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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军走进丰平城的城门,大宣国同时也将走进崛起的大门。许恒对此深信不疑。

宣军的本次南征在初期顺利得出奇,定平城以及乐平城被兵不血刃地占领,大昭踏北总督洪辽则带着数万边军龟缩在终平城内,想必这个靠着和当今昭帝的姻亲关系上位的杂鱼总督已经清点好行李,就等着丰平城也沦陷后火速弃城逃往踏江以南。多么令人感到滑稽,林骁才死了不到两年,他一手构建的踏北防线就在一帮庸人的胡作非为之下分崩离析——但也并非完全没有能人,好比丰平城中的那个石建之。假如没有这一趟南征大昭一战,许恒断然不会相信昭人之中还有这样的勇烈。

许恒身为当今宣王许银的侄儿,地位之显赫自是不必多论,他还一向颇有大志,渴望为宣国建功立业。受宣室贵族宫廷风气影响,他和绝大多数的宣人一样,以为天下英雄唯出宣土,其它民族尤其是昭人,都已经是腐朽落后的民族。本次南征,他来到许志威的军营之中担任一支飞骑的统帅,在对丰平城长达三个月的围城战中,他对昭人的印象大有改观,也对这座孤城的守将石建之有了深刻印象。

丰平城内的数千守军在没有任何援军的情况下,硬是抵抗了宣军将近一百天的猛攻,宣国子弟伤亡惨重,仍旧没能撼动这座被遗弃之城。许恒是亲自登临过一线观战的,他亲眼看着对手是如何用血肉筑起一座磐石之城。他们用肉身抵御宣国死士的突击,即便身受重伤、回天乏术,也依旧要抱住登上城墙的宣国士兵一同坠下城墙。更有甚者,他们已经不甘于固守了,有一次,宣军壮志满怀地以为即将可以围困死敌人,提前为胜利举行了庆祝,没想到那石建之竟然趁着雪夜亲率骑兵劫营,懈怠的宣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反击还未组成,昭军便长驱直入,抢走了大量粮草军械,临走时还放了一把大火。等许志威亲自整顿好人马要进行围剿,昭军已经扬长而去。更为可气的是,此战之中宣王的另一个侄子也即许恒的堂兄许贲被昭军骑兵掳走,许志威用三天停止攻势和大量药物才换回了他。

在宣军内对昭人一致的唾骂声中,许恒保持了清醒,他意识到昭人虽大不如前,军士却仍然怀有胆气。这是个有着英雄的民族,这是个值得敬畏的民族。经过一番和昭人的对抗,许恒曾经的傲慢被涤荡一空。

尽管许恒对丰平城内的对手怀有敬意,他也清晰地认识到,昭军抵达极限了,丰平城沦陷的结局将不再能够被城中将士的意志的转移,除非会有援军出现。一想到这,许恒就只有嗤笑。无他,终平城的洪辽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宣军的攻势已经把这个鼠辈吓破了胆。丰平城已经被打残了,打废了,就算城中士兵还可以支撑,城墙却也支撑不下去了,它快轰然倒塌了,而没有城墙的昭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抵抗宣军的。

距离上一次大规模攻势才仅仅过去了四个时辰,宣军已经被组织好发起新一轮进攻了,许恒相信,战斗就要迎来尾声,大宣将会踩在昭人的骸骨上为自己加冕。许恒还思及了些战后的收拾——如果敌人能投降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尤其是那个石建之,他已经被许恒认定为了贤才,尽管以宣国的血统观,石建之这样的人甚至不能称之为人,可许恒还是下定决心,要为大宣国争取人才。一个要开创帝业的大宣国是不能没有充足的人才的,一个要开创帝业的大宣国是不能没有宽广的胸怀的。许恒坚信这一点,甚至超越了对宣国血统观的信任。

