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芳和她娘见姐妹俩无论如何是不让她们进屋了。站在这里吃还不如回屋上炕慢慢吃呐!
这边大柱放牛回来套车,桂枝和二丫把事情原委说了一下。大柱想了想:“等会再搬东西。”
说完就往老屋走去。桂枝一看“有门”!紧跟其后。
进屋后,大柱喊了声:“娘!”
“大柱啊!还没走呢!”老太太抬头问道。
“娘!还没走,都准备好了!想跟您说点事儿。”
“什么事?说吧!说完马溜去卖盒饭去!等下凉了卖给谁去!”老太太摞下手里的针线衣服。她也知道了大柱天天给老五送午饭,省了不少生活费。
“娘,过完年那阵儿,镇上就有好几家卖盒饭的了。我们的盒饭一直都是卖给那些商铺掌柜的,可是卖盒饭的人多,生意不好。那天跟本没卖多少,剩了一半还多!唉!”大柱想想那天的事,真像噩梦一样。
“啊?那可怎么办?万一亏本了,你们以后靠啥啊?这人怎么就这么能跟风!”老太太气道。
“娘!你先别急!听我说,这不是想着给五弟送饭,才又找到了门路。卖盒饭的孩子们不认识人儿,但是我认出来是二嫂的弟弟他们。他结婚时我去喝喜酒见过。”
“这个赵氏,我就说她嘴上没把门儿的!你们刚开始卖盒饭,她就眼馋想自己去卖。让我和你爹说了好几回了!她倒好,回趟娘家撺掇着娘家人去卖盒饭!也不知道这仨瓜俩枣她怎么就没了人情。二柱也是个窝囊的!”老太太也没办法,只能气自己儿媳妇。
“娘,镇上那么大,谁卖不是卖!孩子们还撞见她三婶和娘家也卖盒饭了。亲戚想赚钱,咱也不能拦着人家,是不是娘?”大柱慢条斯理的说。
“再说,你儿子现在又有了一条路。每天都能把盒饭卖完,还能给五弟送饭去。一举两得!嘿嘿嘿!”大柱说完对她娘傻笑。
“你啊你,可长点心吧!这回告诉李氏,这嘴啊千万要严。可别傻傻的又让人套了话去。”老太太用手点大柱,教导他。
“嗯嗯!我听娘的!”大柱又为难的看着老娘:“娘!现在赵氏娘来了,刚才就要进我屋看做菜去。孩子们没让进,这马上就要往车上搬东西了,万一她出来去掀盒饭去…”大柱担忧。这老太婆要是撒起泼来,还真得自己老娘出马。
“哎呀!可不是咋的!我去看着她,她要是敢刮动,我撕了她的脸!”老太太起身下炕。
“奶,奶!咱不去和她打架。我爹我们走了,我娘带着孩子,又老实。你一个人可打不过人家娘俩!”桂枝忙拉着。
“打不过也得打啊!要不怎么办?总不能让别人熊到咱家来!”老太太也着急。
“奶,拿把锁头,把二婶的门锁上,等我们走了,你再开!”桂枝笑眯眯道。
“哎?这法子好!现在就去锁门去!让她们欺负人,这是不顾脸不顾腚了!还想让我做饭给她吃!没门,吃屎去吧!”老太太还是生气。
桂枝忙说“奶,奶!小点声!别让她们听到了再出来!”
老太太马上明白,“好好!还是我孙女聪明!等锁上门我再骂!”
老太太找锁去锁赵氏的门。大柱则回自己屋准备往车上搬东西。
其实大柱套上牛车时,赵氏娘俩就在炕上从窗户往外瞟呢。
“娘,大哥套车了,等会儿就往上搬食盒了!”赵氏指着院里。
“等会儿娘也跟着上车,就说捎个脚,还能不让我老太太坐啊!亲戚里道的,你大哥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赵氏娘盘算着。
“上了车,我再好好看看都是啥饭菜。闻着味那么香!到了镇上,我偷偷跟着,总会知道他们去哪儿。”
“芳啊!你弟他们亏了不少钱呢!这回说啥也得赚回来!你大哥做生意时候长,他路子也多,咋就不能带带咱们呢!”赵氏娘俩一边唠嗑一边关注着院里。
却没注意桂枝和老太太顺着墙根来到她门口。门关的紧紧的,老太太悄咪咪的把锁扣扣上,把锁头锁上。“啪”一声,轻轻推一下,又拉一下,全不开。
“啥声?”赵氏娘听到了,问道。
“没听到啊!可能是化雪的声音!冰馏子化了。”赵小芳大大咧咧道。
桂枝和老太太早溜回自己家了。轻声喊:“爹娘!快点搬东西上车,道上泥了拐泞的。不好走。”
大柱知道的可以放心搬了。一摆手,几个人鱼贯而出,大包小包赶紧往车上拎。
老太太要搭手,“娘,不用您了!别把鞋弄湿了!这回可多亏了您啦!”
