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不由缓缓看下兵部尚书李谦,李谦掌管兵部二十余年,虽然已至古稀之年,但是起色甚好,李谦也是当年扶持皇上登基的肱股之臣,加上年纪大了,现如今在朝中竟没几个人看的进眼里。
李谦看宣平侯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不由心中嗤笑,上前一步道:“回陛下,老臣有异议。”
东方陌道:“李尚书执掌兵部多年,对天启各地的战力最是了解,更是经历大小百余场战役,不知李尚书对此战有何高见呢?”
李谦转向东方玥道:“镇国公主殿下,兵部受命于皇上,掌管军务,为何不曾听说北疆有战事。”
东方陌道:“李尚书,本宫说了,北疆是将有战事,所有让您先筹备粮草,以备军需。”
李谦道:“将有战事?那敢问殿下,是您要挑起战事吗?”
东方玥左眼微眯,看着李谦道:“是又如何?”
李谦道:“殿下久居北疆,怕是对天启的国力不甚了解吧,这些年来,北疆战事不断几乎耗费了天启三分之一的粮草,但是因为玄甲军是殿下的军队,所以军需一直都是足额供给,因此殿下以为我天启粮草充足也不足为奇。
但是事实上,天启因连年战乱,早已不堪起重,今天南方大水更是颗粒无收,天启以仁孝治天下,北疆如今好不容易风平浪静,不知殿下为何要无端挑起战事,一场战乱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为了征收的粮草饿死啊,所以老臣想请殿下三思,为天下百姓而三思。”
东方玥毫不动容说道:“李尚书真是菩萨心肠,刚刚您这番言论要不是我亲耳听到,我还以为是哪位悲天悯人的圣人之言的,李尚书即有菩萨心肠,那不如以后哪里有战事,让李尚书亲自去阵前,悲天悯人一番,看看敌军会不会退。”
李谦本来就对东方玥甚至不满,平日玄甲军调拨军粮都是南宫逸在负责,所以他这个兵部尚书之前连东方玥的只言片语都没接到过,更不像其他领兵将帅那般对他百般恭维。
回京多日也没见东方玥有什么动静,也就渐渐看清了她,尤其是今日,直接在朝堂上提起战事,和兵部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想要遣兵调粮,简直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李谦道:“镇国公主,老臣执掌兵部二十余年,不是初出茅庐没见识的小子,战场需要刀剑,但是一个国家却需要的是稳定。”
东方玥笑道:“受教了,只是李尚书满脑子既不是兵书谋略,也不是调兵遣将,尽是些治国的法子,不知道李尚书是觉得这兵部尚书之位委屈了,还是令有他求?”
李谦听后一脸煞白,急忙跪下道:“老臣绝无此意,老臣只是一心为陛下思虑,皇上明鉴。”
东方陌还没说什么,东方玥继续道:“李尚书,皇兄亲政三年,天启国力日益强盛,百姓安康,有如此明君在朝,请问需要您一个兵部尚书来思虑如何治国吗?”
李谦听后气得发抖。
东方玥继续道:“还有,你刚刚说从未短缺过我玄甲军军粮?哼,玄甲军因地处北疆,苦寒之地,且为皇家直属军队,按照朝廷祖制,应供应八成粮草,但是李尚书这些年干过多少以次充好,克扣粮草之事,到我北疆的粮草连六成都不足,要不是北疆军民一心,恐怕天启北方的大门早就不攻自破了。”
这是扣得帽子一顶比一顶大,李谦已经不是愤怒,而是害怕了,兵部供应粮草历来不会准时,稍有克扣已是正常,但是还没有敢直接告到陛下这里,毕竟就是他李谦死了,兵部也有其他人上来,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只要不过分,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谦跪在地,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哭诉道:“殿下,老臣对陛下绝无半点不敬,更是从未克扣过一丝一毫北疆粮草,公主殿下你又何必罗织罪名污蔑老臣呢?”
东方玥道:“污蔑?不过是个皓首匹夫罢了,也值得本宫污蔑。”
李谦气得差点晕过去,活了一把年纪,还没有人敢这么当面骂他呢?
此时,东方陌道:“够了!东方玥不可放肆,李尚书兢兢业业,一心为国,不可信口开河。”
东方玥竟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道:“还需要证据吗,皇兄……”
李谦起身怒视东方玥道:“镇国公主殿下,这是朝堂,我们今天讨论的是战事,请殿下自重!”
东方玥道:“本宫统领北疆,现在告知你北疆将有战事,也请尚书大人自重,做好自己的事情,筹集粮草,安排兵马调配!”
东方陌看他们这要打起来的样子,只得道:“北疆之事,朕早已知晓,天启确以仁孝治天下,但是也不是只能等着人家打上门来,此战事关天启未来,如果胜,则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不然天启将永远无法在连年的战乱中脱身,所以此战势在必行,而且只能胜不能输,六部务必齐心协力配合镇国公主,赢得此役。”
各部尚书纷纷上前表态,有刚刚兵部的教训,再没人敢反驳东方玥,最后一个站出来的是宣平侯,李谦本来指望他能反对一下,至少表达一下困难,毕竟这些年户部兵部配合默契,他和宣平侯彼此守望相助。
谁知宣平侯竟说道:“陛下放心,臣以及户部定当竭尽全力,筹集钱粮,以绝北疆将士们的后顾之忧。”
此言一出,那就是啪啪的打脸李谦,刚刚李谦还说国库空虚无力支持大战。
东方玥笑得得意,对李谦道:“李尚书,看来您毕竟不是户部尚书,对户部的事情也不甚了解吗?我劝您还是做好兵部该做的吧。”
李谦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是毕竟是只老狐狸,既然各部都已表示支持,自己反对也是无用,也就拉下脸皮,称是。
东方玥又请旨让叶辰去西陲,以配合北疆战事,皇上自然允准,只是李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回府后,南宫逸道:“殿下,今日您在朝堂之上为何故意激怒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