许恒披上甲胄,戴上头盔,踌躇满志地检阅一番自己的部曲。风雪停歇,迷雾退散,许恒相信这是属于宣军的苦尽甘来。他扫视了一番自己的部下,才几息功夫,他的双眼便通红了。在这场艰苦的战斗之中,宣军付出代价相当惨重,就拿许恒眼前的部曲来说,找不到一个身上没有一点伤的人。有的人是在冒着矢石攻城时留下的伤,有的人是在天寒地冻中留下的冻伤……然而,他们都是足够幸运的,那些不幸的,现在已经无法站在许恒的面前了。一张张许恒熟悉的、鲜活的面庞,永远地埋藏在了暴风雪之中。

许恒忍住哽咽,他走到士卒之中,像一个温和的长辈般看向自己的部下。

“儿郎们!”他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这场艰难的战役终结在即!昭人很勇猛,但诸君更为坚毅,并将迎接胜利!大宣永远铭记诸君,大宣的荣耀以及宣军的荣耀属于诸君!请各位奋起一战,我等勠力同心,必将克服眼前之险阻。”

“战!战!”

不少宣军士兵们响应了许恒的召唤,但更多人却只是沉默着,面面相觑着,那一张张脸庞明明什么感情都没有表露,却已经尽书苦涩。许恒什么也没有多说,他知道,将士们累了倦了,也已经是极限了。打完这一仗获取胜利固然很好,可要是连这一仗都不用打,那不是更好吗?但这自然是不可能,宣军只有咬着牙,挺过这最后一关。

一面崭新的宣军旗帜被挂在一支暗沉的旗杆上,掌旗官将旗帜缓缓升起,那旗帜鲜艳得突兀,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如同被拖动的尸骸,一点一点地挪至顶端。风已遁形,鲜艳的旗帜像是精疲力尽了似的,耷拉在残旧发黑的旗杆上,仿佛一个上吊的女人散乱垂落的头发。

许恒还有士兵们都在这一刻屏息凝神,距离约定好的出战时间已经不远了,随着鼓声雷动,他们就将启程,迎接着未知而无情的命运。

还是没有风,也没有下雪,一切静悄悄的,不但许恒和他的士兵,就连世间万物也都安静了下来,就等着进军的鼓声与号声掀翻沉默,掀起浪潮……

许恒拔出佩剑高举头顶,等到进攻号令正式发动,他便挥动手中长剑遥指丰平城,而他的部曲们将沿着他的剑锋前进。

许恒等待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久晌,什么都发生,一切继续匍匐在静谧之下。

许恒有些疑惑了,他正准备去打探打探是否是作战计划有所更改,然而正当他刚出发时,他得到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昭军派遣使者商议投降。

简简单单几个字像是一道惊雷把许恒击晕在了原地,他花了好久才逐渐意识到这堪称梦幻一般的现实——把他们消耗得精疲力尽的敌人,居然主动投降了。

许恒还未能完全从惊愕中恢复过来,便迅速奔往中军大营,许志威正在召集众将会商丰平昭军投降一事。

许恒走入中军大营,而诸将也都已经抵达。宣军统帅许志威岔开双腿,坐在帅案后的椅子上,两只手摆弄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并用丝绢把这匕首反复擦拭,擦得锃亮也不停下。见到诸将纷纷到齐,许志威那带着轻慢的眼眸才微微抬起。

许志威的长相很具胡人特色,尤其是那高挺鼻梁和宽阔的面庞,以及惹眼的山羊胡。因此,许多的宣国人私下常常谈论,说许志威其实是老宣王和胡姬所生的子嗣,只是为了排除非议才没有公布。

在一众宣军将领面前,其中还有不少的将领比年轻的许志威资历更老,许志威没有丝毫怯畏,家常便饭一般地将匕首丢到帅案上对众将开口说道:

“昭人投降,是真是诡,是拒是纳。”

“昭人奸诈!”第一个站出来提出意见的是许贲,在面前年纪小过自己的主帅许志威面前,许贲面红耳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大声道:“所谓投降,必然是昭人奸计以诱我军懈怠,使贼虏可趁机劫营,乱我大军。元帅当磔杀敌使,部署防备,痛击虏寇!”