大柱笑着说。
“奶,屋里还有饺子,进屋吃饺子,还有菜。吃完饭你就在这屋呆着,要不让我娘带四妹去你那屋!直到我爷回来才行。”桂枝不放心的说。
“行!三丫真的懂事多了。走,进屋吃饺子,馋死那老货。”老太太后一句故意高声说话。
赵氏娘故意装聋作哑。反正她也吃到饺子了,也吃饱了。就等大柱他们装车好,她再奔出去,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大柱及家人们已经一切就绪,准备出发了。
赵氏娘也已经下地,开始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叨叨:“芳啊!娘这次回去,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你啊抽空就回娘家看看。你弟他们如果赚钱了,也不会忘了你们的!”
赵氏去推门:“知道了娘!咦?门怎么开不了?”
“没吃饭啊!用点劲儿!可能是冰馏子化了,把门冻上了。”赵氏娘说。
两人一起用力,门动了却推不开。
“娘,门被锁上了!”赵氏娘也发现了。
“谁锁的门?为啥把我们锁里头?”
“坏了!肯定是你家那该死的老太婆!她怕我跟着她儿子!我都说你那婆婆一肚子心眼!”
“那怎么办?娘!娘!给我开下门!”
“再叫!大点声,说要上厕所。”赵氏娘小声嘀咕。
“娘!娘!给我开门!我要上厕所!哎呦!我肚子疼,要拉裤兜子了!”赵氏跳脚喊!
大柱屋里,老太太领着四丫坐炕上吃饺子。看着李氏说:“兰心啊!别管她们!让她叫让她蹦哒!还治不了她了!”
大柱赶着牛车去村东边拉豆芽,桂枝跑到园子里看了看。地里没有多少雪了,应该可以种菜了。
可家里抽不出人手,找人种菜不现实。据说有人牙子可以买卖人口,买来的下人属于自己家人,要不今天去看看。
怎么样让爹娘同意呢?桂枝知道,爹娘,爷爷辈儿的都是泥腿子,可从来没有过奴仆。顶多忙不过来时,雇人干几天活。
桂枝坐上牛车后还在想怎么带大柱去人牙子那里买人去。
“三妹,在想什么?喊你都不应!”二丫先出声。
“二姐,你喊我?有事?”桂枝不解。
“爹!大姐!你们看三妹傻不傻?哈哈哈!”
桂枝无奈。“爹,大姐,二姐!我在想咱家园子可以种菜了!”
“是啊!眼看天暖和了,菜园可以种菜了。也快种地了!”大柱顿时像被霜打的茄子,蔫了!
“爹!咱们人手不足,等下去人牙子那里看看?”桂枝试探着问。
“去人牙子那里干啥?”二丫不解的问。
“三丫,咱们庄户人家可没见有使奴仆的。你啊!哪来的那么多花花肠子?”大柱听明白了。
“啊?爹!三丫说要买奴婢吗?”大丫太吃惊了!连想都不敢想!
“为啥?咱家只剩这个月赚的钱!满打满算才三十两!三丫,你咋想的?”大柱还是很尊重桂枝的想法。家里能有现在的条件,桂枝的主意不可缺少。
“爹,如果雇人种菜园子,会有人笑话。除了咱们自己家人,村里很多人还是不知道咱们赚多少钱的。再说,如果找人来干活,钱花出去了不怕,怕的是多了一个两个二婶娘家,三婶那样的人。那咱们以后怎么办?”桂枝把自己想到的慢慢分析了一下。
“可是买人要是村里人知道…”大丫犹豫道。
“买的人能听话吗?不知根不知底!”二丫也觉得不可思议。
“有卖身契在手里,不听话再卖了就是。只是要买什么样的,应该先想好。肯定是买男人,要会斗农活儿的男人。”桂枝又看向大柱。
“咱手里哪有那么多钱?买了人,你爷爷奶奶那关都过不去!家里你爷,二叔,四叔也都想找工干呐!自家人给点银子,干活还实在!”大柱认为怎么都要花钱,正好自己家人赚这个银子。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爹!咱们村东头一直没有人住那里,时间长可怕是会被有心人关心的。万一咱们都不在那边,被人摸进去了…”桂枝想了想。
“爹,银子花了还可以赚!主要是看花去哪了!”
“咱买了人,只说请的长工,谁问都一样。买人干活,只要会干,就不用操心那么多。”
桂枝觉得好处多多的,“爹,买一个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