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更沉默了,尽管再不情愿还是要开口:“谢谢前辈夸奖。”
谁要犯罪组织成员夸这个啊(摔),而且他又不是真来做保姆的!还是说这是服从性测试?他忍!
等御坂凪吃完东西后,看着正在清点枪支弹药的诸伏景光眼神逐渐放空。
诸伏景光后背发凉,如果不是昨晚敲过门试探,知道这人已经睡死过去。整个安全屋都是他收拾的,保证没有任何监控、监听,他都要以为帕斯缇斯是不是已经知道点什么了。
身后传来声音。
“苏格兰你也觉得抢银行不太好吧?”
诸伏景光:“……”
他可一句话都没说,帕斯缇斯别想往他身上推锅!
“前辈为什么这么觉得?”
御坂凪想起昨晚的持刀行凶案,“感觉容易吓到人,万一里面有心脏病患者就不太好了……”
诸伏景光:……这发言也太好人了,这是明晃晃的试探吧!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太好的话,昨晚就不应该提出来啊!害得他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他和他同僚可是整宿没睡啊!!
他手上动作不停,“如果前辈觉得能完成任务的话,我没意见。”
而且为什么帕斯缇斯会突然提到心脏病患者?太莫名其妙了,总要有点契机吧……是他自己有心脏病吗?但昨晚翻墙奔跑的顺畅样,真的一点不像啊!组织里也根本没有传闻……
那就是他身边有人有心脏病,琴酒?这个更不像!
“唔……还是换个更温和点的方法吧。”
御坂凪从沙发上爬起来,从身上掏出一张身份证,找了个电脑捣鼓。
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凑近,在身份证上看见了昨晚男人的脸,他忍不住开口:“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昨晚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这是在?”
“走正规流程申请开保险箱啊!”
看着旁边人一脸‘这你都不知道’的样子,诸伏景光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在走正规流程,可人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正规流程根本不行吧!!
“不是还需要本人到场和保险箱钥匙吗?”
御坂凪转头,对上诸伏景光因为疑惑而微微睁大的猫眼。
嗯,凑近看之后,能明显发现,苏格兰确实长得好好看……,有点颜控的御坂凪内心唾弃了一下自己。
“你就是他了,至于保险箱钥匙,苏格兰——”御坂凪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一脸认真。
诸伏景光:有种不好的预感……
“到时候你把银行经理打晕,直接撬保险箱吧!记得带上工具哦!”
诸伏景光直接呆滞了,“哈?”
先不说他怎么进去,后面是不是有点简单粗暴了?该不会帕斯缇斯是看他不顺眼,想直接把他送去警局,好直接灭口吧!
很明显目前刚进组织不久的苏格兰,完全没接触过千面魔女,根本不知道有易容这回事的存在。
御坂凪眨眼,看见诸伏景光脸上的抗拒神色,以为苏格兰还是想抢银行。
他思考了两秒,提议:“要不这样吧,我们带上枪,如果你进行得不顺利,我们就直接开枪!”
诸伏景光:……是威胁吧!肯定是威胁吧!!演了那么多,完全是在耍他啊,这人真的太恶劣了。
他闭了闭眼,“我知道了前辈。”
今天对于诸伏景光来说十分魔幻,帕斯缇斯先是让他闭眼,往他脸上糊东西,等他睁开眼,去照镜子,发现自己现在和昨天晚上的男人有了八分相似。
等两人来到银行,他眼睁睁看着帕斯缇斯代替他和银行员工交涉,明明仔细看他的脸就能看出破绽,明明连保险箱钥匙都没给看,居然就领着他来了存放东西的地方。
如果平时还能理解,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这样糊弄过去了,似乎能说得通。
但明显不对啊!!公安都提前联系他们了,让做好安保工作,怎么最后还是这样啊!
后续简直就像是神明庇佑了一样,他打晕了银行经理,撬开了保险箱,甚至没有任何意外发生,顺利得不可思议,根本没有用上枪的地方。
拿着手里的盒子,坐在驾驶位的诸伏景光仍然没有实感。
他就这么……完成任务了?
凭着本能启动车辆,开出一段距离后,诸伏景光瞥向身边人已经打开的盒子,试探问道:“前辈,里面是什么啊?”
他当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不清楚那些东西的作用。一些矿物材料和一块剔透的红石,矿物被公安刮掉了一部分,可那个诡异的红石根本取不了样本,只能作罢……
御坂凪拿起红石,眨眨眼,又沉默放下,垂下眼眸。
【获取道具:来自异时间线某位神明的馈赠 】
【道具功能:来自神明的祝福,某些时候它或许能帮助你】
御坂凪根本没注意系统播报音,这个红色的东西,是他小时候和楠雄第一次见面,送出去的……
‘像是你的眼睛,一颗宝石’
‘那我送给你,漂亮弟弟’
这个东西,他记得,现在应该还在他弟弟的卧室里。
所以为什么四年前会出现这个?明明这里连齐木家都没有,一个星期,他连家都不能回一次。警校所有人都可以请假回家,只有他,请假了,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直忽略心里隐隐约约的难受,表现得没心没肺的御坂凪,在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待在这里,根本不快乐。
小孩突然有点委屈。
长大以后虽然训练的时候比14岁轻松,可是也会累,他身边没有可以撒娇的人了。
每周末都请假,就是想回家,想见到爸妈、哥哥和楠雄,想见到新一、小兰和园子,可他们经常去的地方根本找不到人。
每一次醒来的时候,他都在害怕,害怕万一回不去了,要怎么办。
平时在警校能碰见白鸟的时候,出来找到研二他们的时候,看见和那边相同的人,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诸伏景光一直没听见回答,以为是自己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不动声色想去观察一下身边的人。
却见青年低着头,嘴巴死死抿成一条线,眼泪啪嗒嗒止不住地往下掉,哭得没有任何声响。
诸伏景光:……
他愣了两秒,突然没来由地有点心软,可能因为这人现在——太像找不到家的孩子了。
这种表情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小时候每次洗漱的时候,都能看见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