许志威看也没看许贲,又拿起了那把匕首把玩,毫不客气地把轻蔑挂着嘴角上说道:

“看来一朝为人所虏,堂兄已然是草木皆兵了。昭人防守尚且无力,何谈再行出城?莫要以为我大宣将士都如……惊弓之鸟一般丧失了胆气,哈哈哈哈哈……”

许志威的笑声回荡在营帐之内,像是一个又一个巴掌抽打着许贲,许贲羞愤难掩地低下了头,营中气氛一时难堪。许恒心中不忍,挺身而出道:

“前次遇袭,实乃我军松懈所致,今严防以免覆辙重蹈,正道也,岂有他哉?元帅当慎言。依某之见,不如先召昭人使者来见,若能兵不血刃夺下丰平,元帅之幸,将士之幸,倘真是其中有诡,则诛杀使者,大军攻城,亦不为晚。”

许贲感激地看了许恒一眼。许志威未多言,挥了挥粗壮的手臂,传昭人使者来见。

昭人使者步伐轻快有力,进入大帐。而这个昭人使者一出现,许恒的目光骤然间就被吸了过去——来者是个身长七尺的青年,相貌英气非凡,只是脸色过于苍白,缺失了象征健康的红润。如果细看他的长相,的确可以发现许多瑕疵,但这些统统被这青年最显着的特色即那双启明星一般璀璨的眼睛所掩盖。那眼中的光芒,释放着锐意进取,闪烁着坚韧不拔……他不卑不亢地向许志威抱拳行礼。

“大昭使者安仕黎,拜见将军!”

似乎是被某一字眼刺痛了一般,许志威目光阴鸷,前探身子,低沉着声音说道:

“昭人使者拜见本帅,安敢不跪?”

还有许贲,他满脸涨红,恨不得冲上去去打安仕黎一拳,但被许恒匆忙拦下。许恒已经为安仕黎捏了一把冷汗。

“予闻贵国之高门贵胄得以称高贵者,以守礼为先。跪礼者,臣对主,今我大昭非为贵国臣属,何谈下跪?将军有逾礼数。”

安仕黎泰然自若地面对咄咄逼人的许志威,隐约之间,许恒感受到安仕黎在气势上已经压过了许志威一头。安仕黎这番反驳十分巧妙,其巧妙即在于利用了许志威这种人自视甚高、高人一等的贵族情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且这尽可能克制的言辞下还暗藏刀枪。因为从一开始,宣国才是大昭的臣属,指责许志威有逾礼数,实则是说要跪也是许志威跪。安仕黎的话的确难以从正面反驳,可许志威也正巧并非那样的人。

许志威憎恶地瞪着安仕黎,从椅子上上了起来,厉声下令道:

“昭狗何其狂悖!推下,磔杀之。”

左右士兵立即前来要把安仕黎押解下去行刑,许恒大惊失色,几乎就要一个箭步挡在安仕黎身前为这个年轻人求情。但他还是停止住了,不是他畏惧了,而是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可以独自应付。

“哈哈哈哈哈……”安仕黎的大笑声萦绕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畔,甚至迟滞了前来押解他的士兵的脚步。安仕黎俯视地看向许志威,便笑便说道:“世人皆云宣国二王子雄才盖世,今日安某一见,实在是庸碌之辈!”

“你!说!什!么!”

