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妃一派慌忙的入了御书房,隔着远远地距离,便惶惶不安道:“皇上,臣妾该死,臣妾不该擅作主张,担心跪了一夜的骆大人饥寒交迫,去给骆大人送吃的喝的,没想到他一看到臣妾就……”她眸光闪烁,睫毛委屈晃动,“都怪臣妾,骆大人似是情绪激动,昏过去了。”
慕容信听着却仿佛卡住脖子的衣领松了松,没有生气,反而似松了口气,如释重负道:“找个太医给他看一看,再送回府……不,派个太医和他一道回府,回府给他看诊。”
若在这宫里让太医看诊,保不定他醒了又继续来这跪着逼他了。
……真是头倔驴!
一旁的公公立即领旨去办。
领旨办事的公公前脚刚走,守门的公公随即便进门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王丞相来了。”
慕容信刚刚缓和的面色重新沉了下去,那刚松开的无形的衣服领口又被人死死系紧,让他只觉得窒息。
……又来了。
瑶妃心道这些人手脚倒是快,早知道就不和骆国安蹉跎浪费时间了。
不过她自认得了龙心,便是胜券在握,自是不惧的,她抬眼望向慕容信,小心翼翼的询问:“皇后娘娘来了,臣妾需要先行退下么?皇后娘娘见着臣妾在这定不会舒心……”
此话成功激起慕容信对王皇后的种种厌恶和不满,冷哼一声,朝瑶妃招手:“不必,你到朕身侧来。”
瑶妃眼底有得逞的笑意,面上却是纯善模样,缓步走至慕容信身侧,替他研墨。
王皇后三人一入内,看见瑶妃在慕容信身侧,果然脸上都很难看。
王皇后:“臣妾见过陛下。”
慕容宏:“儿臣拜见父皇。”
王文远:“微臣拜见皇上。”
瑶妃:“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一番场面的礼节问安过后,王皇后扫了瑶妃一眼,要笑不笑道:“朝中重臣为了你跪了一天一夜昏倒,你倒似个没事人一般,”她抬眼看向慕容信,诸多的情绪在眼眸中翻涌,最终被日积月累的失望覆盖,只剩下一片冰冷,她在情感上输得一塌糊涂,便越发将头骄傲仰着,道:“皇上,忠言逆耳,但臣妾不得不说……”
“你要说什么?”慕容信不耐打断,“也要像那骆国安一样,跪在门外,逼朕做决定?”
王皇后深呼吸,好在这样的场面,这些年她早已经历过太多以至于麻木,道:“臣妾不敢,臣妾铭记太后老人家的教诲,身为皇后,当尽心管理好后宫,绝不干涉朝政。”
瑶妃在心里冷笑。
趁着慕容信没注意,无声给了王皇后一个怜悯而充斥着挑衅的眼神。
……啧,真是可怜,除了逞逞口舌之快,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慕容信最是厌烦王皇后这头头是道,不是拿身份地位便是礼仪规矩又或者太后长辈来压他,越发不耐道:“既然如此便回你的凤仪宫去,这是御书房,是朕处理朝政的地方。”
瑶妃朝王皇后无声挑眉,嚣张挑衅。
慕容宏正要帮腔被王皇后拦住,她袖袍中的手已然攥紧:“臣妾要管理后宫,自然少不了瑶妃,臣妾是寻不到瑶妃,才来这御书房的,无意干扰皇上处理政务。”
她看向瑶妃,冷声:“瑶妃,随本宫回凤仪宫。”
瑶妃不回应王皇后,只是柔柔弱弱望向慕容信。
慕容信并非多疼宠喜爱瑶妃,只是王皇后越是这般,他便越是想护着瑶妃。
于是,他开口道:“朕批阅奏折习惯瑶妃研墨,”他目光落在慕容宏和王文远身上,“你们俩又是为何而来?”
慕容宏跪地,扬声道:“启奏父皇,阳城城主已投诚梁国,并策反其余江湖门派,定是意图和梁国里应外合,父皇,青城同阳城不过数座城池,若不火速处理,青城危在旦夕。”
王文远亦随时跪下,道:“皇上,请速召各大臣入宫商议对策!”
若是以往慕容信不会甘愿这样被王家人拿捏,也要质疑他们话里的真假和目的以及用心,可前几日骆国安的禀告的内容在脑海浮现,他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梁国的手早伸入他晋国了,他无法再逃避这个问题。
他用力捏住了椅子扶手:“宣御史大夫、李大将军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