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德处置了李罗氏,姜云音借着和旁听作证的百姓一一道谢,顺势离开了郡守府,不给陆怀德一丝留下她的机会。
陆怀德冷眼看着姜云音离开,随后回了后宅歇息。
刚好到了午餐的点,陆谢氏张罗了一桌子吃食,两人才吃了两口,陆秦氏风风火火的杀过来了。
自从陆淮书被扣押在御史台,她寝食难安,再不复之前那容光焕发,春风得意的模样。
她的婢女打听到姜云音来郡守府告状了,更从那些议论纷纷的百姓嘴里打听到,这姜云音正是李明辉用来指证陆淮书的证人之一。
陆秦氏气不打一处来,尤其听到陆怀德“帮着”姜云音处置了李罗氏,放姜云音走了后,气不过直接跑来讨要说法。
陆秦氏没有通报没有行礼,走至桌前便质问:“大哥为何轻易放走了姜氏?”
陆谢氏冷声斥道:“之前就听府中下人说你如今派头越来越大,我还没当一回事,现在看来,你是真不把陆家所有人看在眼里了?”
之前想着陆淮书成了功臣,她只能一再容忍,眼看着陆秦氏就要骑在她头上,现在陆淮书眼看要变罪人,她不会再容忍陆秦氏半点。
陆秦氏满心满眼都是她那成了阶下囚的儿子,根本顾不上和陆谢氏呈口舌之快,置若罔闻盯着陆怀德,接着道:“那姜氏定是对我陆家心怀怨恨,才同那李家勾结,一同陷害我儿,她是我陆家的仇人,大哥这般轻易放走她,真叫人寒心……”
陆怀德“啪”地放下筷子,蹙眉看她,不耐问道:“那你以为当如何处置?”
陆秦氏咬牙切齿道:“把姜氏抓起来,严刑拷打,不信她不招,她就是做伪证,陷害我儿!”
“你是让我公然挑衅御史台,越职办案?”陆怀德气笑了:“淮书被抓了不够,你想让我们整个陆家都去陪他?”
陆怀德不给陆秦氏再开口的机会,训斥道:“你别成天听风就是雨,咋咋呼呼的莽撞,淮书被抓我比你更急,他若是被定罪,是诛九族的大罪,用你的脑子想想,我能不管他吗?我处置李罗氏是替淮书出口恶气,明面上帮姜云音是为了离间李明辉和她,而且……算了,”他忽然没了细说的兴致,朝她摆摆手,“同你扯不清,你只需记得安分一点,莫像李罗氏那般惹事添乱,就是对淮书、对陆家最大的帮助,你回华欣院吧,让我吃顿安生饭。”
陆谢氏给了李嬷个眼色,李嬷会意上前请陆秦氏离开。
陆秦氏在陆家最大的底气,是因为陆怀德对陆淮书的看中赏识,现在通通没了,她再不甘也只能愤愤的转身离开。
陆谢氏心中的恶气出了,甚是愉悦的替陆怀德布菜,随口感慨道:“那李罗氏行事怎这般没有分寸,李明辉人在御史台还敢闹事。”
陆怀德随口答道:“乡野妇人,鼠目寸光,只会撒泼。”
陆谢氏抬眼看着陆秦氏的背影,稍稍提高了音量,意味深长的附和重复道:“是啊,乡野妇人,鼠目寸光,只会撒泼。”
明显看到陆秦氏的背影颤了颤后,陆谢氏心情越发的好,但等到陆秦氏消失在视野,她压低声音问道:“老爷可想好怎么救淮书出来了?”
陆怀德答道:“我想好没用,此事只能看王家愿出多少力。”
他现在所做的事亦是经过了王家准许的。
李明辉给陆淮书安的罪名太大,御史台根本不是他一个郡守能说上话的地方,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配合王家。
陆谢氏不免担忧起来,道:“淮书此番若不能无恙……”
陆怀德知晓她在担忧什么,眸色深了深,回道:“便是救不回也断不会让他认了这个叛国罪。”
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陆淮书若不能光耀陆家门楣,他定舍之。
陆谢氏稍安了心,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