还不等士兵们触碰安仕黎,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许志威踢飞帅案,像头猛虎捕食般冲到了安仕黎身前,那粗壮的手臂狠狠扼住安仕黎的咽喉的同时,飞到半空的帅案轰然掉落在了地面,活似一道惊雷落下。许志威的暴起不仅逼退了靠近的士兵,许恒等人也无不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随着许志威的用力,在场的众人甚至可以听见肌肉绷紧之身,毫不值得怀疑,只要许志威再用力一点点,安仕黎便会血洒当场。这一次许恒的没上前阻拦,是正儿八经出于恐惧了。

“杂碎!有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安仕黎在夹缝之中喘着气,即便命悬一线,他眼里依然带着轻蔑的笑意,紧紧注视着许志威道:

“逞一时之意气……而…而舍弃兵不血刃夺城之机……徒增士卒伤…亡…延误战局……自讨…苦吃……呵!非雄主所为!”

许志威松开了手,解除禁锢的安仕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但不等他再多缓上一会儿,许志威便用刻不容缓的语气说道:

“那你就快说!要投降,便不要那么多废话。”

安仕黎恢复正常的仪态,对许志威道:

“我大昭有军法,守城百日而后城破者,士卒罪不及亲属。终平弃我丰平如敝屣,而我丰平将士死战守城者,唯顾及身处踏江南岸之亲属,恐其受牵连而已。如今我丰平昭军坚守孤城,九十三日矣。内乏粮草,外无援兵,历经血战,士卒已疲,愿归降贵国,然若投降,无论坚守几日,亲属皆要连坐。倘若贵军七日内停止攻势,待满百日,贵军再来攻城,则我丰平守军将无一人奋力抵抗,虚作阵势,以待贵军入城。贵军可安然进入丰平,此一举两得之计。”

“笑话!”许志威冷冷一笑,“七天?我大宣破汝岌岌之城,半日足矣!焉用七天?昭人鬼蜮伎俩,垂死挣扎,实乃愚妄!”

“元帅气魄,安某佩服。”安仕黎突然的奉承令许志威再次提足了兴趣,安仕黎郑重地说道:“如今丰平城中尚且有数千可战之兵,安某不多算,姑且算作破城前每名守军仅能斩杀一名贵军士卒,贵军损失也是数以千计的。如今元帅之亲军部曲于丰平城下损伤惨重,试问将会便宜何人?在下笃定,将军兄长若得知将军白白舍弃不战而胜之机而将部曲消耗于此,必是仰天长笑。”

许志威的黄脸刷的一下黑了。他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烦闷地坐着,铜铃般的双眼一会儿冰冻冷凝、一会儿熊熊燃烧。时不时,他的喉咙还翻滚着哼唧声。随着许志威一咬牙,他终于算是彻底打定了注意,他拔出腰间的长剑,一边将银色的剑身好好欣赏着,一边走到安仕黎的身旁。那宝剑凛然的锋芒好似匍匐的毒蛇。

“若你胆敢欺瞒,则当如何?”

许志威眯成一条缝的双眼盯着剑锋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安仕黎的反应。安仕黎全无心虚,正色回答道:

“我丰平将士死战,岂是为了守护大昭这一腐朽不堪的政权?唯求家人之活命,唯求自己之活命,岂有他哉?今明眼人皆知,丰平绝难固守,若一味苟存,甚至以欺瞒换取喘息,的确可行,将军诚然当疑。然此举岂非自绝于贵国,使我将士再无得生之机?等贵军正式破城,如何能不将我丰平守军尽皆坑杀?我等之众,焉能迂阔至此?我军投效之心昭昭,万望将军勿复生疑。”

许志威把宝剑收入剑鞘之中,转身背对着安仕黎,又往前走了好几步。许恒知道,这是许志威再等待诸将的意见,但这一次诸将却保持了出奇的默契,这倒不是他们一下子都成为了孬货拿不出主意了,而是因为安仕黎的那句“将军兄长若得知将军白白舍弃不战而胜之机而将部曲消耗于此,必是仰天长笑”。

