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孙女受伤一事,唐奶奶立刻朝夕颖裸露在外的脚踝望去。此时穿着高跟鞋行走自如,并无大碍。“崴伤的脚与她何干?”老太太语气中难掩不屑。
“呵呵,显然有人只会告诉你们想让你们了解的事情,至于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则是一字未提。”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穿透寂静的空间,空气中似乎弥漫起阵阵冰凉气息……
“唐心雅这些年在公司从姜雪茹手里拿了多少钱的抽成,她在销售部是个啥表现,还有她对公司究竟有啥贡献,只要你们想知道,我立马就让助手去查个一清二楚。”
话音未落,她的身子微微前倾,把那袋热腾腾的鸡汤轻轻放在桌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扫过屋里的几个人,“还要再喝点儿不?”
“这是给奶奶和二叔带的汤,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在这儿,我二叔呢?”说着,她脱下外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看着这一切,她仿佛毫不在意,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众人一时语塞,场面变得格外尴尬。尤其那两位刚还在替唐心雅打抱不平的女人,脸涨得通红,神色极为狼狈。
气氛紧张到极点时,唐夕颖又开口了,伸手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缓缓讲起了唐心雅的职业经历。
“哦,对了,你们说她被世界百强企业录取了,这倒是真的,不过在那儿的一年间,她只做了最底层的售房业务,业绩惨淡,不得不离职。下次夸人之前,还是先把情况搞清楚吧,免得闹笑话。”
这时,唐云菲气得面红耳赤,手攥紧沙发上的垫子,简直想直接起身把她骂个狗血淋头,眼底尽是怒火。
这个女人三言两语就把原本有利于她的局面完全扭转过来,让大家无话可抗。而且居然还扯上了她的母亲,明目张胆地直呼其名。她身为女儿,就坐在旁边听着,这女人未免太过嚣张!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下一刻就会冲上去破口大骂,但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仍在提醒她,千万不能冲动。
此时此刻,唐夕颖一直在关注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唐云菲,见她拼命忍耐的样子,心里暗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双手交叠靠在沙发角上,虽是慵懒姿势,但在她身上却显得优雅动人。
就在唐云菲满心愤懑之时,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了唐夕颖面前的那个袋子,眼底瞬间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还真懂得孝顺,可若这份孝心变成杀心会如何?
“看来真是一场误会,姐刚接管唐氏没多久,难免会有些失误。但她做事情向来谨慎,也是希望咱们能把唐氏管理得更好。这么多年来的付出不容易啊。”
唐云菲摆出一副懂事的样子,尽管刚才也伤及了她母亲入狱的事情。中间虽然掺杂了钟景期和南黎川的因素,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是为唐夕颖争权而来。作为姜雪茹的女儿,在这里还得笑颜叫她一声“姐姐”,似乎更加可怜无助。
唐奶奶眉头紧皱,严厉地看着唐夕颖,眼神中有几分警告:“好啦,这事就此作罢。终究是自家血脉,既然已经把她赶出了公司,就让她另寻生路吧。”
面对这样的目光,唐夕颖毫不闪躲,坦然与之对视,她为人光明磊落,自不怕任何质疑。
唐奶奶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涩,心底明白,唐夕颖已不再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而是一个有了自主思想的人。
“你二叔和你爸正在后院下象棋呢,差不多也该吃饭了。”
话音未落,唐奶奶便扭头对旁边的佣人说道:“你去叫他们吃饭。”
“我去吧!”唐夕颖已然起身,满脸笑意。
虽说后院有乔海宏在,但总比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待着要好得多。
唐奶奶看了她一眼,眼里并无半分慈祥,随口道:“也好,你爹也挺久没见你了。”
对于奶奶如今对待自己的态度,唐夕颖已不放在心上。尽到应有的孝道就行,其他的并不强求。
唐宅的格局是前院小而后院宽敞,穿过狭长的走廊,唐夕颖远远看到凉亭中的二人果然正专注地下棋。
步伐轻盈走到近处,“吃饭了。” 声音传开,乔海宏最先看见她,原本的兴致在与她目光相接的一刹那骤减。
闻声,唐青林转过身来,脸上洋溢着长辈见到孩子的欣喜。
“回来啦,我和你父亲刚下了一盘,再稍等几分钟怎么样?你要不要坐下来观战?”
唐夕颖眉梢微蹙,沉吟片刻。
最终还是在唐青林身旁坐了下来,明显是刻意避开乔海宏。
乔海宏瞥了她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满脸不屑:“这丫头,许久不回家,都不认得谁是你的亲爹娘了!”
唐青林……
手中握着棋子,左看看右瞧瞧,夹在两人中间显得颇为尴尬。
“夕颖啊,你不如……”
话未说完,唐夕颖便打断了他,嘴角轻扬,淡淡道:“我许久没回来,自然想坐在对我好的人旁边。毕竟不是常常见面,难得相聚,自然是想念的。”
出门前,唐夕颖特意抹上了新买的牛血色口红,衬得肤色更显白皙,一副女强人的架势,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听完她的解释,众人一时无言。
乔海宏怒火中烧,手上的棋子“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沉闷的声音震耳欲聋。
“唐夕颖,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竟敢如此跟我顶嘴!”
然而当事人却依然一脸淡然,仿佛父亲的愤怒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我说错了吗?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唐青林心头暗叹:这个丫头分明是在挑战她父亲的底线!刚一回来就剑拔弩张,这样真的好吗?
“你这丫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要和我争吵不成?”乔海宏双眉紧皱,眼中冷意森然。
自从姜雪茹被抓进监狱后,乔海宏的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团火,只是当时迫于多方压力,不得不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