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瞪了两眼站在身边的白大褂,面容扭曲想要开口谩骂。
“有事说。”
他想起正事,迅速转回头,继续道:“大哥,帕斯提斯绑架了厚生劳动省的大臣!”
琴酒上好药后,拿起绷带绑着伤口,听见这话,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联系他。”
伏特加点了点头,拿着手机拨出号码。
医生见状,识趣走出了房间,反正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再待下去要是听见什么就不得了。
伏特加将手机放在一旁,拿过伤药和绷带给自己包扎。
安静的空间能让在场的两人清晰听见手机里传出的铃声。
近一分钟后,电话自动挂断。
“我来。”琴酒说完后,掏出手机重新拨出。
熟悉的忙音响起。
等待的过程,平白让杀手愈加烦躁。
他们这次的任务完成了,但并不顺利。
潜入研究所的是贝尔摩德和库拉索,作为接应的是他和伏特加,狙击手在远处负责警惕周边。
当时的情况可以说得上混乱。
技术和数据结果窃取出来之后,一堆外国面孔的便衣围住了他们,听口音是美国人。这群人被狙击手远程干掉了一半。
贝尔摩德被击中了胸口,如果不是穿着防弹衣,这就不是断了几根肋骨的事了。
为了给贝尔摩德疗伤,他们也没有恋战,直接撤退了。
转身就碰见一群日本人的包围圈,他们几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两次围捕,时机都卡得相当好,说这次任务情报没有泄露,连伏特加都不会相信。
上报boSS后得到的结果是,将这次任务和平行任务的参与成员召回基地,全部控制住后,让情报组去排查确定情报泄露的来源。
‘咔哒——’
挂断声唤回了琴酒的思绪。
空间陷入一片死寂。
伏特加固定好绷带后,安安静静窝在座位上,大块头的身高体型和畏畏缩缩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敢抬头去观察琴酒大哥的神色,恨不得此刻自己和贝尔摩德一样躺在病床上失去意识。
“皮斯科是不是去野口的安全屋了?”
琴酒问道。
伏特加很有眼力见地拨出号码,这次换了个人,电话很快接通。
“我在回基地的路上,琴酒想抓老鼠的话,让他耐心等着吧,半个小时左右就能看见了。”
伏特加也知道目前大哥比起抓卧底,明显更在意另一件事,麻溜开口:“帕斯提斯在野口的安全屋吗?”
“那你们就不用等了,他不在。”
电话另一头的人顿了顿,接着问道:“我和boSS都没有联系上他,你让琴酒试试。”
伏特加:……你可真会问,算是问到雷点上了。
他讪讪道:“我们也没有联系上他。”
杀手沉默了好几秒,再开口时,声音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让苏格兰联系他。”
琴酒不得不承认,帕斯提斯以前确实喜欢黏着他,但那人去读警校后,他们一起出任务的次数断崖式下降。
之后的日子,帕斯提斯也更乐意找苏格兰搭档。问就是,苏格兰做饭好吃。
呵,做饭好吃。一个有能力的狙击手出任务的时候还有心情给他做饭,会没有任何私心吗?
一如既往的轻易被获取了好感,一如既往的好骗,然后从他这里接走合作任务。
这次任务出意外,琴酒第一反应就是苏格兰有问题。
没有夹带私货,凭他对帕斯提斯的了解,这人被苏格兰套话的可能性极大,毕竟那是个超级容易被骗的笨蛋。
伏特加朝着电话另一头复述了一遍。
“…苏格兰啊,他如果能联系上,那就等到了基地让他打电话吧。毕竟我这种明面上有身份的人,突然在马路上停下太显眼了。”
电话挂断。
伏特加撇了撇嘴,对对对,就你有身份。
要不是有明面上的身份,今天的枪子,皮斯科以为自己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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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村圭介盯着青年,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喃喃自语道:“……松下真是好手段,我还以为他手底下有多干净,原来还不如我,和你们这种组织勾结在一起。”
眼前的老人并不配合,身上的手机在嗡嗡震动,是组织的人在联系他,问责来了吧。
公安那个身份的手机已经被御坂凪毁掉了,干出这件事,他肯定回不了警察系统,好在都算是告别过了。
只是从刚才开始心里就有种违和感,他应该是忽略了什么事情。
到底是什么?
御坂凪偏头从窗口眺望,越过海面只能看见月影岛上后山的山峰。
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连任第三届了?为什么?”
日本首相由议会多数党的党首担任,党首三年选举一次,任期不能超过两届。而内阁大臣的任期通常与首相任期相关。
田村圭介是跟着前前首相进入内阁的,但现在首相都换两届了,这人还是没有从内阁撤出。
“八年前啊……”
八年前,月影岛麻生圭二死了,龟山他们没有海洛因的来源,仁爱兴业的倾销渠道扩展到了这里。
田村圭介不知道这人到底查出了什么,也不敢随意开口,只能硬着头皮干听着。
想起当时发现的子弹,御坂凪转过头,眼睛发亮注视田村圭介,“你发现了日本政府早期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以此为契机,进入内阁,成为管理医疗卫生、社会保障的厚生劳动大臣,对吧?”
这人刚才对于月影岛的反应那么大,并不是因为仁爱兴业,毕竟,月影岛只是海洛因的倾销地之一。
而且,仁爱兴业的人都被灭口了,他更不应该担心。
这人在害怕的是,人体实验的事被他发在网上。
这个时间点,各国都在关注日本,一旦出现这种风波,日本政府就要遗臭万年了。
田村圭介喉结滚动,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刹那间,门窗哐当哐当地剧烈摇晃,好似朽骨在无力地相互磕碰。
风声乍起,呜呜咽咽,仿佛无数冤魂在幽深处悲啼哀嚎。
穿堂风卷起地上的尘埃,像是死在地下的冤魂们在痛苦挣扎中舞动,凄凄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