宣国的传统便是王室掌军,当今宣国军队除了边防军以外,一部分掌握在宣王许银本人手中,一部分掌握在世子许志才手中,还有一部分则掌握在二王子许志威手中。尤其是许志威,靠着屡建战功在宣国军方声名赫赫。许志威本人包括他帐中诸将都知道,许志威是要争夺储君大位的。争储之战,名分固然重要,但更加重要的,依然是手里拥有的兵马,这才是真正的硬实力,也是许志威和他哥哥许志才叫板的最关键资本。诸将和许志威关系深厚,对于真世子许志才反而不甚了了,当然更希望许志威得位,那么私下保存实力,自然是当务之急,只不过这不宜拿上台面。正因如此,尽管底下诸将对于昭军投降的怀疑更占上风,但没人提出异议,为避免落人口实,也没人明确支持。

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许贲是个例外,顾不上更深一层的计较,他站出来高声叫道:

“元帅三思!此必定是昭人之诡计,望元帅万勿答应,末将愿亲自领兵为元帅攻克丰平。”

许志威不置可否,他面色凝重,给了许贲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诡异的气氛,令许贲彻底不敢说话了。

这下子,信号再明显不过了,切身的利益考量压过了单纯的对当前作战形式的判断,影响并决定了许志威的决断。从安仕黎挑明许志威和许志才的矛盾时,许志威就已经下定了决断,哪怕冒着风险,他也要尽最大可能保存自己的实力。而之后对安仕黎的试探以及沉默不语等待诸将的反应,都只不过是让自己的姿态好看些,让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想法说得过去些。

许志威发出了明确的信号,要是诸将还是傻愣着,不给主帅台阶下,那就太不识时务了。诸将异口同声,默契地把许贲当成了空气,赞成许志威接受安仕黎的条件,有的甚至一脸正气,大有许志威不同意就一头叩死在大营里的架势。

许志威面上表露出无奈,宣布答应了安仕黎的投降条件。只不过在一众赞成的人当中,没有许恒。

要说许恒心底里是认同昭军的投降的,既是为了减免士卒伤亡,令他欣赏的安仕黎也成为了不小的因素。甚至如果诸将提出反对,他也是要支持的,可诸将这奇异的默契,反而让他缄默了。

“将己身之利置于家国大业之先,岂是正道?唉!许恒啊许恒,你又能有何法?”

许恒在心底叹息一声。

见任务完成,安仕黎明显也放松了不少,直到许志威接下来的一句话。

“既然丰平早晚是要投降的,你也就不用急着回去了,就留在我军中,待丰平归顺,放你归返不迟。”

即便再贪求保存实力,该有的防范还是必不可少的,许志威还不至于彻底的利令智昏。安仕黎的脸上倏地一沉,马上又恢复正常道:

“安某还要回去复命,恕难久留。”

“复命有多麻烦?这样,我放一个昭人俘虏回去,替你复命,至于你就先留在我军中。怎么?难不成你是心生畏惧了?”

许志威戏谑地看了安仕黎一眼。安仕黎顿了片刻,微笑地答复道:

“既然有人能帮安某复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正好让安某也尝腻了丰平的苦菜,可以品味一番宣军的炖肉了。安某便听凭将军了,还请让安某见一面所放俘虏,将复命事宜交代给他。”

许志威挥了挥手,让许恒带安仕黎完成这些事。许恒走到安仕黎的身旁,向他恭敬地道了一声“请”,安仕黎便跟着许恒退出了营帐。

“这下便万事大吉了。”

许志威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对许志威而言,还有什么诱惑比得上国主大位?每次清点部曲的伤亡,无不是令他肉疼不已,而今可以节省部曲,保存更多的实力,兵不血刃拿下丰平城,他当然是欣喜若狂了。这意味着他拥有了更多的筹码来对抗他的那位羸弱不堪的哥哥了。假如先前他还做不到排除疑虑,那么安仕黎坦然接受了留在宣军大营内的要求则是完全让他放宽了心。这小子敢耍诈,他有的是办法让这小子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除非——除非他能插上翅膀,从守备森严的宣军大营之中飞出去,但这怎么可能呢?

一切已然尽在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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