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入林芷萍的小区后,我们几人和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小区里闲逛一会儿,转两圈后就在侧门旁两层楼高的山水景观上坐着休息下再回家。
半个月后,当我好不容易下个早班,回到小区时,远远地就看到林芷萍正陪着我的爸妈站在小区门口。
侧门和外面的马路之间是一条二三十米的小巷。在一侧墙上挂满的三角梅映衬下,路灯柔和的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温馨的轮廓。
林芷萍一眼就看见了我,她朝着我挥手,快速向我走来。她挽着我的手,贴在我身边小声说道:“等会可要演像点啊!你爸妈还以为我们过年时说的那几句话是真呢!”
我挽着林芷萍走向前,停在两人面前。问着:“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没和你们说我搬到这儿了嘛,怎么找到的?”
吴兴卫盯了我一眼,抽了口手里的烟。“怎么,不能来找你?你看看多久都没给发消息?要不是过年的时候你妈加了小萍的微信。问了她,我们都还能找到你搬家了呢!”
我走在前面对着他们说道:“走吧,去看看。”随即转身朝着房子走去。
赵思念从我手里抢过林芷萍挽着,对我不耐烦道:“你走远点,别打扰我们。”
她们走到我前面有说有笑。赵思念笑着问林芷萍:“小萍啊,你们在这小区住得还习惯吧?这附近买东西啥的方便不?”
林芷萍连忙点头,“阿姨,可方便了,小区外面就有超市和菜市场,而且小区里的人都很友善呢。”
走到那三角梅盛开的墙边,粉色和紫红色的花朵层层叠叠,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赵思念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那些花朵,赞叹道:“这花开得真好看啊。”
林芷萍笑着说:“阿姨,这里的三角梅一到花期就特别漂亮,每次路过都让人心情愉悦呢。我给你拍两张吧。”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不断调整着自己的角度,时不时还给出建议该怎么摆动作。
拍完照,我们回到家。打开门,只见赵庭月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到我们进来,她先是一愣,随即兴奋地跳起来,“姑姑、姑父,你们来啦!” 她跑过来,亲昵地拉着赵思念的手。
刚到客厅坐下,吴兴卫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向我说道:“儿子,这次我和你妈来,其实还有个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我心中一紧,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继续说道:“我给你安排了个工作。你大伯自己在中山开的厂,现在厂里缺一个管理岗。你过去先熟悉熟悉,用不了两个月,这管理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我愣住了,感觉大脑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片混乱。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反问着:“爸,我在这边工作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我去中山啊?”
吴兴卫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摁灭,那动作带着一丝烦躁。“你在这儿能有什么大发展?来这么久了也只是个助理。那个厂规模可不小,你去了能学到不少东西,对你以后有好处。”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满,似乎对我的质疑很失望。赵思念在一旁也劝道,她拉了拉我的胳膊,说:“是啊,儿子,这是个好机会,你就去试试吧。”
赵庭月在旁边抱着自己的玩偶,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们,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吭声。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不想靠关系得到职位,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升职。”我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目光坚定地看着吴兴卫。
吴兴卫猛拍茶几一巴掌后站起身来,指着我吼道:“你这臭小子懂什么!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看看你来这么久了,混的个什么样!让你去,你还有脾气不去!什么东西!”
吴兴卫刺耳的话不断回荡在我心里,我一脚踢在茶几上。走到吴兴卫面前,低声说道:“我说我不去,我就不会去。”
林芷萍看着我这般,她小跑来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把我往后拉了两步,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对着吴兴卫说:“叔叔,这件事确实太突然了,您先别着急,让他好好想想吧。
况且,这不是有我在这嘛。你们还不放心我吗?再说了,他要是去了,那我们每天还怎么恋爱啊。是不是,叔叔阿姨?”林芷萍说着,同时拉着我的手摇晃着。再次给了我一个眼神。
赵思念此时也拉着吴兴卫,解围着:“我看啊,要不现在还是按照小萍说的来吧。”听到林芷萍的话,吴兴卫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显得有些不高兴。
晚上的饭几乎没动几筷。简单吃完后,吴兴卫和赵思念两人匆匆来到附近的酒店开房。也没在和我有任何联系。
我和林芷萍来到楼下的花园里,周围安静极了,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那声音就像在敲打着我的心。月光如水般洒在我们身上,我们的影子就像两个孤独的灵魂。
林芷萍打破了沉默,她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丝忧伤,“你真的要去中山吗?”
我回望着她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不舍,我的心像被揪住一样疼,那种疼痛蔓延到全身。“我不想去,但是我爸他……”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迷茫。
林芷萍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她用脚轻轻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石子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这是你的人生,你要自己做决定。”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我静静地看着她,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芷萍走到我身边,将我轻轻搂着。在我耳旁说道:“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