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寒风凛凛,吹动起树枝沙沙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窃窃私语。
黄老太站在祭坛前振振有词的掐算着,她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格外诡异异常,随着念咒之声愈发加剧,她摇头晃脑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人们的心尖似乎也同时被揪了起来,跟随着她左右乱颤。
就这样持续了小一分钟,黄老太才慢慢睁开眼睛,众人赶紧围了上去,老爹最是焦急抢先开口问道:“诶,老太婆,算的如何?我儿子在哪里?他还活起的撒?还有没得救哟?”
一连三问,黄老太只是摇头叹息,眼神游移不定,不敢与老爹对视,老爹见她这副模样,心里顿时散了个七七八八,慌忙追问道:“老太婆,你把我们晾起干等了这么久老,到底算出来没得?莫不开腔!你倒是快儿说,我儿子啷个样啦!”
黄老太被他逼问得紧,定了定神,长叹一口气说道:“哎,小赵啊,我说了你可别难过啊,你家娃儿怕是已经没了哦!”说完把脸一侧,再转回来时已是泪眼婆娑。
老爹如坠冰窟,“啊”的大叫一声,上前一把扯住黄老太的衣袖吼到:“你个死批老太婆,说的撒子疯话?我。。我儿子失踪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影影都没看到个,你凭撒子说他死老?凭你扳了几哈手指拇儿(手指头儿)吗?”他越说越激动,举起拳头就要打。
众人见他发飙,赶忙上来拦架,老爹不依不饶,扯着黄老太不放,叫嚣道:“都爬开些,老子今天要捶这个狗日的死老婆婆。”
村长见事态有些控制不住,边扳着老爹的手腕边劝道:“红圈儿,你冷静点,莫吼这么大声,又不是在比哪个声音大!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也许黄师傅她老人家没算准也,我们再请她算一回儿嘛!”
老爹此时怒不可遏,吼道:“算个卵,你少在我面前文邹邹的,我声音斗是这么大,老子今天吃了黄喉的!”说完把手一甩,又朝前冲去。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老爹未曾留意,一下子撞在那人肩头上,“哎哟”一声惨叫,老爹定睛一看,竟是那许久未有动作的苟老五,老爹不想搭理他,抬手就要走,谁料被苟老五给一把给拽住,气得用力挣了挣,不想苟老五力气大得出奇,任凭如何发力都无法挣脱,老爹心下震惊,嘴上却不肯认输,愤然地冲着他吼道:“你个闷墩儿,把我麻(骗)得好惨,我真的是神都神求老,指望你帮我救娃儿,给老子放开?!”
听老爹挤兑,苟老五并没有生气,松开手,拍了一把老爹的肩头语气和缓的说道:赵哥,冷静一点,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说完点燃一根烟送进他嘴里,又朝他眨了眨眼睛。
老爹见他一副“交给我吧”的表情,心态慢慢平复下来,走到一块石头边,抬起一脚,踹飞上面正哇哇叫的橘猫,蹲上去吧嗒吧嗒抽起闷烟。
见事态得以控制,苟老五转头对村长说道:“眼下之事的确棘手,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黄师傅既得民众信任,想必一定有破局之法,咱不妨听听她的高论再作计较。”
村长点点头,诚恳的对黄老太说道:“黄师傅,我们也不是怀疑您,只是这好好的娃儿说没就没老,我看您还是给红圈解释一下,就算真有好歹,也让人心头清楚是啷个回事撒!”
黄老太捋了捋头发,眼神游移,扫视了一圈后,长叹一声,最后定格在了老爹的身上。
“行吧,我就给你一个明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