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闷哼一声,同时倒地,另三人愣了一息,立即持剑朝姜易安而去。
“啊~”左侧的一人只觉脖颈被什么刺了一下,接着便觉得一阵温热,那红色的血汩汩往外冒,没过几息,那人就仰面躺倒在地。
最后只剩二人。
那二人持剑与江燮面对面而立。
其中一人道:“澜王爷倒是伪装的不错啊。”
江燮只觉这人声音很熟悉,他迅速打量了一下此人的身形,脑海里蹦出一个人名字来。
“左金吾卫,马大将军!”江燮冷冷道。
那人身形一僵,随后撤下面巾道:“王爷竟记得下官,下官真是受宠若惊啊。”
“呵,本王倒真没想到,你竟是太子的人。”
马大将军嘴角微微上扬,他冷笑了一声道:“王爷可小瞧了下官,那废物下官可看不上。”
江燮心里一顿,他轻笑了一声,道:“你不是太子的人?那本王倒是要讨教讨教,究竟得罪了何人,竟要在本王大喜之日如此大费周章。”
“知道了又如何?”马大将军收起了笑容:“天要你亡,你又能如何?”他顿了顿冷冷道:“念你是江家后人,让你三招,三招过后,生死各凭本事,如何?”
江燮眸光微闪,他握紧手中的匕首,道了一声:“多谢。”便冲向他侧首的一人。
那人胸前的衣襟迅速被鲜血浸染,江燮拔出匕首,将那人推倒在地道:“马大将军,你可有遗言?”
马大将军提起剑,愤愤道:“倒是我小看了澜王爷。遗言还是你来说罢!”他一跃而起,剑光直指江燮。
江燮身形往左一闪,轻松地躲开了左边的攻击,紧接着又向右一侧身,再次敏捷地避开了右边袭来的剑芒,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之感。
马大将军深吸一口气,再次提剑直奔江燮而去。
江燮身形如风,瞬间欺身而近,他身体微微朝后一闪,躲开剑尖,手中的匕首迅速朝他握剑的手刺去。
红刃出,只听“彭”的一声,马大将军手中的剑瞬间落地。
夜幕低垂,微风带着丝丝凉意,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悄然对立。
江燮微微躬身,喘息不止。
马大将军看了眼血掌,双眸迸发出森冷的杀意,他重新拾起地上的剑,提气一跃朝江燮攻去。
江燮握紧匕首,迎了上去,就在双方交汇那一瞬间,马大将军身形向右侧一转,他手中的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然挥出。
一道凌厉的剑罡划破夜空,伴随着刺耳的破风声,直逼江燮身后的姜易安而去。
江燮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他脚尖一踮,转换方向,整个人猛地朝姜易安飞扑而去。
躲在树后的姜易安尚未反应过来,眼前忽飞来一人将她扑倒在地。
那柄剑刺破江燮的后背径直钉在了树上,伴随一阵撕裂的声音,那树慢慢裂开了一道缝隙。
姜易安仲怔住,她见马大将军朝她飞奔而来,她推开身上的人,挥出了最后一枚银针。
那银针偏了几寸,只划破了他的右脸,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快速的滑落下来。
马大将军停住脚步,他摸了摸脸颊,冷笑一声道:“侧妃好手段。只可惜...”
“可惜你个腌臜货!”姜易安趁其不备,飞快扔出一块石头,石头击中那人的痛穴,他下意识躬身,又被姜易安击中头。
“打不过就偷袭,我道你是正人君子,原来是鼠辈!”姜易安骂道。
她正骂的起劲,忽然身体被人一拽,她被江燮拉到了他身后,他道:“快走。”
姜易安一愣,她看到他整片后背都被血浸染了,鲜红一片,她捏紧拳头,咬了咬唇道:“你小心。”
江燮听到他背后响起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嘴角微微上扬。
他拔起树上的剑握在手中,眼神冷冽如冰,他道:“来罢。”
马大将军吐出一口血,他擦了擦嘴角,从一旁地上捡起一柄长剑,喝道:“受死罢!”
江燮深吸一口气,紧握手中的长剑,冲了上去,两把兵刃在空中相撞,发出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剑气四溢,激起一片尘埃。
夜色愈加昏暗,阴风如鬼魅般阵阵呼啸,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两道身影快速闪动,宛如两条游龙在夜色中舞动,十几招后,两人同时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江燮与马大将军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两人捂着胸口,以剑指地,颤颤巍巍站起了身。
“呵,王爷好身手。”马大将军嘴角蕴出一口血,他冷笑着望着江燮,再次提起了剑。
江燮胸中血气翻涌,他强抑制住胸口的剧烈疼痛,艰难的提起了剑。
倏尔,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在夜色中响起。
江燮转过头,便见到马上的一人拎着一根长杆直奔马大将军而去,他心中一紧,疾步跟上。那人挥动长杆一头,往地上一插,猛地一挑,一阵黄土便向那马大将军飞了过去。
马大将军急忙捂住口鼻,刹那间一柄长剑直刺他胸口,他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江燮,哼了一声,轰然倒地。
“死了!”姜易安大呼道。
她扭头去看江燮,只见他嘴角浮起笑容,伸出一手,碰到姜易安指尖之时,他的身体慢慢向后仰去。
“咚”的一声,江燮消失在她的眼前。
天空中大朵黑云游走,遮蔽了月光。夜风萧萧,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姜易安仲怔住,她垂首望向地面,江燮竟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上的红袍那样刺眼。
那是血衣啊...
