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共赏明月夜,牛郎织女鹊桥会。
水面波光粼粼,倒映出鹊桥上一双又一双羞怯的璧人含蓄地诉说着心意。
岑矜雪走在河边,看着船家轻摇乌篷船从她身边缓缓经过,船上的人儿嬉笑打趣,偶尔有孩童举着花灯追逐打闹,晚风轻拂脸颊,舒服又惬意。
她转过身,倒着走,身长玉立的男人手拿锦盒朝她款步走来,白纱被风轻轻吹起,露出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和唇角。
瞬息间,旁侧走过来一男子,手持荷花就要塞在她怀里。
她一愣,反应过来问:“多少钱?”
男子怔愣一下,“不是……”摇摇头笑了下,脸有些红。
路过的人见状明白的捂嘴笑起,岑矜雪看了看路人的表情,很快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连忙摆摆手。
“抱歉。”
在得到明确的拒绝后,他还想挽留,骤然,他的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即便隔着面纱依旧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恶意。
男子不禁后退了几步。
他低低地声音带着冷冽:“有何贵干?”
男子尴尬地笑了下,“没事没事。”悻悻地走了。
这出过后,凉珩之没再有距离的和她一前一后,而且与她同行。
忽地,湖中央传来一阵曼妙悦耳的歌声和琴音。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
卧看牵牛织女星……”
一艘悬挂着烟雨楼标识的画舫晃晃悠悠地荡漾在湖的中央,占据了湖面最好的视野,也让众人看到那雕梁画栋般精美的画舫。
“是烟雨楼花影!”
有人惊讶地喊着。
“昨天郑员外的儿子郑安不是死在烟雨楼吗,听说当时还是花影的入幕之宾,这种风口浪尖居然敢出来?”
“这就有什么,花影貌美无双,身软腰细,不入烟雨楼就能看见,还不偷笑?”
女子看着自己的心悦之人一见烟雨楼的画舫,眼睛都直了,立马露出不屑的神色,唾骂了一句垃圾,转身就走。
在众人翘首以盼下,帘子被一只素手缓缓撩起,探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远山眉黛长,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细柳腰肢袅。
好一个妖而不媚,媚而不俗的翩翩佳人。
那女子身穿梅熟色的裙衫,抱着一把筝袅袅地坐在船头。
乐师分别站在两侧伴奏。
一弹一唱,一笛一萧。
听得众人如痴如醉,就在大家沉浸在这美妙的小曲儿中,一只画舫以极快的速度飞速驶来撞向烟雨楼的画舫,撞击之下,花影猝不及防直接掉到湖里。
贴身丫鬟桃儿大惊失色,焦急地大喊:“快!快下去救姑娘!”
围在亭子的人们霎时惊呼不止,一阵骚动。
看着身旁人磨磨蹭蹭的样子,显然是被人给收买了,她咬咬牙,内心挣扎,如果她去救,就会暴露自己会武功,到时官府的人一定会查到自己的。
眼看着花影快要沉下去,她顾不了这么多,刚要动身,一条银白蟒鞭猛然出现在眼前,如飞驰的闪电,瞬间卷起落在水里不断挣扎的花影。
紧随其后的是一抹水绿色的身影。
临空之上她揽住花影的腰一个旋转完美地落在船头。
在看到救起人后,围观之人高呼叫好,兴奋地起哄。
花影浑身湿透,昏迷不醒的躺在甲板上,桃儿连滚带爬地飞扑过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姑娘!姑娘醒醒。“
“让开。”
岑矜雪冷声道。
随即双手交叠在她胸口处,不断的按压,掰开嘴挑出堵在嘴里的水草,模样认真严肃,尽心尽力地在救人。
在按压十几次后,她还没有反应,干脆用人工呼吸,就在她俯身之际,花影猛烈地咳嗽,吐出好多水,她看到后便停止了按压。
“还好吗?”
花影控制不住地咳嗽,迷蒙间一张莹白明亮的脸庞出现在视线中,耳畔嘈杂,但那句温柔细腻的问候却清晰的出现在耳中。
岑矜雪看着她裸露的肩头,皱眉,抬头对乐师说道:“麻烦借衣服一用。”
乐师看了看她,又看了下桃儿,行为扭扭捏捏的。
“快!”
桃儿一个呵斥。
他脱下衣服丢在花影身上,岑矜雪将其全部包裹住。
岸边,烟雨楼的护卫过来了,那艘要乘机逃跑的画舫上的男子被逮个正着。
桃儿抱紧受惊的花影,安慰道:“姑娘没事了,没事了。”
“多谢小娘子出手相救。”
“先进去换衣服吧。”
道谢后,她扶着她走进了画舫换衣服。
岑矜雪看着她们的背影,刚要收回视线,无意间看到丫鬟的步伐,眼神露出疑惑,随后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便没有在意。
俩主仆出来时,画舫已经靠岸。
凉珩之站在岸边向岑矜雪伸出手,她搭上借力下了船。
与此同时,官府的人也赶到了。
“我是不小心的,我给她赔不是好吧,你们还想怎么样!”
看装扮像个小厮的男子面不红气不喘的狡辩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豁出去的样子,更证明了他的背后是有人指使。
“是谁指使的你?!”
桃儿愤怒地喊道。
面对指责他闭上双眼不愿意作答。
捕头冷笑一声:“你真不小心能把这么大一艘画舫撞出个大洞?“
“有什么话到衙门再说。“挥了挥手,“带走。”
他转头看向花影态度软和:“你们也要一起去,需要记录事情的前后起因。”
“孙捕头,他们不能跟你走了,得先跟我去一趟缉问司。”
人群散开两侧,身穿黑衣的钟录走在前头带领着缉问司的人步步靠近。
孙捕头呵呵一笑,抱拳恭敬地道:“钟大人好。”
“那行,您先带他们走。”
“还有他。”
他指了指被捕快压在手上的小厮。
“钟某怀疑他和郑安被杀案有关,是以只能全部带回,你不会介意吧?”
“没问题,没问题,您带走吧。”
孙捕头哪敢有什么意见啊,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两级,哪有自己说话的份。
最后的结果就是岑矜雪和凉珩之两个路人不知怎么的也被带回了缉问司。
问就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由于是官府之人,她更是让凉珩之先别开口。
因为她有点发现,他在其他事情对比起她的事情上会比较没耐心和冷漠。
可能是因为他没有记忆,在对不熟悉的事和人上会有些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