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叫不醒徐长卿,才发现他脸上很烫,应该是发烧了。
“徐长卿,快醒醒,你发烧了,别在这儿睡了。”
苏暖拽着徐长卿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你跟我进去,我给你退烧。”
“姐姐……” 徐长卿迷迷糊糊的,掀起沉重困乏的眼皮,浑身没有力气,但推着苏暖下车:
“别传染给你,你别管我,给我拿点药,我就在这里睡一觉,明天就能好。”
苏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烫,估计有四十度了,你想烧死吗?”
她想到他这一路跟着她,干了不少活,还哄她开心,她连工钱都没给,叫他在车上待到这么晚,心里不禁内疚起来。
徐长卿看见她着急的样子,扬起唇角笑了笑:
“姐姐,我这贱命一条,皮实着呢,你千万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是我把你带来临市的,你跟我回房间去。”
“姐姐,我怕传染给你,别了。”
“徐长卿,你听不听话!”
“不行,姐姐,我什么都听你的,但对你不好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做。”
“你为了我,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
苏暖又试着拉徐长卿的胳膊,无奈他人高马大,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人还纹丝不动。
“徐长卿,我真是服了你了!”
苏暖着急,再这么拖着,人都要烧没了。
她下车,跑进医馆,迎面就撞上了正出来寻找苏暖的霍宴臣。
苏暖像看到救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霍宴臣,快来!”
霍宴臣掠过苏暖的脸,见她神色匆忙,一脸的担忧。
跟着她走,他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长卿生病了,你帮我把他带回我房间里。”
霍宴臣神色骤然一沉,停下了脚步,松开苏暖的手。
苏暖回过身看他:“你愣着干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沉声道:“生病该去医院,而不是你的房间,我给他打120。”
苏暖阻止:“我就能给他治好,去医院才耽误时间,你就帮我把他背进来就好。”
霍宴臣不悦:“我没那功夫。”
说完,转身就要走。
苏暖急了:“霍宴臣,你不要走!” 她小跑到男人面前,展开手臂挡住他的去路:“你真的见死不救?”
霍宴臣神色冷沉,黑色眸子一瞬不瞬凝着她。
他现在极其不爽,因为他不想看到苏暖为了别的男人担心着急。
这些,本该是专属于他的特权……
“我说了,叫医院的人来把他拉走。”
苏暖失望地冷笑: “霍宴臣,你怎么这么不善良?”
说完,她来到医馆里,找到退烧药,倒杯温水,去外面找徐长卿。
霍宴臣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你怎么这么不善良……
这是他曾经质问过苏暖的话,如今成为了一个回旋镖,刺进了他的心里。
这滋味,真特么难受。
霍宴臣侧眸,看向医馆门口的方向,最终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苏暖坐在副驾驶座位,俯下身子把躺在驾驶座上的徐长卿拉起来,顺势调整好座椅角度,叫他坐着。
“快把这退烧药吃了。”
她把药喂进他嘴里,又喂了水,徐长卿也很配合,乖乖吃了。
霍宴臣站在车外,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觉得火冒三丈。
大步走过来,他打开了车门,动作蓄着怒意:
“自己滚不下来吗?发个烧而已,又不是要死了,有没有男人样子?”
徐长卿虚弱地往苏暖肩头靠:“姐姐,都怪我不好,让你们吵架了。”
“没事儿。” 苏暖看也不看霍宴臣一眼,将他忽视个彻底:
“你不要理他,生病了就该有人照顾着,你还是跟我回房间吧,晚上这么冷,车里没法睡。”
徐长卿倒很配合了:“好,姐姐帮我一下,我身上没什么力气。”
“嗯。” 苏暖下了车,绕到驾驶座这边,拍了拍碍事的霍宴臣:“你让开。”
霍宴臣岿然不动,轻蔑的目光扫过徐长卿,落在苏暖的脸上,冷冷笑着:“你要把他背回去?”
“要你管。” 苏暖没有好脸色:“你不帮忙那也别捣乱,走远点行么?”
霍宴臣的手攥成拳头,隐忍着情绪,俯身把徐长卿扯出来,背了起来,动作十分不温柔。
苏暖愣了一下,动了动脚在前面带路:“快把他送我房间里。”
霍宴臣三两步过来和苏暖并排走:“我要是病成这样,你会怎样?”
苏暖语气淡淡:“我也会救你。”
“也会这么担心?”
“我不知道。” 苏暖皱眉,不耐烦:“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霍宴臣神色愈发阴沉,浑身散发一股的寒气,像块冰。
徐长卿都感受到他身上吓人的怨气: “哥哥,你不要为难姐姐,都是我抵抗力差劲,出门也穿得少,姐姐这么善良,所以不会放着我不管。”
霍宴臣怒声:“小子,当心我把你丢海里喂鲨鱼。”
苏暖听到了他这一句,没有听到了徐长卿说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叫你背一下他,你这么吓唬人做什么?”
霍宴臣气不打一处来,这娘炮分明就是一绿茶,把这女人哄得团团转。
“他是装的,你看不出来吗?”
“我难道还看不出来他生病没有吗?你以为谁都像你的那些女人,动不动就演戏装可怜。”
“我没说他装病。”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苏暖烦了他:“你把他放床上就走吧。”
霍宴臣把徐长卿放下,站在一边还不走,一言不发但格外有压迫感。
苏暖给徐长卿盖好被子,回头看着男人还在。
“我叫你走。”
霍宴臣问她:“去哪里?睡车上?”
苏暖果断说:“睡傅凝凝房间。”
霍宴臣气得咬牙: “你知道傅凝凝对我有想法吗?你叫我睡她房间的后果是什么吗?”
“那又怎么了,你和宋依人在我面前我都见过,现在我们都离婚了,更管不着你了。”
苏暖把霍宴臣推到门口:“小声点就行,别吵到我外公。”
霍宴臣莫名其妙:“我和宋依人在你面前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我懒得说,没意思。” 苏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霍宴臣看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敲了敲:“苏暖,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苏暖叹了口气,莫名的解脱感。
他和那些女人的陈年往事,想起来心里就涌出一股厌烦。
当初的她是真的为了钱没了底线,竟然和这种男人一睡就是三年。
门外,高大挺拔的男人斜倚在门边,低垂的面容,陷入黑暗里,犹如一只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