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三沉默片刻,忽然想明白了,道:“哦,我明白了,黑市的买卖虽然见不得光,但是江湖各派盘根错节,都在黑市上有自己的势力,交易的人以为去黑市买卖东西没人盘查,是安全的,但其实只要是进入黑市的人,可能很快就会被黑市中的各方势力调查个清清楚楚。”
东方玥道:”没错,我们此行不容有半点纰漏,这丹阳繁华,大客栈的伙计想必也是有些门道的,别小看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用起来是最方便的,他们地头熟,编个合理的理由,加上银子给够,自然能帮你把事情办好,而且事后,就算有心人追查,也很难找到痕迹的。“
影一对影三道:”你江湖经验不足,正好历练历练。“
东方玥如此老道的江湖经验,影三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自从他见到东方玥起,她就是一副清冷,略带不耐的样子,加上中毒,身子弱,所以在影三心中,东方玥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需要人保护的殿下,忽然最高贵的殿下,放下架子,满脸笑容,甚至做出小女儿姿态,只为了骗取一个小二的信任,仿佛仙人跌落尘埃一般,影三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东方玥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吃饱喝足,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日早,三人收拾妥当,那小二果然有几分本事,一晚上竟真的搞到了三匹上等的马匹。
东方玥又是一副清纯模样,和小二讨了一包干粮,说是身无分文,路上吃。
出了城,这里已经不似京都那么多道关卡,所有三人骑着六匹马,也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有关卡盘问的,东方玥就把和小二说的话再说一遍,不但没有受到阻拦,甚至还有一个好心的官兵给了他们几口水喝。
一路上,东方玥所表现出来的江湖经验,竟然不比影一要差,而影三一直被二人以鄙视的眼神待之,赶路的空隙,影三有些不服气的问道:“刚刚要是那官兵有意要害我们,怎么办,怎么可以喝陌生人的水。”
影一看都没看影三一眼,默默赶路而已。
这一路上东方玥和影一都不说话,要是没有影三偶尔说上几句,还真是太过清冷了,东方玥难得没有觉得聒噪,说道:“如果之前没有露出破绽,就是有敌人,对你的身份多半也是猜测,所以这个时候,只有没有打赢的本事,就要装作不知,去喝水。”
影三道:“有毒也要喝?”
东方玥道:“你此时犹豫不决,就是自报身份,而且你没有学过辨毒吗?两队对战,心态最重要,谁先乱了心神,谁就必败无疑。”
影三边听边点头,确实是受教了。
几人连着几日赶路,只在后半夜才休息几个时辰,天亮又继续赶路,两匹马换着骑,第四日就赶到了天纪境内。
当晚又错过了住宿的地方,在荒郊野外露宿。
影三犹豫再三道:“殿下您的身子还吃得消吗?一直露宿郊野,您……”
东方玥道:“怎么,觉得我一直在硬撑?”
影三道:“我知道殿下是想是减少进城的次数,避免留下痕迹。”
东方玥道:“这次算你说得对,但是我不是故意委屈自己,我自小在北疆长大,可没那么金贵。”
影三见东方玥兴致不错,道:“殿下,那您之前行走过江湖吗,怎么会这么了解江湖上的事情。”
东方玥笑道:“你以为那里是江湖?几大江湖世家还是江湖门派?其实,三教九流,茶馆酒肆,哪里又不是江湖。“
影三道:“您不是应该一直呆在军营吗?”
东方玥笑道:“你以为将军就是呆在军营指挥打仗吗?”
影三道:“不然呢?”
东方玥道:“我重整玄甲军,奠定北疆基业,难道只靠上阵杀敌吗,刺探军情,收集情报,甚至暗杀监视,潜伏哪一样我没干过,最惨的一次,是我刺杀了天纪的一个大将,被逼装成是一个医女,在一个小镇上躲了一个多月。
影三道:“您为什么要装成医女,这次也是?而且这样的身份很明显,容易让人记住啊,乔装打扮不应该是化作路人,让人没有印象是最好的吗?”
东方玥看了一眼影三,想的是这小子是怎么出师的,但是还是说道:“如果是短时间,那确实这样最好,但是如果要长时间潜伏,你就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而且最好是让人一看就记住,但是在排查时又下意思排除掉的身份,这样你的出现才能不引起怀疑。”
影三似懂非懂的点头。
快到颍都时,东方玥才放慢速度,三人在小镇上雇了马车进城,这是东方玥第一次来天纪的国都,找了一间小客栈住下,颍都不愧是天纪的国都,繁华程度丝毫不比金陵差。
东方玥带着二人去街上转了一圈,听了曲子,喝了茶,消息也就打听的差不多了,颍都防护不严,说明北疆战事的消息还没传回来,而百姓之间茶余饭后讨论的还是赵王叛国,前些日子被问斩,亲眷投靠敌国的事情,看来天纪朝中对北疆主帅还没有定论,不然这些坊间传言也就不会这般活跃,这是六皇子在造势,不然此等大事,又岂会传遍这街头巷尾,成为饭后谈资。
回到客栈内,东方玥对影一道:“颍都中寒霄门有什么产业,主事之人可靠吗?”
影一道:“颍都寒霄门最大产业是一处赌坊,赌坊的管事的是寒宵门一位长老的晚辈,为人豪爽,还算可靠。”
东方玥道:“认识你吗?”
影一道:“认识,但是应该没见过影三。”
东方玥道:“好,那影三,你去,就说是我玄甲军的人,因为北疆战事将起,需要一份极其重要的情报,让他提供一份天纪西面各城的城池的势力情况。”
影三领命下去,没多久就拿回来东方玥需要的情报,果然颍都这边对土坎城周边各势力了解要详细的多。
第二日,东方玥等刚刚下楼,就见楼下很多人从门外走进来,有几个嗓门大的抱怨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关闭了城门啊,这不是耽误事吗?”
旁边有人小声道:“小点声,我听说啊,昨夜八百里急报,北疆又有战事了,天启大军压境,但是赵王之前投靠天启,也不知道这北疆天纪军中有多人也叛国了,朝中这会正乱着呢,也不知道北疆到底什么情况,关闭城门是怕有细作混进来。”
旁人道:“但是为什么不让我我们出城啊?”
那人又道:“你傻啊,天启挑起战事,肯定早有准备啊,说不定颍都城中就有不少细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