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乔海洋不管心里是否真的疼爱她的母亲,但至少表面上还会摆出一副关爱家庭的模样,照顾这个家。
直至她母亲身体日渐恶化,家庭的和谐逐渐瓦解。随着祖父母及母亲相继离世后,整个田家如同失去支撑一般,再没了昔日的生气与活力。
每日回家,迎接她的只剩管家忙忙碌碌的身影,没有亲人的嘘寒问暖,更没有亲人相伴相慰的温暖时光。
直到唐允菲进了田家后,她的噩梦也随之揭开帷幕。身边原先仅剩无几的好心人纷纷疏远她,乔海洋开始对她诸多挑剔,在与她面对面的时间里大多以怒火相对。
然而当他在面对姜学如和唐允菲母女俩时,却又如同真正的家人一般亲切和睦,这让她越发觉得,在田家,自己仿佛成为了外人。
那段时间在田家生活的记忆里几乎找不出一丝值得回忆之处。
倘若早知如此,田恬玉就不会在商场内购置这么多东西,以至于走到公寓楼下竟耗费了十来分钟时间。
但在路过停车场时,田恬颖注意到远处停着一部车,赫然正是她那台送至4S店修理的鲜红吉普越野。
这辆红色的大G为何尚未去取车行便出现在自家楼下呢?
眼前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解释——要么是南黎川特意安排别人给她送过来,要么是南黎川出差归来,早早地回到了她的住所。
想着才出差归来的南黎川师叔很可能已在楼里等着自己,田恬颖手中的疲倦感似乎顿时消失了不少。
楼道内
\"果然是小师叔啊。\"一开门,田恬颖立刻发现客厅角落里坐的那个男人,嗓音响亮地打了声招呼。
听见动静,南黎川放下手中杂志,瞥见门口提着大包小包的田恬颖,言语之中不乏责备之意:\"这么晚才回来,你自己看看,我已经等你一个小时啦。\"
突然遭遇呵斥,田恬颖嘴巴嘟了嘟,脸上一片哀怨神色:\"谁知道自己回来的时候你在家,又不提前通个电话……\"
\"哪是我没给您打电话,是你一直不接听,我都急得要去村里喇叭喊了。家里保姆说你是在逛街呢,否则真得报官儿寻人了。\"
\"现如今翅膀硬了啊,逛趟街,连电话都不敢接了,难道怕接到我电话会影响到你买买买的节奏?\"
南黎川语气丝毫不见和缓,已然起身离开了沙发径直向她走去,俯视着她,一脸严肃。
\"你根本就没给我打过电话吧?\"田恬颖有些疑惑地准备在裤兜里摸出手机......
当发现牛皮挎包内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两小时前来自于柳溪村的那个未接来电之时,李晓春顿时愣住,喉咙像是被梗住一般说不出话。
随后才留意到屏幕右上方静静挂着的无声标记。脑海中倏地浮现昨夜临睡前,为了免受手机提示铃声打扰而特意设定成静音的情景。
李晓春明亮的双眸半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有些尴尬的笑容:“我把手机调成静音啦,早上也没注意查看,逛街的时候一直揣在外套口袋里,进了供销社就顺便把外套搁一边了,所以说呀……”
这的确是个意外,并非有意为之。她确实没有瞧见手机闪烁的消息提醒。然而想到刚才风尘仆仆从工地回来,只为一探她脚伤是否痊愈的老刘,却发现了她已康复如初,独自欢快逛街的身影,心头不由得一阵憋闷。
老刘无言地向她翻了个白眼,掉头又走回之前的木椅子边坐下。这次依然选择坐在那熟悉的位置,目光再次落在李晓春的脸庞上:
“这段日子我不在家,你可被人欺负了?”
听闻此问,李晓春心里暗暗觉得好笑,撇嘴回道:“哎呀,你说能是谁胆儿肥敢来欺侮我呐?!”
“嘿,口气不小,倒是我走了这阵子,你反倒愈发泼辣起来啦!难不成在我这老骨头面前也能这般放肆?”
听见这话,李晓春没好气地回敬一句:“您不也就比我年长那么几圈嘛,摆老资格这套在我这儿不管用。”
“李晓春!”
“咋了?我说的没错吧?”李晓春瞥了他一眼,看他那一副怒容,似乎想要发作又无计可施的样子,便忍不住掩嘴偷笑。
刘老大瞪圆了眼睛,心中的火苗直往上蹿,“你还别说,这臭妮子肯定是平日没人治得了,学会了这一肚子坏水!看来我这些天对她管教少了。”
听到这话,李晓春嘴角勾起了微笑,眼里光芒一闪,瞬间变得一本正经:“刚才在集贸市场遇到唐翠花,跟她说了几句话。”
原本正在生闷气的刘老大听见这个名字,面色立马拉了下来,但在最后一刹那给她抛去了个满怀幽怨的目光。
“既然都已经回到了青溪村,碰上她也是早晚的事。”刘老大端起桌面的茶缸子泯了一口水,接着说到。
李晓春轻咬嘴唇,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只是我挺意外的,唐翠花近期过得好像不太好。”
“那是自然,自从她婆媳俩的事东窗事发,姜秀芹进牢里以后,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剥削我们唐家的钱财,背后靠山垮塌,她哪还有什么挥霍本钱。”李晓春淡淡一笑。
对于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乔振宇,李晓春只认为他是提供了一个生命种子的存在,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帮助。尤其是当他扶植姜秀芹掌控家族事务之后,她在心底里便再也没有叫过那个称谓“爸爸”。
察觉到李晓春流露出的那一抹微妙情绪变换,刘老大满眼关切地瞧了她一眼,眼里掠过一丝无可奈何之意。“你——那乔振宇手里的股份确实少得可怜,以唐翠花一贯的大手大脚消费,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如此报应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当年并非没有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然而他们的贪婪欲望太过旺盛,直至事情无法逆转之时,仍然不愿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