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就被吵醒,小姑娘没好气地拉开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仆人见到这般架势顿时低下了头,眼睛不敢抬起来。
“外面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以前没见过,但他说让你听他说一句话:他是来要账的,金额两千万。”
两千万?
听到这个数目,唐云菲原本低垂的眼皮猛地一跳,双手慢慢捏成拳,心里顿时翻起巨浪。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个人?
她明明很谨慎行事,不应该会留下蛛丝马迹才对……
此时门外的人究竟咋找到这儿来的?
难道,莫非又是那个唐夕颖?
唐云菲拧着眉,低着头思量着该怎么应对。
而门口那人早已没了耐性。
“咋还不出来?是怕了,还是动不了啦!”
贺子坤站在那儿满脸怒色,直接绕过家仆的阻拦,大步流星地往里冲。
“这位先生,您不能乱闯别人家啊。”
贺子坤低吼道,走起路来,身上赘肉颤颤巍巍,显得特别油腻。
他说的话确实有些吓人,但从一个药企总裁口中说出来,多少有点不合适。
“你给我闪开,还谈什么乱闯不乱闯的?唐云菲都公然诈骗了,这点破事还算个啥?”
最终,家仆也没拦住他。
此时,唐云菲还没下楼,就已经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大嗓门和骂声。
“唐云菲,你给老子滚出来,你个臭婆娘,竟敢骗我的钱!”
贺子坤此时已不顾颜面,只要一想到贺氏制药的股价正暴跌,损失巨大,心中的焦虑愈加明显。
自小娇生惯养的唐云菲哪受得了这般辱骂?
她立刻怒气冲冲地下楼来。
“你瞎说啥!你这是非法入侵,我可以上告的!”
贺子坤嘴角微微上扬,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虽然还算有些姿色,唇红齿白,长发披肩,秀骨隐现,但比起她姐姐却逊色多了,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慢条斯理地说,眼中尽是肆无忌惮:“你要告我?要不我帮你拨电话号码吧?”
唐云菲心里嘀咕:这家伙是不是有病?
“不必了,贺总的身份被这些流言蜚语缠身也不是好事。”
她环顾四周,见只有家仆经过,压低声音道。
贺子坤傲慢地笑问:“唐小姐应该已经看过网上的新闻了吧?”
唐云菲眼神闪烁,避开他的目光:“什么新闻?这两天我在家里,都没出门,也没关心外面的事,出了什么事吗?”
“哦,唐小姐这几天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贺子坤看穿了她的故作镇定,语气有些异样。
“我只是不常看新闻,媒体那些东西真真假假,看了也挺乏味。”
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一来觉得这男人实在难看,二来也心虚。
贺子坤笑意更浓,扫了一眼沙发:“这就是唐家的待客之道吗?进人家门了还得站着说话,连杯水也不赏一杯?”
唐云菲轻皱眉头,看了一眼沙发。她不知道他会直接找到唐家,好在家中没其他人。
乔海宏每天闲得很,白天多半在外陪朋友闲聊、钓鱼、下棋。
至于唐家奶奶则一般待在别院,很少出门。
此时客厅只有她一人,应不会有人发现吧?
想了想,唐云菲终于把他请到沙发上坐下。
这种情况要先稳住对方。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打扫卫生的家仆,吩咐道:“端杯水来。”
“我已经说过,我是来收回那两千五百万的,唐小姐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坦诚点岂不好?”坐定后,贺子坤开门见山。
唐云菲的手攥得紧紧的,脸上尽量保持冷静的笑容。
“贺总一直在提网络上的事,我也隐约听到你在门口提到钱的事。您是不是搞错了,或者有什么误会?”
“唐云菲,别装了!我没时间陪你演戏!”
贺子坤的脸色陡变,之前的笑意此刻消失殆尽。
冷酷的目光盯着她,令人心生寒意。
既然他都能找上门来这么嚣张,有些事情似乎已无法隐瞒……
唐云菲手缓缓握紧,几经纠结,决定坦白。
“配方我也才知道是假的,现在该怎么办,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听到她松口,贺子坤冷笑一声,讽刺十足。
“你也说怎么办?舆论现在不指向你,可我贺氏制药呢?”
“那你让我咋办?”唐云菲一屁股坐到长条凳上,两手一摊,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倔强。
贺子坤嘴角轻挑,语气淡漠地说道:“办法多的是。你自个儿捅出来的篓子,自然得自个儿填。不光要赔那两千万五千块,还得搭上咱贺氏制药的公关费。其他的杂七杂八也给打折处理了,回头我让账房把总单给你送过去,结清就完事儿。”
唐云菲气得牙痒痒:“你这跟打劫有啥两样?”
“不过给了份药方而已,你们贺家这么大摊子生意,没个自己验药的门路吗?”她声音中满是不甘与埋怨,脸蛋涨得通红。
他要她赔付这么多银钱,简直痴人说梦。
何况那两千五百万现大洋,在入袋那一刻就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整容院、高级护肤品,彩妆品乃至衣裳饰品,网上下了无数单。
有些甚至都已经派送到家里了,怎能轻易作罢?
只见贺子坤一脸冷笑,嘲弄之意溢于言表,“唐小姐,刚才的话可不是商量来的,而是通知!”
闻言,唐云菲心里慌得不行,忙争辩道:“我真的没钱!这个事情解决不了啊!”
见她还是这般不知好歹的样子,原本想好好谈谈的心情彻底被磨平。软的不吃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唉,本来打算同你商讨对策来着。无奈你不买账。”贺子坤从炕沿站起,神色平静却又高傲无比。“如果还收不到钱款,后果只能由你承担。”
听完这话,唐云菲浑身上下直哆嗦,心虚地反问:“你想干啥?”
贺子坤心中冷哼,并不理会她的反应,继续道,“还是原先的法子,限令不变,要是不见款项到位,接下去的事儿全算在我头上。”说完径直转身离去,留下身后女子一张铁青的老脸在屋内兀自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