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玥刚要说话,只见兰婉上前扶住东方玥道:“殿下,是兰婉没有管好这重华宫,让不该进来的人进来,来人啊,把这嬷嬷拉下去,没有殿下的命令再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来。”
说完看向身边的几个宫女太监,见他们不动,再次说到:“我是殿下身边的女官,总领重华宫诸事,如果你们今日不想留下,就与这嬷嬷一同出去。”众人中有几个胆大的站出来把李嬷嬷扶起来拉了出去,兰婉抬眼把他们一一记下。
这边东方玥道:“皇兄,时辰不早了,我们去保和殿吧。”
皇上像是看了一处好戏,满脸笑意的和东方玥出去,看来玥儿身边这些人都很有意思,各个都可以独当一面,尤其这个兰婉,短短几句话不但可以立刻控制住局面,更关键是刚刚他明明看到玥儿似乎动怒了,连南宫逸似乎都有一丝害怕,而玥儿居然肯听她的,可见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一路走来,气氛有些沉闷,皇上说到:“南宫,一会宣平侯和夫人还有南宫少卿都会来,你准备怎么办啊。”
南宫逸一下蹿到东方玥身边,十分狗腿的道:“殿下,我可以冒死陪你回京的,你一会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东方玥拨开他的手,有些嫌弃的掸掸袖子道:“你是回京见你的瑾儿妹妹的,好好回家,商量婚事要紧。”
南宫逸知道东方玥还在为刚刚的事情不快,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讪讪的道:“殿下!”
东方玥不再理会他,但是东方陌看二人的互动倒是若有所思,不禁多看了南宫逸几眼。
来到太和殿,众臣早已入座,略略看去有二三百人,众人见皇上和东方玥,皆起身跪拜行礼,东方玥随皇上来到大殿中央,在龙椅右侧空着三张桌子,看来是为东方玥一行人准备的。
对面坐着两位盛装打扮的姑娘,上首位女子身穿淡粉色月牙凤尾罗裙,裙幅褶褶如雪拖于地,梳着复杂的飞天髻,?云鬓中插镶羊脂玉红蓝宝石金累丝簪,脸上神情傲然,正对东方玥上下打量,无需他人多说,东方玥也认出来这就是太后的独女东方瑶。
她身边坐着女子显然就是东方瑾,身穿淡白色宫装,淡雅中有几分出尘气质,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流苏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同样看向东方玥,两人对视,却报以浅笑,甚是得体,只是目光看到东方玥身后的南宫逸,有些激动娇羞,还有一些恼怒。
东方玥只顾着大量二人,这边皇上已经走上台阶,在龙椅上落座,东方玥看到皇兄身边的右侧应是皇后,东方玥微微点头行礼,再看到左侧已然落座多时太后,东方玥只是扫过,便没有再看一眼,转身落座,众臣都在等待东方玥向太后行礼,没想到东方玥竟像没看到一般直接落座了。
这边太后更是气得恨不得当场发作,但是顾及皇家颜面,略微平静下来,说道:“皇帝,这就是玥儿吧?”
一句话甚是平淡,但是却让殿中大臣和皇帝不安,东方玥已经回宫半日,竟没有去拜见太后,简直是大逆不道,天启朝历来最重孝道,太后是嫡母,回宫第一件事就应该去拜见太后,而现在居然是第一次见面,竟然还不见礼,实在是忤逆不孝。
见已经有耿直的朝臣准备谏言,皇上立刻说道:“母后赎罪,玥儿刚刚回宫,对宫中规矩也不甚了解,是朕看她近几日急于赶路,身上还有伤,让她先去休息了,想着明日让她去您宫中给您请安,如果母后要怪罪就责罚儿臣吧。”
见皇上把责任担过去了,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这边太后摆手道:“玥儿身体不好,本就是回京养病的,本宫怎会怪罪,而且玥儿自小在北疆的蛮荒之地长大,不知礼数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
太后这话说的太重了,东方玥毕竟是位同亲王的镇国公主,身份何等贵重,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句不知礼数却是要把她打回原形,让她在众臣面前抬不起头来。
皇上刚要替东方玥辩解,这边东方玥起身道:“有劳太后操心了,本宫身体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只是本宫常年在战场厮杀,确实不太知道宫里的规矩,比不得太后亲自调教的公主娇贵,懂礼数,这十三年来,本宫一人独自在北疆长大,此次回宫也只是想与皇兄团聚数日,只求一个容身之所即可,请太后大人有大量,容东方玥在宫中陪伴皇兄数日,毕竟自从皇兄出生以来,就被抱到太后身边养育,东方玥虽与皇兄一奶同胞,但却未曾在一处相处过,皇兄重情义,不过是怜惜这份兄妹之情吧,请太后不必为难皇兄,有什么就冲着东方玥来。”
东方玥这番话既在群臣面重申了自己的身份,又指责太后容不下她,更是调拨了太后和皇上的关系,如果太后在针对她,不光群臣,恐怕皇兄心中也会有嫌隙。
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皇上也明白东方玥对太后的厌恶,但一个是对自己恩重如山,视为己出的养母,一个是自小就孤苦唯一,为了他不知死过多少次的亲妹妹,皇上真的是左右为难,但是毕竟东方玥刚刚经历九死一生归来,皇上心中还是偏向东方玥的。
东方陌道:“玥儿无需忧心,有皇兄在,没有人能给你委屈受,母后也是关心你。”
不想在激化矛盾,使眼色给身边的小德子,德公公上前道:“吉时已到,诸位大人请入座,开席!”
席间大家都因开席前的事情不敢放肆,也不敢冒着得罪太后的风险去给东方玥敬酒,一时间东方玥这边甚是清冷,但是东方玥也不在意。
开席前因为大家注意力都在东方玥身上,也没注意到她身后的人,但是宴席过半,居然有人认出了南宫逸,惊呼道:“南宫二公子?你是南宫二公子?”
本来宣平侯夫妇早就看到了南宫逸,但是看他一直没有过来请罪,宣平侯自然也不可能搭理他,想着宴席结束后再把他捆回家家法处置呢。现在这人一喊,南宫逸也是没办法,只得勉强应声。
这声惊呼也引起了太后的注意,说道:“逸儿?逸儿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