姜易安跪倒在地,她托起江燮轻声唤道:“江燮,江燮。”
她手指摸向他脖颈的穴位,可那只手止不住的颤抖,她狠狠拍打了两下,道:“冷静,冷静啊。”那手如同中了魔咒一般,根本无法停止颤抖。
她俯身用鼻尖凑到他嘴边,当她感觉到那一丝温热的气息后,她的心瞬间又跳动了起来。
“没死,没死。”她笑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我一定能救你的,我能救你的。”她低声喃喃着,颤着双手,用牙齿撕开百褶裙,将裙子撕成一条一条长条,颤颤巍巍的包在她看得见的伤口上。
“外伤,外伤包扎好了,该治内伤了,内伤...”她伸出手指,抓起江燮的手腕,可怎么都无法号出脉来。
“姜易安,你冷静,你冷静。”她拍了拍自己的手,那双手依旧颤抖不止。
“要冷静,冷静。”她喃喃着从腰间摸出一瓶麻沸散,放到一旁,而后捡起地上剑,毫不犹豫的划破了手指。
剧痛犹如闪电,刹那间席卷全身。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将整瓶麻沸散都倒了上去。
剧痛的感觉,让她稍稍冷静了下来,她再次伸出手,去探江燮的脉。
“脉象,脉象微弱,肺...”她低声呢喃,被割破的手指仿佛如被群虫噬咬,剧痛无比,她额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药,药...”她有些恍惚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轻轻敲在地上,瓷瓶碎裂,一颗药丸滚了出来。
她捡起药丸塞入江燮口中,拍了拍他的脸庞道:“吃下去,你吃下去。”
江燮一动不动,姜易安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她从他口中拿出药丸放入自己的口中嚼碎后,又喂入他口中。
“吃下去,你吃下去啊。”姜易安流着泪,轻轻拍打着江燮的脸庞。
眼泪滴落在江燮唇边,他微微动了动。
姜易安喃喃道:“水,你想喝水是不是?我去寻水,水,水。”
她起身,指尖的剧痛让她一阵眩晕,她原地站了几息后急跑到马的身旁。
“水,水...”她边喃喃着,边找寻水囊。
“水囊,水囊,找到了,找到了。”她拿起水囊跑到江燮身旁,咬牙将他扶起,又用牙齿咬掉盖子,慢慢的将水灌入他口中。
江燮吸吮了几口水,姜易安大喜道:“没事了,没事了。”眼泪又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她抱着他道:“没事的,江燮你一定会没事的。”
又一道闪电劈落下来,周遭一片光亮。
姜易安抬首,眼前出现一个着披风的男子,那人一双厉眸,拧眉问道:“你这是作甚?”
她笑了笑唤了声:“阿兄。”
面前的身影愈发模糊,她缓缓阖上双目晕了过去。
姜川柏俯下身,他冷着脸抓起姜易安的手腕摸了摸,对身后的吴起道:“拿参丸。”
吴起在箱子里一通翻找,寻到了装参丸的瓶子递了过去。
姜川柏倒出两粒,掰开姜易安的嘴丢了进去,又给她喂了些水。
他看到她血红的手指,又瞥了眼昏迷江燮,道了句:“愚蠢!”他将姜易安抱在怀里,缓缓走向马车。
吴起上前去探江燮的气息,姜川柏问道:“你作甚?”
吴起道:“无事,他只是暂时昏阙,没死。”
“我问你他有事无事了么?”姜川柏的语气十分冷漠,他冷冷道:“埋了。”
马车上的姜姜瞪大了眼睛,他朝姜川柏摇了摇头。
姜川柏问道:“为何不可?”
姜姜道:“澜王,江燮。”他又指了指姜川柏怀里的姜易安道:“小姐的夫君。”
姜川柏冷冽的眼神瞥向姜姜,他问道:“可拜堂?可官府造册登记了?”
姜姜深吸了一口气,他双手叉腰冷冷道:“圣上赐婚。”
姜川柏闻言蹙起了眉,他看向吴起,似是询问他的意见,吴起道:“主子,姜姜说的有道理,况且小姐为他割破手指,应是将这位放在心上的。若是埋了,若等小姐醒了问起,恐怕您无法交代。”
姜川柏沉默几息,他看着怀里的人,低声道:“愚蠢!居然相中这么丑的男子。”他叹了口气,对面露惊愕表情的姜姜吩咐道:“送去王府。”
姜姜点了点头,待姜川柏走进马车,他走到吴起身边,打量了一番江燮对他道:“这算丑?”
吴起道:“主子说丑定是丑,来罢,干活。”
姜姜哼了一声嘀咕道:“待小姐醒了,我得问问,究竟是主子好看还是她夫君好看。”
话音将落,马车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顺便再问问,你皮痒用鞭子抽好还是藤条打好。”
姜姜脸色陡然一变,他缩了缩脖子,笑着道:“这世上,只有我主子最好看!”
姜川柏:....
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