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一听让他带路去千洞坡,手一抖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咦……,李帮主呀,你饶了俺吧,那里太吓人了,一提起那儿,我的断手就刺挠!”
李一男挺了挺健硕的胸大肌,表情豁然冷漠,跟之前的态度相比,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不去也行,刚才你摔碎的茶杯价值一千两白银,你赔我吧,赔给我就不用你去了!不赔我,你就拿你的婆娘抵账!”
老黄知道眼前之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既然躲不过,就不用挣扎了,他咬咬牙说道,
“好!我去!不过说好了,我只负责按照我上次的路线领着你们,我可不靠近!”
李一男立刻再次变得和颜悦色,用很欣赏的语气说道,
“好样的,是条汉子,事成之后亏待不了你,两天后出发,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
他说完,还不忘对着赖巴子吩咐道,
“这两天你领着两个兄弟,就负责贴身保护黄老哥,好好守在他家门外,连一只蚊子咬到他,我都拿你试问!”
老黄领着三个跟在自己屁股后的跟屁虫,低头耷拉脑的往家走,边走边想,“妈的,还派人盯着我!看来这次是得硬着头皮带路了!”
这两天李一男在忙着准备,他决定一定要在白天出发,白天视线好、阳气重,那些黄皮子应该整不出啥幺蛾子,至少没有晚上厉害。
这两天老黄也在准备,他好像在给自己准备后事一般,事无巨细的对着婆娘做着交代,
“喜凤!隔壁老王大哥,这个光棍儿还欠咱家一斗米、三斤面、一副碗筷,记得往回要!”
喜凤一禁鼻子,没好气儿的说,
“我上次…,嗯呢,知道了!”
“上次啥?我看你俩总眉来眼去的,你给我消停的!”
喜凤脸一红,不吱声了。
“还有村长,他总惦记咱家的地块好地,守住喽!”
喜凤气愤地说,
“这个老家伙,他真是啥都敢惦记!”
老黄警觉的反问,
“他还惦记咱家啥了?”
老黄白天跟喜凤一遍又一遍絮叨家里这点儿事儿,好像在交代后事一般。
老黄晚上躺在炕上,忧心忡忡的对喜凤说道,
“过了今晚,我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回来了,万一我回不来,你不用为我守着,你到时候找个男人嫁了吧!”
喜凤动情地说道,
“好的。”
老黄看喜凤答应的这么痛快,忍不住嚎啕大哭。
到了出发的日子,精神抖擞的李一男,看着走路腿软眼眶发青的老黄,揶揄道,
“我都听赖巴子跟我说了,你这两天整日哭哭啼啼的,不至于,死不了,放松!”
李一男、赖巴子、老黄,三人骑马,后面则是跟着三辆马车,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老黄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带路,可是还是走错了两次,直到中午时分,才在不远处看到了那片突兀的空地。
老黄一步也不想再走了,指着远处那片满是孔洞的空地说道,
“李帮主,那片空地就是千洞坡啦!”
李一男神色一怔,朝着手下们喊道,
“都垫吧两口干粮,准备好家伙,要干活了!”
几分钟之后,这里只剩下老黄一个人了,他看着四十多人每个人背后别着一把大刀,手里都拿着锹或者镐头。
这些人如临大敌般朝着千洞坡越走越近。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洞口的时候,李一男一挥手,众人齐刷刷的在腰间拿出两块黑布,一块绑在眼睛上,另一块捂住口鼻。
远处盯着他们的老黄嘀咕着,“这李帮主有两下子,这样他们看不见了也就不害怕了,捂住鼻子了也就不怕闻屁了,高,真高!”
他说完,紧忙在上衣上撕下来一块布,也紧忙把自己的口鼻遮上,然后继续了望。
李一男不再往前走了,他和几个小头目是少数几个不蒙眼睛的,他们负责在不远处发号指令。
就在喽啰们走到孔洞附近的时候,李一男一声令下,
“停!开始挖!”
这些人大多是庄稼汉出身,使用铁锹锄头是他们的老本行,他们火力全开,很快就挖开了好几个大坑,然后他们走进大坑,开始往前掘进。
靠外面的几个孔洞很快被刨开了,里面发出叽叽哇哇的乱窜声儿和乱叫声。
很快就有很多黄皮子从孔洞里跳了出来,或在盯着这些人,或在东跑西窜,一时间千八百个洞里都有东西跳出来,看起来蔚为壮观。
近处的李一男和远处的老黄都看傻眼了,这么多的黄皮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正在卖力刨洞的喽啰们,虽然蒙了眼睛,可是却并不是聋子,他们听着这迷离的吱哇乱叫的声音,不自觉得腿也开始变软。
李一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盒子炮来,对着手下们吼道,
“都别怕!就是一帮赶不上狗大的黄皮子,你们只管挖,谁停下或者逃跑,老子毙了他!得到金子,人人有份儿!”
喽啰们虽然害怕,却不敢停下,掘进的速度不紧不慢的推进着。
千洞坡附近,开始缓缓地升起了暗黑淡黄的烟。
老黄看着被这烟气笼罩着的匪徒们,他知道这是黄皮子开始排气了,他再次紧了紧自己口鼻上的布条,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撕下来好几块,蒙了好几层,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让他撕的只剩下两个袖子了。
人群里,还是异变突生,有几个没有蒙严实的家伙,还是被从缝隙里钻进来气体迷了心窍。
那中招的五六个人,先是一阵呕吐,这下子脸上的布被拉开了,就吸进去了更多的气体,他们露出了变成猩红色的眼睛。
然后在他们不远处,控制了他们的几个的,个头稍大一点儿的黄皮子,虚空中做出了挥舞手臂的动作。
那几个中招的家伙,也听话的同时朝着旁边的同伴挥舞起了铁锹和锄头。
没有中招的人,都是口鼻眼睛遮的严严实实的人,他们当中的好几个,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挨了一铁锹或者一锄头。
被打在脑袋上的,头破血流,应声倒地。
被打在别的地方的,身体一疼就忍不住掀开蒙着眼睛的布,骂骂咧咧的看着打他的同伙,可是没等骂几句,他也吸进了臭屁,成了黄皮子的傀儡。
一时间场上乱作一团,人们开始了对骂和对打!
“三小子,你他妈的就是故意报复我,我不就是睡了你婆娘吗?大不了过两天我家的让你睡回来,也不至于打我脑袋吧!”
“王老六,你他妈的敢打我?反了你呢?我可是你爹!”
“咱俩这么好,你这虎揍竟然偷袭我?我大意了,没有闪,要不然你能打到我?”
……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李一男朝着几个对着同伴抡起锄头的手下开了几枪,他们应声倒地之后,场面只是停滞了一下,很快所有人又都互相打斗撕咬起来……
远远的可以看到,很多的黄皮子都在匪徒们的不远处,操控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