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被打伤后,在府里养了好几日,大夫换了七八个,可他还是嚷嚷着疼,这可把魏国公夫妇急的不行,提着刘平几人,就要上林府讨个说法。
其实魏宏身体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林志鹄那拳看着凶狠,其实用了巧劲儿,只是当时疼罢了。
而魏宏为了逃学,每天变着法儿的说自己不舒服,可让大夫来瞧,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给魏国公夫妇急的马上要悬赏千金求名医,却就被魏清按了下来。
“爹娘,弟弟可能就是调养的不够,多休息几日就好了。”
“对,对。”
一旁的魏宏赶忙随声附和,那样子,哪儿瞧着像是有病的。可魏国公夫妇爱子心切,愣是一点儿没看出来端倪。
“只是便宜了林志鹄那小子,把弟弟打成这样,连句道歉都没有,是吧,宏儿?”
“啊,就是,我这会儿肠子这块儿还疼着呢,娘,我好疼。”
“哎哟,我的儿噢,娘心疼死了,你等着,爹娘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绝不让你白受了这欺负。”
“谢谢娘,您对宏儿真好。”
“乖啊,娘再让你给你多炖些补品,瞧着我儿都瘦了。”
“嗯!”
魏宏双手拉着魏夫人的袖子,一脸的乖巧。
其实这个事儿,魏宏本没打算怎么着的,毕竟自己欺负人还被反打了,说出去也挺丢人的。
可魏清是个喜欢搅浑水的,要不怎么说小人坏事儿呢?用在她身上,一点儿不为过。
你说她想得到祁云璟,那就大大方方去竞争呗,她就不,非得背后给人扎点儿刺、泼点儿油的,可又总是引火烧身,到了最后,还要倒打一耙,说是人家的不是,简直就是个奇葩,也不怪如今已二十来岁还无人上门求亲。
这女人每日里都来给魏宏吹耳旁风,让他时不时的在爹娘面前提起林志鹄当时的凶狠,又在旁边帮腔说是不是有内伤,会不会留下暗疾等等。
这一来二去,可把魏国公夫妇急坏了,这才大张旗鼓的要去林府讨说法。
就这样,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就来到了国公府门前,不待门倌通报,直冲冲的就闯了进去。
“林志鹄在哪儿?给我出来!”
见家里莫名其妙闯进来这么多人,华月萦心中自然不快,只是对面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又不好说什么。
“魏国公与夫人到访,怎么不提前禀报?都给我下去领罚。”
“别给我搞指桑骂槐那一套,我告诉你,林志鹄把我儿子打成重伤,如今还在床上瘫着呢,今天,就得让他给我们个交代。”
“鹄儿若有过错,我这个当娘的替他赔个不是,这魏公子的医药汤费、补品、赔偿,我林家出。”
“你当我家缺你那百八十两银子啊。”
“一千两!”
“……”
嚯,这财大气粗的模样,着实让夫妇俩心间一震,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可一想起魏宏那疼的满地打滚的模样,面上瞬间又冷了下去。
“林夫人莫不是想用钱财打发了我们?我告诉你,那不能够,我们今天就要让林志鹄亲自上门,给我儿打一顿解气。”
华月萦见魏夫人说不通,转头就找上了一旁静静看戏的魏国公。
“国公爷,你与我家官人同朝为官,想来交情也是有的,孩子间打打闹闹是常事,只是确实是我儿不对,下手重了些,还请国公爷见谅,咱该道歉道歉,该补偿补偿,你说为了这点事儿,闹的人尽皆知,再伤了两家和气。”
“林夫人说得有理,只是我魏家就这一个儿子,说是小打小闹,可我儿如今伤得这样重,看得出来,林公子是下了死手的,如果这都能大事化小,老夫属实对不起我魏家在上的列祖列宗。”
“国公爷说的在理,只是确实不巧,今日我儿与夫君得了安王爷令,正在军营巡查,待他公务一了,我定带着他亲自上门赔罪。”
魏夫人一听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反观魏国公倒是冷静不少,虽说是承袭爵位混上的官职,好歹也在朝堂摸爬滚打几十年了,城府还是有的。
“别拿安王爷压我们,我儿现在受着罪,你儿子倒是春风得意,今天,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林梦华见两人软硬不吃,便对伊梦使了个眼色。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林启山便带着林志鹄回了府,二人身后还跟了位翩翩公子,只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不安王爷吗。
“安王爷万安。”
祁云璟一进来,早早就瞧见了跟在华月萦身后的林梦华,旁若无人的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扶起,安坐在自己身侧。
“都坐吧,本王听说,有人要向我的兵讨个说法,便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天大的事儿。”
“林公子将我儿子打成重伤,如今还在家中躺着,还望安王爷做主。”
“志鹄,你打人了?”
“王爷,是魏宏先骂我家姐姐的,我实在听不下去,才动的手,而且,那拳我收着力道,只是让他痛一场而已。”
魏夫人:“你放…厥词,就因为我儿说了几句玩笑话,你就下如此重手,如同谋杀,我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玩笑话?他骂我姐姐是…,我,我没给他牙打掉,已是手下留情了。”
“狂悖,王爷您也看到了,这林家着实嚣张,当着老夫的面都敢说如此凶狠之言,想来私下对我儿定是下了死手,请王爷重罚,以儆效尤。”
“志鹄,他说你姐姐什么?照实说来。”
“他说,他说嫡姐,说她勾搭王爷,不知廉耻,是个贱人。”
‘嘭~’,一声巨响,一张红木桌案应声倒塌,碎成了片片。
而祁云璟身形未有丝毫的偏差,只有被他稳稳端在手中的茶盏知道,刚才那一幕,有多可怕。
祁云璟起身,温柔的将茶盏递给林梦华,转头,一身怒气的走到魏国公夫妇跟前,居高临下。
“林大小姐与本王乃陛下亲自赐婚,未来她便是安王妃,与本王自是夫妇一体。如今你家幼子如此辱骂她,岂不是说本王也是好色无能之辈?那陛下赐婚,不也成了有眼无珠的昏君了?魏国公真是好大的胆子呐!”
“王爷息怒,是犬子无知,冒犯在先,还请王爷恕罪。我魏家世代忠心,誓死效忠陛下,绝无半点二心,还望王爷明鉴。”
这一桩桩天大的罪状,谁受得了?吓得魏国公如坐针毡,忍不住‘咚’一声跪在地上,速度快到不像个已过花甲的老人。
祁云璟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也不说话,看得老头直冒冷汗,却又不敢做声。
半晌,祁云璟才又冷冷的开口道:“想来魏国公也是忠心为国的,不然今日也不会如此急切的给本王的兵士送来慰问品,你说是吧,魏国公?”
魏夫人:慰问品?什么慰问品?什么时候说过慰问品?
“是,是,将士们守城辛苦,今日老臣特地前来知会林国公,要给西郊送物资的,正巧又遇上了王爷,老夫保证,三日之内,所有物资就会送到西郊,届时还请林国公操劳,替我分发给各个营地。”
林启山:“魏国公大义,在下替所有将士谢过了!”
“客气,客气!”
“那,本王送送魏国公?”
“不不不,怎敢劳王爷大驾,老臣自行离开就好。”
随即,跌跌撞撞的带着一众人,灰溜溜的离开了林府。
魏国公夫妇上门替儿子‘讨债’的事儿,很快就在京都的流言榜里传开了,这人人都说,林国公府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个好!
可只有魏国公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倒霉,不仅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临老了,还要被人指着脊梁骨说闲话,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