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玥知道这是皇兄恼了自己,但是现在主动权在她手上,她自然没必要为了这一时半刻的事情,惹皇兄不悦,起身说道:“贵使远道而来,即是来谈结盟也不急于一时,您刚刚也说了,天启最重孝道,公主联姻虽是国事,但也是家事,婚姻大事理应父母做主,此事事关嫡公主,自然要禀明太后做主,不如贵使暂且休息,来日在谈此事如何。”
那使臣自是没有异议,点头同意,宴会继续,但是大家的心思却都在联姻之事上,除了东方也吃的开心,其他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宴会一散,皇上扔下一群要进谏的大臣,拉着东方玥回了内书房,关上门,皇上不客气的说道:“玥儿?今日之事是你的意思?”
东方玥不紧不慢的说道:“皇兄太看得起玥儿了,难不成还能做东海的主?”
皇上勉强压着怒气说道:“如萱去了东海三个月,带回来的结盟书,你会不知道今日之事。”
东方玥道:“知道,今日之事我知道啊,但是我不知道皇兄在气什么?东方瑶身为嫡公主,生来就有最尊贵的身份,享受着天下女子都艳羡的荣宠,难道就不应该承担自己身为嫡公主的责任吗?公主先为国臣,再为人女,我如此,历代和亲的公主如此,怎么到她东方瑶就不行了呢?”
皇上气的说不话来,最后只得说道:“太后为天启为朕付出一生,朕答应过她,为让瑶儿一生留在她身边。”
东方玥笑了,笑了有些冷血,躬身福了一礼,说道:“那是皇兄的事情,皇兄重孝道,玥儿无权置喙,但是此时要嫁东方瑶的不是臣妹,是满朝的大臣,臣妹身为领兵外臣,不涉内政。”
“所以,你联合外人逼迫朕,你算好时间,嫁了竹溪,又让南宫逸进宫请求赐婚,堵上每条路,现在来和朕说此事与你无关?”
“皇兄要是如此想我也没办法。”
“你……你就这么恨太后?你这是要她的命!”
“皇兄不是一直知道我想要她的命吗,不然坤德宫的侍卫皇兄是为了防谁啊,不过皇兄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伤她姓命的,就绝不会食言。”
“你也说过,此事已经过去了,你愿意遵循贤妃娘娘的意思,不和太后计较?”
“皇兄怕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我不会为母亲报仇的,也不逼皇兄做选择。”
“那如今你在做什么?”
“那我的仇呢,我和兄长骨肉分离十三载的恨呢,个中滋味,太后是不是也应该好好尝尝!”
“玥儿……”
“皇兄,玥儿早就说过,我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本也无意报仇,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重阳宴我忍了,但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东方玥说完,也不等皇上在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刚刚走出房门,就听到里面清脆的响声,是茶杯落地打落的声音。
东方玥嘴角噙起一抹微笑,兰婉道:“殿下,咱们是回公主府吗?”
东方玥道:“不,回重华宫,最近我都住在宫里,好好看戏。”
这几日,重华宫宫门大开,但是来的人却是不多,除了寒慕会不时的进宫,就只有南宫逸来的最勤快。
南宫逸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但是东方玥也不搭理他,他也不开口,两个人就都绷着,竹溪也是每日都来,东方玥有些担忧问道:“怎么了?南宫家的人难为你了?”
南宫逸才开口道:“我父亲和母亲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胡乱牵扯他人的,怎会难为竹溪。”其中讽刺意味甚浓。
东方玥见竹溪摇头才放心,说道:“没难为就好。”
南宫逸忍不住道:“我就想问你这么做有意思吗,瑶儿她心思单纯,什么都不懂,当年的事情,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你为何对她下手?”
东方玥道:“她金尊玉贵的养到这么大,难道不该为天启做点贡献吗?这是她身为嫡公主的命运,谁也改不了。”
南宫逸道:“你别和我打官腔。”
东方玥冷笑道:“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南宫逸道:“你和她计较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东方玥道:“谁让她投胎在太后的肚子里呢?骨肉分离之苦,也该让太后好好尝尝了。”
南宫逸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能不能看在我的……”
东方玥冷眼看过去,道:“收起你怜香惜玉的毛病,你要是想要东方瑾去也可以,只需要你一句话!”
南宫逸立刻被噎住,东方玥此事确实出手够狠,但也替他保住了瑾儿,不然此事最终恐怕会落在瑾儿头上。
坤德宫
东方瑶在大殿内哭的死去活来,死活都不肯嫁,太后也是以泪洗面,皇上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殿内还有宣平侯和南宫夫人。
太后开口,声泪俱下说道:“皇帝,哀家只有这一个女儿,哀家此生别无他求,只是想要让她留在身边,难道这一点请求,皇帝都不能答应哀家吗?”
皇上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自从那日之后,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此刻紫宸殿前跪着的大臣,无一不是让他以朝廷为重,以天下为重,只得勉强开口道:“母后,此事儿臣……”
宣平侯开后道:“太后,此事就不要为难陛下了,现在东海请求联姻已经满朝皆知,如果此时拒婚,恐怕天下会物议沸腾。”
东方瑶边哭边说道:“那凭什么非我不可,宫里的公主那么多,凭什么非我嫁,也不知道那东海太子安的什么心,非要点名娶我,我看就是东方玥怂恿的,她也是嫡公主,为什么她不嫁,为什么我这么苦命。”
太后听后哭的更加凶了,说道:“瑶儿是嫡公主不假,如果她是有半点城府之人,哀家今日身为太后,为了天启,我也能舍得出去,都不拦着你们,但是你看看她口无遮拦,没有半点心机的样子,你们既然说与东海联姻事关国体,瑶儿就算嫁过去又能有什么用,而且瑶儿这般横冲直撞,真的无法担当两国结盟的重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