣与霍锦帆对视,眸中暗潮涌动,“霍锦帆,你要不要现在打电话问问,城南的市政项目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霍锦帆的秘书这时从外面走来,神色慌张:“上京检查组马上到城南,突击检查。”
霍锦帆神色一凛,怒斥霍宴臣:“混账东西,你想叫老子仕途不保吗?”
霍宴臣面无表情,看着霍锦帆跟着秘书仓皇离去。
回头看了眼顾蓉,交代:“妈,我去送外公,不能陪你和爷爷吃饭了。”
顾蓉走来,抓住苏暖的手:“暖暖,实在抱歉,本来想给你和外公接风的,结果闹成这。”
苏暖垂眸,注意到顾蓉缎面衣袖下的小臂,上面还有一道鞭痕,更加确认了内心的想法。
顾蓉常年遭受家暴,霍锦帆,不是个东西。
“阿姨,我自学武术多年,什么时候有机会,教您一些防身术吧。”
顾蓉愣了一下,没想到苏暖如此坦诚,再次印证了对她的看法。
这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宴臣娶了她,是霍家的福分。
“防身术,有用吗?”
苏暖凑到顾蓉耳边,悄悄说: “虽然不提倡以暴制暴,但把他揍成个残废,卧床不起,也算好事一桩了。”
顾蓉眼前一亮,又有些害怕。
苏暖温柔笑笑,拍拍她的手:“阿姨,不着急,咱们先把身体养好,来日方长。”
“好。”
“阿姨,爷爷,再见。”
苏暖和霍家这两位长辈告了别,便离开了别墅。
霍宴臣紧随其后,与她一起上了车,送外公去医院。
傅远望一路上一直看着霍宴臣,有心事的样子。
霍宴臣主动开口:“外公,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傅远望思索许久,沉重开口:
“今天你父亲对雪歌这样的态度,我说什么也不能把她交给你,霍先生,你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