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奶奶。”陆以安也很上道,快步上前,右手挽上吕大娘的手。
她来之前背上一个大背篓,上面铺上一层布,盖的严实,其他人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吕大娘把人带回自己家中,家里儿女儿媳妇都出去工作了,只有吕大娘的丈夫和一岁的小孙子在家。
“老头子,你带小孙子去老韩那玩一会。”
老头子听话的抱起孙子出去玩,平日里老婆子可不让他去找老韩玩。
吕大娘等老头子出去了,立刻问:“小姑娘鸡蛋能不能给我一百个?有没有红糖、棉花和麦乳精?”
陆以安觉得吕大娘有些想多了,自己要是能倒卖棉花和麦乳精,就不会来家属院,直接去黑市更好。
“棉花和麦乳精是没有的,这些都是精贵货,抢手的很。”
先表明自己态度,陆以安又抛出自己有的产品清单。
“我手里有鸡蛋、猪肉、牛肉、鸡鸭鹅肉、鲜榨花生油,还有3床被单。”
东西还挺多,但是吕大娘一听,有些为难,如果都买下来,那万一卖不掉,食物又不能久放,自己就亏了。
陆以安看出了她的犹豫,给她出了个主意:“吕奶奶,这次你可以先拿鸡蛋,然后你把别人需要买的东西记下来等我过来时再给你货,这样,你就不用压货,也能卖出去。但是被单这次我只有四张。”
吕大娘一听,这主意好呢。
于是这次她拿了100个鸡蛋和两斤红糖,也记下了陆以安的物品。
双方都比较满意目前的合作模式,价格也定好了。
鸡蛋一分钱一个,红糖五毛钱一斤,比供销社便宜了一毛两分,被单三块五毛一张,花生油8毛一斤,猪肉一块五毛一斤,牛肉一块两毛一斤,鸡鸭鹅全是一块两毛一斤。
肉类全比供销社低了三毛左右,还不要票,这个肯定有人要,到时候她去推销推销。
吕奶奶的笑容更慈祥了。
交易完,陆以安又背着背篓到黑市走了一圈,卖出去不少猪肉鸡鸭,连被单都卖出两张。
买的价格略高于供销社的价格,不过不要票,也就差不多了。
现在多的是有钱没票的家庭存在,镇上有不少工人,收入不低,但是票据都是固定的,这就需要从黑市购买了。
陆以安还是觉得自己要尽快在镇上找份工作,这样也可以解释她的收入来源,可以混淆一下视听。
现在是1974年10月份,再过两年,这个特殊时期就过去。
1977年年底,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她还有三年时间准备高考。
这段期间,她得先找个工作,给家里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日子一晃两天又过去了,就在陆以安去镇上再次与封行钧以及吕大娘交易完毕后回到家中时,应家来人了。
领着应家人到来的人是六岁的陆小青,三叔陆文安的大女儿。
原来是让应家人直接来找她,老陆家这是打算让应家直接对上她咯?
应家人来势汹汹,把院门敲得震天响。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很多人家有人提前回家准备午饭。
虽然经过村西头的村民不多,但是,应家人是从村东头过来的,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自然也有不少好事者跟着来看究竟。
陆以安示意陆以白去开门,门打开后,带头的应家婶子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呵呵,这应该是小白和小安吧,我是应阿姨,我是来找你们妈妈的。”
她以为自己这么说,陆以安姐弟俩怎么样都会先让他们进门的。
“我妈不舒服,最近要卧床休养,不见客。”
应嫂子一听陈小芳要卧床休养,眉头皱了起来。
陆家老婆子说的是人能走能做家务,如果是要卧床的话,病情比较严重了,医药费可不少,不会当时还儿媳妇搜刮钱财回娘家吧。
想到这,应嫂子看了一眼陆以白,瘦小瘦小的,底下还有两个4岁的双胞胎,这样的亲家,是个拖累。
不行,到时候绝对不能让儿媳妇跟这个家有牵扯。
应嫂子的眼神带着审视,把陆以安从头看到脚,模样算是周正,虽然瘦了一些,养养就好了。
个子挺高的,眼睛有神,生的后代不错。
应嫂子的目光让陆以安十分不悦,她直接说:“我家现在不欢迎外人,以白,关门!”
“砰!”院门被以白一下子关上。
刚才应婶子为了彰显自己的礼貌和身为镇上职工的骄傲,站得离门口有点距离,这会她完全来不及阻止陆以白关门。
其他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说关门就关门啊。
应婶子见状,对随行的一名妇人使了个眼色。
妇人会意,大声喊道:“陈妹子,你家聘礼都收了,我们今天是来接新娘子过门的,麻烦你开开门呐。”
周围村民一惊,纷纷议论,陈小芳要改嫁?没听说啊,陆文定过世还不到百日,就着急改嫁了?
那名妇人一听周围人误会了,再次喊道:“陈妹子,你家老太太答应了我们应家的提亲,把你家大女嫁给应家,聘礼都收了,咋就关门呢?快点开门呐。”
陆家堂屋内,陈小芳气的捂着胸口,陆以安和陆以墨给她顺气。
陆以安:“妈,用不着跟他们生气,你越气,老虔婆那边越高兴。放心,有我呢。”
“妈妈,放心,大姐很厉害的。”陆以墨一边给陈小芳顺气,一边说。
陆以安示意陆以墨陪着陈小芳,她和陆以白出去与应家人说道说道。
院门又打开了,陆以安和陆以白走了出去。
陆以安:“婶子这话说的,上下嘴皮子一碰,不用负责任是吧,你倒是说说我妈,我家哪个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收了你应家什么聘礼?”
“四天前,我们应家来你们陆家下聘,礼金388元,三转一响,那是顶顶好。”事实上,只给了礼金和一台收音机,其他的要等新媳妇过门了再给,但是不妨碍她现在说出来。
“哇!”周围一片听取’哇‘声一片,农村结婚,给个百八十块的都是高彩礼,应家居然出388元礼金,还有三转一响,大手笔,这个应家实力不差。
“哦,敢问四天前,婶子们是从坡头村那边来,还是澳仔村那边来?”陆以安又问。
那个妇人虽然不知道陆以安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这个问题吧,又没什么问题,她就回答了。
“从坡头村那边来到的。”
从镇上道桃李村,有两条路,一条是坡头村那边,路宽且时间短。另一条路是从澳仔村走,要拐一个弯,都是小路用时长。
从坡头村进桃李村陆家,要从村东头进,几乎横穿整个桃李村才能走到陆以安家。
陆以安高声问:“哪位叔叔婶子奶奶四天前看到过这几位到我们家来下聘?麻烦告知一下,我送鸡蛋两个。”
和陆以安家隔了四户人家的一个姓刘的人家家中六十八的老奶奶颤巍巍的举手示意。
“我,我天天在家门口乘凉哦,都没有见过他们。”
“我见过他们!”一个村民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