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玩游戏时的快感,越是让我着迷。
当我不能玩游戏时的空虚,就会越发的使我难捱。
当我在生活中,已无法找到可以寄托感情的替代品时,那么站在“大霸王”前吼叫着,看着我操持下的人物,在屏幕前恣意地“喋血”,就成了我大脑中唯一的追求。
我对游戏的痴迷越来越严重,我开始不再满足于那种,只有偶尔的情况下才能玩一次,而且玩一次又只能玩那么一小会儿的微弱刺激了!
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想痛痛快快地玩一次游戏的话,第一缺就是钱,第二就是时间!
而我的时间,又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样说来,我缺的就只是买“币子”的钱了!
跟家里要是绝对不可能了。
我想买点正常的东西,都不可能给我呢。更不要说要钱打游戏了,那不是找死吗?!
可作为社会最底层的我,又不可能去抢。
毕竟六岁的我,可能谁也抢不过。
要饭的话,我又不好意思。
其实我当时的真实想法是,万一我要饭的时候,人家只给饭不给钱的话,我不是白要了吗?
赚钱的话,我又没有手艺在身。
可就算我有的话,也没法去打工。
因为这事肯定得背着家里人。
到近的地方打工肯定会被发现;到远点的地方打工会耽误了上学,还是会被发现。
那我也就只剩下偷了。
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我能偷的,也就只有自己家里的钱了。
主要我毕竟是一个有过成功经验的人,我那个价值一块二毛钱的梦想,不就是靠着这个方法实现的吗?
其实我还曾经尝试过,去跟邻居们借钱的,但是我发现我根本就借不到钱。
说是借,在别人眼里,那其实就是去骗。
因为当时的我,根本就没能力还。
我相信我有能力的时候,一定会还的。
可别人不会信。
你看,当人面对一种能够让你舒服的东西,并且为之上了瘾以后,是多么的可怕。
就连做事一向严谨的我,为了能够玩游戏,都打算铤而走险去骗身边人的钱了!
也就是说,我已经不介意会不会被发现了。心里就只会想着,要怎么才能去舒服一下!
而我在邻居那里借不到钱的原因,就得感谢我的爸爸了。
因为他已经替他的儿子我,提前将借钱的那条路,彻底的堵死了。
俗话说的好,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也不吃窝边草。
不是因为我信奉俗话。
而是我的窝边,生来就没有草。
草都被我的爸爸吃光了!
我记得,那天是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周四。
后来我刚开始接触股票时,会去讨厌每一个周四。
但那天的那个周四,我刚开始的时候并不讨厌它,甚至还有些喜欢在里边。
这样说来,那一天的周四,或许是有些特别的。
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感知到它的特别。
我第一次逃学,是在幼儿园的时候。
说是幼儿园,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人家。
在我逃学的前一天,午睡的时候,我尿了床。
被那个家里的男主人,一个和我爷爷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头子发现后,狠狠地掐了我的屁股一下。
之后他还把我撵到了客厅去罚站,理由是我想上厕所的时候,没有提前告诉他一声。
这让我很委屈。
每次我都是拒绝睡午觉的。
因为我知道我有尿床的毛病,并且每次尿床前,我是根本无法预判到我想上厕所的。
而且奇怪的是,每次我睡着了想上厕所的时候,明明都是在厕所里上的啊?
就在我以为,罚站就可以弥补我尿床的过错了的时候,我们幼儿园内,那个负责陪睡的女主人醒了。
在得知了我的尿床行为后,冲过来对着站在客厅罚站的我,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
我已经想不起来她是怎么打的我了,也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打到我的身上。
因为当她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时,我已经被吓的举起了手,闭上了眼睛,护住了头……
我记得当天爷爷接我放学的时候,发现我的裤子是湿的,特别的生气。
因为他心疼他的大孙子,就这么穿着一条湿透了的秋裤,溻了五个多小时!
而我也没有忍心告诉他,我尿床后的全部遭遇。
因为我也心疼我的爷爷,我怕他一气之下,会去找幼儿园打架。
我怕他打不过那对儿夫妻,然后他会更窝火。
第二天,爷爷送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就更害怕了。
我怕我拗不过那对夫妻,又要被迫着睡午觉。
然后我又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次尿床。
所以,当爷爷送我到那个,幼儿园所在的单元楼门口时,我主动跟他说要自己走进去。
然后我就躲在了那扇单元门的后面,偷偷地看着我的爷爷,骑上了他的二八大杠,离开了我的视线。
最后我就冲出了幼儿园所在的单元门,跑到了离那幼儿园不远处的,一个沙子堆旁,玩了整整一天!
除了中午的那一段饥饿外,别的时间,我过的都还挺快活的。
在差不多天要黑了的时候,我又特意跑回到了幼儿园那里,等待着我那个骑着二八大杠的爷爷,前来接我的身影。
爷爷看到已经等在门口的我,虽然很诧异,但也没有多想,接上我便回家了。
那年的我也就二、三岁吧。
我说过,我是个天才。
打小起,我的时间观念就很重。
这影响了我的一生。
因为自记事起,我就总被人告知要等待。
我现在还记得,我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是下午的五点二十。
所以在一年里的每一天,我几乎都可以凭借天空的颜色,判断出是不是离下午的五点二十分很近了……
逃学的记忆,伴随了我的整个学生时代。
若细算起来,我逃学的时间,大概占了我本应坐在课堂里的,时间总数的四分之一吧!
只多不少!
但那一个周四,是我无数个逃学的日子里,唯一一个记住了具体日期的一天。
那个时候的我,又经历了一次莫名其妙的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