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心相邀,一个有意投资,不过一个小时,时宁和王峰就签下投资合同。
时红军知道的时候,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那你以后会经常来羊城?”
先是认购证,再是以白菜价买下半个厂子,他妹子这是终于否极泰来了吧?
时宁看向他:
“怎么了?”
往后她来羊城的时间肯定不会多,一年大概也就三四次吧。
“我看看要不要给你留一套房子。”
时红军自己在这边给自己留了一套住房,不过他也不常住。
时宁要是来的次数多,倒是可以去他那边,但她毕竟是个单身女人,万一她遇到合适的结婚对象,那跟他住在一起就不太方便了。
心里这样想,时红军嘴上却没这样说:
“听你嫂子说,你已经买了四个门店?那沪市那边呢,有没有遇到合适的?”
“留一套也行,我给钱,不过我要地段好的,楼层好的。”
时宁之前暂时没有想过在羊城置产的,现在时红军提起,她想想也是。
虽说她以后每年来羊城的次数不会很多,但自己有房子住,她一个单身女人还是比住酒店更方便更安全的。
“沪市那边还买了两个门店。”
时宁有些骄傲地看向时红军。
时红军:“……”
手都伸出来要摸摸自家妹妹的头了,想起来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他又缩了回去:
“厉害,我怎么没想到买门店?”
看着眼前带着些小女人娇俏模样的时宁,时红军一直提着的心不由地真正放下来。
从他那死鬼妹夫没了以后,她都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认购证全脱手了吗?”
不知道叶前程跟何增辉后悔不后悔,反正他这几天是肠子都悔青了。
不到十天的时间而已,一张涨了一千多块钱!
他们要是等到跟时宁一起去沪市那该有多好。
“嗯,全脱手了,你告诉叶前程他们俩,晚上我请他们吃饭。”
她可没忘记,她的三十套认购证,叶前程两人就贡献了六套。
时宁看出时红军的懊悔,笑着摇头:
“这东西真的是纯靠运气,谁知道不过十天会涨得那么厉害。”
“算了,得之我幸。”
一向胆大心细的时红军,怎么会没有听出时宁的安慰和提醒?
“小贵是怎么回事?”
时红军一直没有来得及问时宁,怎么会把何增辉的侄女带回蜀都。
“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刚开始的时候,时宁是怀疑小贵身后有不能见光的背景,后来在王峰那边,看到王峰办公桌上的照片,她才知道,小贵是遗孤。
那些混混之所以会怕她,是因为她的师父是混黑的。
在跟时宁回蜀都前,小贵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告诉时宁。
她说,她父亲牺牲的时候,她才九岁,第二年,她妈又得病没了。
于是,无父无母的她便只能由大伯何增辉和小叔抚养。
但何增辉两口子那时候才从乡下回城没几年,没有工作的他们要早出晚归的摆摊挣钱养家,她更多的就是在小叔家生活。
她小叔是家里的小儿子,是父母的命根子,是从小被宠坏的二混子。
他成天不着家,除了不在外面找女人,什么抽烟喝酒玩牌打架什么都敢干。
又因为他自己没有女儿把侄女当成眼珠子,于是只要是周末,他出去鬼混的时候就会带上小贵。
跟着这样的小叔,小贵好悬没有长歪,好在十岁那年,她被她小叔的老大看中收做了弟子。
她身上的功夫,就是跟她师父学的。
前两年,她师父没了,她的师兄们争夺师父留下的地盘和财产,她差点被牵扯其中。
是何增辉将她拎出来,并让她保证,以后不许再跟那些人有联系,她才算跟师兄们划清界限。
只是界限算是划清了,可她毕竟是她师父的小徒弟,师兄们的小师妹,她的名字在那些混子眼里,依然是传说。
这不,提起她的名字刘玉贵,几乎就没有混子没听过。
为了让她彻底跟她的师兄们断开关系,王峰这个舅舅,才会在时宁提出让小贵跟着她的时候那样期待。
“你知道就好,自己以后注意着点。”
时红军不太理解,时宁为什么明明知道小贵的身份还愿意带在身边。
不过既然她心里有数,他就不打算再多叮嘱。
……
时宁在羊城的头一天,跟王峰签了合同,请叶前程何增辉吃了顿晚饭当庆功宴,第二天则是在服装厂里待了一整天。
“蜀都那边的宣传可以交给我,但其他地方呢?”
做广告宣传不应该最好是同步的,为什么要把每个城市单独分开?
对王峰提出的厂里要加大宣传,时宁很赞同,可分开宣传是什么东西?
“电视上的广告你们看过吧?”
这年月又不像后世,请个网红或者带货主播,订单就雪花一样的飞来。
如果服装厂还是按照以前那样保守的靠口口相传,或者在羊城本地散发传单肯定是不够的。
既然要做大做强,那选择电视台打广告便是首选方案。
“那得多少钱?”
电视台打广告,王峰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有些不舍得。
时宁很想翻个白眼:
“那你问我干什么?”
都说了她不参与管理,最多给点意见,现在意见给了,不采纳她又能怎么办?
王峰:“……”
这才几句话,怎么就要撂挑子?
“你详细说说。”
别忘记了自己也是老板,别动不动就说不管了的话。
“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先商讨什么宣传方案,而是先将厂里各部门完善,并明确管理层每个人的职责。”
时宁坐直身子,很认真的看着对面的王峰,和厂里主管生产以及销售的两位经理。
王峰的这家服装厂,从建成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八个月,工人虽然有一百多个,但在管理上面却有些混乱。
作为厂长的王峰,给时宁的感觉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个目标。
主管生产和销售的另两个管理层呢,名头倒是高高挂起,却还带了在国营企业的佛系。
也不知道王峰是从哪儿找来的两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