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水桥边,狄仁杰的府邸内,两位密探铁寒山和金拾得正等待着向他们的主人汇报最新的情报。狄仁杰坐在书房内,背后是一排排装满古籍的书架,面前是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摊开着一张洛阳城的详细地图。
铁寒山首先上前,他恭敬地说:“大人,太子近日的行踪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没有发现有外部干扰的任何异常。太子性情温和,对朝政也无过多干预,只是近日有计划去看望安乐郡主和她的外孙。”
狄仁杰点了点头,示意铁寒山继续。铁寒山又补充道:“至于武三思,他最近在朝中的活动频繁,但并未发现有针对太子的不轨行为。他似乎在积极拉拢朝中的其他官员,巩固自己的地位。”
狄仁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向金拾得:“张易之和张昌宗那边有什么新情况?”
金拾得上前一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大人,经过秘密侦查,我们发现吉顼是出入张易之、张昌宗府邸最频繁的人物。他的行为颇为神秘,我们注意到他有两次前往岐州的记录。第一次是在去年冬月,他去岐州见过张昌期。第二次是在今年正月,去的是张昌期的府邸,也有他在岐州购买高档被褥的记录。”
狄仁杰的眉头微微皱起:“吉顼的目的是什么?”
金拾得回答:“目前还不清楚,但我们发现他在岐州的行动与张昌期府中的杨氏有关。据岐州店家回忆,有一身高很高、身材魁梧的壮汉,商人模样来买过被褥,是供人包裹婴儿的那种被褥,还有其他衣物。”
狄仁杰说:“那就是说吉顼是在为张易之跑腿。”
金拾得说:“杨氏在张昌期府中的身份颇为神秘,而且最近她的去向不明,我们怀疑她可能与蜀郡青城山有关。”
狄仁杰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青城山?那里是道教圣地,多有隐士和修行者。杨氏与那里有何联系?”
金拾得继续汇报:“我们还未能确定具体的联系,但杨氏的失踪与青城山的某些秘密势力可能有关。我们已经派人前往青城山进行调查,希望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狄仁杰点了点头,对两位密探的工作表示满意:“你们做得很好,继续保持警惕。铁寒山,你继续监视太子的安全,同时留意武三思的动向。金拾得,你继续追查吉顼和杨氏的线索,任何新的发现都要立刻向我汇报。”
两位密探领命后,恭敬地退了出去。狄仁杰再次将目光投向地图,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他知道,朝局的稳定不仅仅取决于表面的平静,更在于那些暗流涌动的秘密。而他,作为朝廷的重臣,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确保国家的稳定和安全。
在张易之的府邸,一间幽静的书房内,张易之与吉顼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的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香气四溢的陈年佳酿。窗外,月光洒在庭院中的竹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张易之举起酒杯,向吉顼示意:“吉兄,我得感谢你,多亏你把杨氏安排到青城山的道观中生活,这样她才安全。”
吉顼微笑着摆了摆手,谦虚地说:“我不过是跑跑腿而已,不足挂齿。张兄,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张易之放下酒杯,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也实不相瞒,杨氏乃青城县令杨志谦之女,这次安排到道观里,是杨志谦自己想出的办法。这个办法很好,瞒天过海,外人难以察觉。”
吉顼点头,表示理解:“这样不错,我看道观那边是有很好的照顾,而且似乎有高人指点,不同寻常。这样就放心了。”
张易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你要保守秘密。若是让陛下知道此事,我们都会诛连九族。”
吉顼正色道:“这个自然不用你五郎提醒。我吉顼虽然不才,但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定会守口如瓶,不会泄露半点风声。”
两人的对话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信任和默契。张易之知道,吉顼是个可靠的人,他的智慧和谨慎是自己能够信任的。而吉顼也明白,张易之的信任是对自己能力的认可,他不会轻易辜负这份信任。
张易之举起酒杯,向吉顼敬了一杯,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吉兄,我还有个计划。等孩子稍微大一点,断奶后,我准备把孩子和杨氏送到宣州去。杨氏的亲弟杨珣在那里做士曹参军,由他来照顾杨氏和孩子,把孩子养大。”
吉顼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个计策真妙,从神都到岐州,再到青城山,再到东边的宣州,几千里转移,孩子的身份就更不会泄露了。五郎,你真是深谋远虑。”
张易之得意地笑了笑:“这个自然,我五郎家不能没有后,老天也是在帮我五郎啊。”两人击掌相庆,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张易之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他开始向吉顼倾诉自己的心事:“吉兄,你也知道,我和六郎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因为太平公主的引荐。可是,这李春晖的出现,却让我们兄弟俩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吉顼皱了皱眉,他知道张易之对李春晖的崛起心存不满:“话不能这么说,没有李春晖,也会有王春晖等等。太平公主这边你和六郎还是要多联系,毕竟她是你们的引路人,没有太平公主引荐,你们就没有今天的富贵生活。”
张易之冷哼一声:“哼,太平公主,引荐我和六郎,其实是把我们兄弟俩当棋子,当安插在陛下身边的耳目,并不是为我们兄弟俩着想前途。”
吉顼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这话对也不对。太平公主引荐你们,自然有她的考量,但你们也因此得到了陛下的宠信。要说棋子,我们每个人都是陛下的棋子。不要这样消极地认为。你们应该发挥自己的优势,巩固自己的地位。”
张易之听了吉顼的话,心中的怨气稍微平息了一些:“吉兄说得是,我应该更加积极地看待这个问题。我会和六郎商量,看看如何更好地巩固我们的地位。”
吉顼点了点头,他知道张易之是个聪明人,只要稍微点拨,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你们兄弟俩应该更加团结,互相支持。同时,也要继续赢得陛下的信任,这样才能确保你们的地位不受威胁。”
张易之的眼中闪过一丝醉意:“吉兄,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和六郎一起努力,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谈论了一些朝中的事务。吉顼提醒张易之,要注意武三思和武懿宗的动向,他们可能会对张易之兄弟俩的地位构成威胁。
张易之点头表示理解:“我会小心的,吉兄。我知道在这个复杂的朝局中,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夜渐渐深了,两人的谈话也渐渐接近尾声。张易之送吉顼到府邸门口,两人在月光下告别。张易之望着吉顼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在这个充满权谋的朝局中,有吉顼这样的朋友,是他的一大幸事。
吉顼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张易之转身回到府邸,他的心中已经开始谋划如何更好地巩固自己的地位,如何更好地为家族的未来打算。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斗争,但他有信心,只要他足够聪明,足够谨慎,他就能在这个斗争中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