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你绝不能走回头路。
她对自己这样说。
“爷爷,您怎么过来了,最近还好吗?有没有按照我给你开的方子按时吃药呀?”
苏暖试图用转移话题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心虚。
霍信阳笑眯眯看着她,一脸慈祥。
“你这丫头,爷爷就知道你惦记着我呢,我这段时间可不好,吃饭都不香了。”
“为什么呀?”
“因为你和霍宴臣闹离婚呗。” 霍信阳开心地说:“幸好我给你的那药有用啊,我的重孙孙来了,又把你俩绑在了一起。”
苏暖想起来了,爷爷是叫她吃了些中药,专门催生的。
大概,就是那药起了作用,治好了她的宫寒吧。
霍宴臣在一边听着,看到苏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压下眸底的暗光,纠正老爷子:
“爷爷,离婚和生孩子,是两回事,不影响什么。”
老爷子转身,又是一顿教训:“霍宴臣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叫暖暖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在不完整的家庭里吗?”
霍宴臣回:“当然不会。”
苏暖垂下眼眸,心底暗想。
当然不会了,这孩子一生下来就会抱到宋依人那里,认她做妈妈,还发愁什么不完整?
老爷子伸出手指点了点霍宴臣:“我看你就是欠抽,现在暖暖是霍家的大功臣,你敢欺负她,我叫你滚蛋!”
正说着,言清匆匆走进来,神色有点急,看到老爷子不说话了。
霍宴臣瞥了眼他:“有事就说。”
言清声音低到不能再低: “霍总,宋小姐又晕倒了。”
霍宴臣点了点头,对老爷子说:“我去看看依人,爷爷,你看着她。”
“不准去!” 老爷子阻拦:“你现在的任务,是照顾好苏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别的女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霍宴臣站在原地,没有动,很听话。
苏暖看了眼霍宴臣,想着他也挺为难,她也留不住一个心里想着别的女人的男人。
“爷爷,你叫他去吧,我看得他烦了,不想和他吵。”
“你烦,我也烦,但再烦也得关起门自己解决,不能叫别人钻了空子不是?”
苏暖勾唇讥笑:“可是,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啊。”
霍宴臣远远看着苏暖,心里没来由的郁闷。
想到两个人吵架时苏暖说的那些话,她讨厌他,为钱才忍的。
门外,一个小护士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霍先生,您快来看看宋小姐吧,她身体太虚了,担架都上不去,需要有人抱她去做个检查。”
苏暖觉得烦了,只想图个清净:“霍宴臣,你去看看吧,她刚才还来找我来着,状况很不好,都晕倒了。”
霍宴臣点点头:“我等下就过来。”
说完,转身大步走了。
言清跟在后面,看了眼苏暖,叹了声气,也走了。
王妈在一边看着着急: “暖暖,你这丫头,就是太善良了,怎么能把自己老公赶到别的女人那里呢?”
苏暖淡淡笑了笑:“我不赶他,他的心也飞走了不是。”
她并不觉得自己善良,而是有原则,那个真正能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必须是一心一意对她的人。
如果做不到,那她就不要了。
爷爷听王妈这样说,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王妈,把东西给我拿来。”
苏暖跟着看过去,王妈从包里拿出一个绣工精美的首饰盒子,小心翼翼递来。
“小夫人,这是老爷子给你的奖励,等你把孩子生下来,还有更大的呢。”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呢。”
苏暖打开,一个镶金玉镯安静地躺在里面,
“这个玉镯两端镶了金虎头,用两颗金钉铆在玉上,寓意着小家伙虎头虎脑,金玉生辉。”
王妈抓起苏暖的手,给她戴上。
“这个玉镯,还是霍氏的传家物,传给儿媳的,是身份的象征,你戴上它啊,在霍氏家族就有一席之地了。”
“啊。”苏暖忙收回手,去摘镯子:“不行,我不能戴。”
可她摘不下来了,只觉得沉甸甸的,箍住了她的自由。
“好了,看着这镯子上了你的手,我就放心了。” 霍信阳起身:“随便那姓宋的怎么闹,反正别想进我们霍家的门。”
老爷子说完,叮嘱苏暖几句,被王妈搀扶着,离开了。
苏暖使劲摘镯子,陆瑾泽出来了,眸色微沉看着:“霍家的传家物,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王妈不是都说了么?你没听见吗?” 苏暖都有些喘了,这镯子像是长在手上了,怎么都弄不下来,“陆瑾泽,去拿肥皂和水。”
她抬起头,就看到男人严肃的一张脸。
“别发愣了,我要把这个还给霍宴臣,你帮我。”
陆瑾泽自问自答:“这个镯子,不是每个霍家儿媳都有资格戴的,它还象征着一半的兵权,只有霍家当家主母才配,苏暖,霍老爷子把霍家的半壁江山拿出来疼你啊。”
苏暖顿了顿:“半壁江山?什么意思?”
陆瑾泽解释: “这个镯子,可以抗衡我小舅现在手上拥有的一切权力,你有了它,我小舅为了自己的利益,都要忌惮你三分。”
苏暖的手哆嗦一下,冷静道:“那我更不能拿了,这不是我的,我拿不住。”
“老爷子是在帮你啊,他为你争取了这段婚姻的主动权与话语权。”
“我知道。” 苏暖放弃挣扎,轻轻地摩挲镯子:“可这段婚姻,我不想要了。”
陆瑾泽沉了口气,为霍老爷子的格局感到唏嘘。
“想清楚就好,霍老爷子即使能护着你,但也不能护一辈子。”
“我想得很清楚了。”苏暖撑着手,挪到床边,“陆瑾泽,你帮我把轮椅推来吧,我去找霍宴臣,把镯子还给他。”
“那明天的计划?”
“计划不变,你现在就去准备。”
*
“宴臣,真没想到我现在的底子这么差劲,给你添麻烦了,成了你的拖累。”
宋依人刚检查完,回了病房。
霍宴臣站在一边,英俊的面容罩着午后阳光,像是电影里的定格画面。
“你确实很麻烦,一次次糟践自己的身体。” 男人直言不讳,“若不是看在你救过我的命的份上,我不会管你的。”
宋依人低头,从病号服里拿出一块玉佩,眼泪砸在上面。
她哭着说:“你要是嫌弃我了,那我就把这个还给你,你我因此结缘,我现在就斩断了这份情谊,你去找你的妻子孩子,过你的幸福生活。”
苏暖在客厅,推着轮椅来到门口方向,看进去。
那块玉佩,怎么这么眼熟?
宋依人一眼看到她,擦去眼泪:“谁准你进来的?连门都不敲!”
“敲了,你们没听见。”苏暖指了指霍宴臣:“耽误你们几分钟,我找他,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