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回去吧,之后的事等我通知。”
“是,大司祭。”
赵瑾瑜和蓝泽吩咐了一声,蓝染很快便带着巫蛮族的人离开了。
而他也久违得摘下了面具,骨骼间发出一阵爆豆声,瞬间拔高了半尺,体型也像是吹气球一般膨胀起来,成了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胖子。
这副模样,就算是他大摇大摆地走在京都街头,也无人能够将他与赵家大少爷,以及大闹隐仙峰的银面人联系起来。
只是到了傻大个这儿,就有些麻烦。
傻大个的体型实在是太过特殊了,旁人说的身高八尺那是夸张的形容,可到他这儿还真不是,将近三米高的身高,如同小巨人一般,走在街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魁梧得不像是普通人类。
更要命的是,那触手肉块还被他捏在手里,抱着这么一团东西走在大街上,要是没人去报官那反倒是奇怪了。
赵瑾瑜好说歹说,想要劝他把这邪物扔了,可一贯以来逆来顺受的傻大个说什么都不肯,哪怕是提出用箱子装起来,用布兜挡着,也都是不行。
赵瑾瑜没办法,只好找了件宽松的袍子给他套上。
可即便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把袍子给他套上,傻大个也像是生怕袍子的衣料沾到这邪物一般,双手捏住肉块的所有触手,用力捏紧捏实了,整个人猫着腰,硬生生矮了一大截。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赵瑾瑜实在是弄不明白了,要知道傻大个的身份,那可能是远古时期的大人物,纵然现在神志不清,可仍残留着一些本能之类,能被他如此看重的东西,难不成真是什么稀世珍馐?要知道天庭遗迹里那么多宝贝,也没见傻大个那么费心去抢的。
可是什么样的稀世珍馐会是这幅怪样子?更何况,太阴教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
“弟,弟,来,来。”
傻大个朝着赵瑾瑜努嘴翘眉的傻乐了一阵,然后大步朝着东边的方向走去。
赵瑾瑜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隐仙峰内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但是对于京都,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东边的坊市依旧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赵瑾瑜和傻大个二人走在路上,虽然频频引来路人侧目,不过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也无人上来盘问。
这也得益于诸侯入京之事,各个藩属国的来使齐聚京都,导致京都最近各种奇装异服、甚至人种都不一样的人随处可见,相比之下赵瑾瑜两人也算不得什么。
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便来在了玉阳湖附近。
原本走在前面猫着腰亦步亦趋的傻大个,来到玉阳湖湖畔边的时候,突然间像是来了精神一样,加快了脚步。
赵瑾瑜正待跟上,可一抬头却愣住了。
“醉红楼.....这不青楼麽?!”
这地方,对于他来说,那可不要太熟悉了。
只是醉红楼多是夜里营业,白天的门都是关着的。
不过赵瑾瑜二人来得赶巧,正巧醉红楼的侧门开了,一个小厮正出来倒水。
小厮打着哈欠,端着铜盆要去湖畔边倒水之时,突然间影绰绰被黑影笼罩,抬头一看,只见一黑袍罩着全身的七尺大汉大步流星得朝他冲来,一双大眼红如赤铃,粗壮沉重的呼吸声隔着三步之远都听得清楚。
“哎呦,我的妈诶~”
小厮着实是被吓了一跳,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手中铜盆扬起,姑娘家的洗脚水算是全赏在了身上。
他被浇了个落汤鸡,吓得直缩脖子:“好汉饶命!”
可傻大个压根没注意到这小厮,并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直接就从他身边走了进去,从侧门进了这醉红楼。
小厮愣了愣,然后看到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带着一脸苦笑也跟着从他身边走了进去。
他在地上缓了好一会,这才站起来,捡起地上铜盆,心有余悸得往醉红楼里看了一眼,咋舌道:“这是憋了多大火?”
“也不知道哪房的姑娘要遭重喽~”
“呦呦呦,这位爷,这还不到姑娘们接客的时间呐,总得让姑娘们休息不是?都是自家孩子,妈妈我可心疼得劲,您赶晚儿再来?”
傻大个刚闯进醉红楼,醉红楼的陈妈妈听到动静之后,赶忙便赶了出来。
可傻大个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左顾右盼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陈妈妈脸上顿时便不大好看了,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人是来闹事的,还是想要做什么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紧随着傻大个进来的赵瑾瑜也来到了大厅。
他与陈妈妈算是老相识了,只不过此刻他变换了容貌,这位陈妈妈怕是认不出他来了。
不过赵瑾瑜深谙如何和这些俗人打交道。
“爷有的是钱,啰嗦什么劲儿?”
赵瑾瑜佯装不耐的丢了一锭金子,随手朝着陈妈妈丢了过去。
陈妈妈一看到金子,当即眼睛便放光了,手忙脚乱地借了过来,肥硕的身子肥肉抖动好一阵。
她把那分量不小的金子放嘴里轻咬了一下,顿时便嬉笑眉开了,一边把金子往怀里揣,一边说道:“两位爷可是有相熟的姑娘?妈妈这就去知会。”
至于什么“自家孩子自家疼”的屁话,她是只字不提了。
赵瑾瑜随口敷衍着,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傻大个。
傻大个仰着头站在那儿,过了好一会,他突然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赵瑾瑜也跟了过去,陈妈妈见状想要上前阻拦:“爷,爷,不能这样子进去呀,姑娘们都还没梳妆洗漱呢,多失礼数啊!”
赵瑾瑜也不废话,又丢了一块金子。
陈妈妈顿时不拦了,谄笑哈腰:“您请您请.....”
等两人去了后院,她还不忘仰着脖子扯着嗓子在后面喊了一句:“选了哪个姑娘的院子,派小厮知会一声,我让人送热水去啊!”
醉红楼分里外三进,后院住着的都是楼里最当红的姑娘们,一人住一个独院,还专门有丫鬟小厮伺候着。
而像是醉红楼的头牌花魁花玉楼,那纵然是院中品茗的一个席位,都是一票难求,价值不菲。
赵瑾瑜与花玉楼是老相好,对于旁人来说千金难求一面的花玉楼,但凡是他去了,花玉楼必定是单独见他的。
所以他自然是去过花玉楼的小院,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更喜欢把前堂包了场子,在更宽敞舒适的地儿听花玉楼唱曲儿。
只是他没有想到傻大个去到后院,直冲冲而去的便是花玉楼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