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过年了,东方玥也被皇上催着搬回宫里,虽是不愿,但是也只能勉强答应了,搬回重华宫的第一天,皇上还没来,皇后就登门了。
东方玥似笑非笑的道:“皇嫂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啊?”
皇后见东方玥既不问好也不让座,态度如此冷淡,显然还在为晋王寿诞之事迁怒自己,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知道妹妹回宫了,过来看看,这阵子妹妹忙于战事都清瘦了,如今回宫,可要好好修养。”
东方玥道:“战事于我本就是家常便饭,皇嫂多虑了。”东方玥没什么好脸色,但是皇后今日前来是受了皇上的嘱托,所以即便东方玥没有给她好脸色看,她也不能表现出一丝不满。
皇后继续道:“妹妹这些年辛苦,如今战局已定,又是妹妹这么多年回京过的第一个年,太后和皇上格外重视,除夕家宴的菜色和流程,本宫特意拿来给妹妹过目,不知妹妹可有什么忌讳?”
皇后说着话,把一本册子,让人递到给东方玥面前,东方玥明白这是皇兄特意让她送来的,自从上次遇刺,她还没和太后打过照面,皇兄看来是怕她还记在心里,所以提前让皇后过来探探她的口风。
东方玥瞟了一眼,也没接,说道:“这次家宴是皇嫂操持吗?以前不都是太后亲自主持吗,前阵子听说太后身子不适,我忙于军务未曾请安,不知现在如何了?”
皇后并不知道其中的辛秘,但是大概也听说了些原委,只得笑着说道:“太后身子已经无碍,只是毕竟年纪大了,还需静养,所以宫中的杂事近来都交给本宫代理,这次除夕家宴也是如此。”
东方玥推回那册子道:“皇嫂安排的必是极为妥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忌讳,只要他人不主动招惹,我自然以和为贵。”
皇后的意思带到了,见东方玥确实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也就说了几句客气话走了。
这时兰婉斟茶,递给东方玥道:“殿下,这是我们十三年来第一次在宫中过年,皇上肯定高兴坏了,合家团聚的日子,殿下也是开心的吧。”
东方玥瞪了一眼兰婉道:“别和我拐弯抹角的说话,怎么,你也怕我当着皇室宗亲不给太后脸面?”
兰婉道:“殿下行事周全,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定不会和太后一般见识的。”
东方玥道:“放心吧!我不会和那个老太婆计较的,她对皇兄有养育之恩,理应尊享晚年,况且她年纪大了,就算赢了她又有什么意趣啊。”
兰婉道:“还是殿下仁慈。”
东方玥端着茶,看了兰婉一眼,笑的有些意味深长,过了一会说道:“竹溪他们年后应该就能进京了吧。”
兰婉道:“竹溪已经出发了,估计初七之前就能进京了,紫焰和竹溪一起回来,叶辰差不多要出了正月才能回来,至于如萱,一直没说具体时间,但是应该也快了。
上书房
皇上正在和寒慕下棋,这几日寒慕几乎每日进宫,两人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之感,这一局是寒慕胜了,皇上也不恼,笑道:“你今日进宫,就是来报昨日惨败之仇的?”
寒慕道:“皇上,听说今日玥儿搬回宫中了?”
皇上道:“你的消息倒是快,她刚刚进宫没有一个时辰,你就来了?”
寒慕道:“皇上,今日可是七日之期了,不知玥儿,可有乖乖受罚,亲自抄书送来?”
皇上笑道:“一大早玥儿就让人送来了,厚厚的一摞子,朕还仔细看了看,虽然潦草,但是却是她的笔迹,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寒慕听后竟没有半点意外,说道:“不知皇上可否让我瞧瞧。”
皇上让人拿来,寒慕翻了几页,笑道:“确实像玥儿的笔迹,但是却不是玥儿写的。”
皇上道:“怎么会?”皇上又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玥儿的字。
寒慕道:“玥儿的性子我最了解,让她抄一遍女则和女戒还不如杀了她,就算她被逼无奈,也是万万不会如此顺畅的写出‘鄙人愚暗,受性不敏,卑弱第一,夫妇第二’这样的话,这些应该是兰婉模仿她的字迹,替她抄写的。”
皇上看着这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的字迹说道:“玥儿知道你天天往我这里跑,她铁了心不想让你教导她,也许迫于形势,抄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寒慕道:“玥儿也会想到,只要兰婉模仿的足够像,再加上之前她表现出来的不情愿,相信皇上就会相信她,所以她就更不会自己写了。”
皇上道:“你也是猜测,没有实证?”
寒慕扬了扬手里的一摞纸,笑道:“这不就是证据。”
重华宫
东方玥瞪着坐在一旁,一脸从容的喝茶的寒慕,寒慕却是无知无觉,坐的舒坦。
东方玥咬牙对一旁的德公公道:“德公公,您怕是传错了皇兄的旨意吧?”
德公公一脸尴尬,寒慕道:“玥儿,七日时限到了,你耍赖不肯受罚,皇上自然就让我来了。”
东方玥道:“我已经派人给皇兄……”
东方玥还没说完,就见寒慕拿出那一摞子纸,道:“玥儿,你说这个?”
东方玥也不问为何到了他的手里,只是说道:“德公公,你回去和皇上说,不要受了小人蒙蔽,这就是本宫的字迹,本宫诚心悔过,也不愿意让某些小人得意,可是整整写了一天呢!”
寒慕道:“玥儿,要是你没有疏漏,恐怕这次就让你糊弄过去了。”
东方玥不上当,寒慕继续道:“兰婉确实了解你,字迹潦草,足够的不耐,但是有两点,她忘记了,首先这书你要是看了,只会撕书,绝不会因为不想我入府教你就妥协的。”
东方玥道:“哼,猜测而已。”
寒慕继续道:“第二,你受伤了,而兰婉写的时候不自觉在模仿你之前的字体,刀头燕尾,力透纸背,笔锋太过刚劲有力,无疑成了最大的实证。”
说着,寒慕把那摞纸递到面前,东方玥沉着脸接过来,扫了一眼,就扔到了桌子上。
寒慕笑道:“玥儿你输了!”
东方玥气不过,但是确实让寒慕抓住了把柄,只得说道:“好,我愿赌服输,那你就搬到公主府吧,我会信守承诺的。”
寒慕笑道:“好啊,那玥儿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在进宫来。”
东方玥急道:“你进宫来做什么?”
寒慕道:“自然是教你规矩来,忘了说了,皇上准我随时入宫。”寒慕边走边扬起右手,手上晃来晃去的正是可以自由进宫的腰牌。
东方玥看着寒慕嚣张的背影,气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