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不要挤,人人都有。”
闫天泽看着独孤府的摊子,那里人挤着人。
显然是最受欢迎的一个摊子。
和他还有旁边朱府与安府的全然不同。
他们摊子前三三两两的流民,都交由府里年轻健壮的侍卫来打粥。
每个人都是一个分量,且侍卫又是看起来不好惹的,没有人敢在他们摊子前闹。
所以闫天泽他们得闲坐在一处,看着旁的摊子。
“你说,这黎落这般积极的,还亲自动手,是真的那般有心,还是说只是做做样子?”
安玉有些好奇,毕竟一个娇生惯养的哥儿,怎的样样动手。
他是有些不信的,更何况都能对他们这些个没什么仇怨的动杀心,他才不信这人是什么良善的。
“看着应当是做样子的,你没发觉现在独孤府隐隐有黎落当家的意思?”说着闫天泽抬头示意安玉往安宁的方向看。
安宁一个人安静得坐在后头,身旁只有他的小侍清儿。
另外一个离他稍远坐着的人居然是李俊朋,他们偶尔搭上一句话,但是并没有太过亲近熟稔,免得遭人闲话。
“这李俊朋还真是对安宁有意思呀,啧啧啧,他对一个已婚的哥儿这般,不是容易让人困扰,还以为多深情呢,我呸,看他身旁那个小侍了没,一看就是他的妾,再不济也是房里人。”
安玉在那吐槽。
“你知道李俊朋对安宁有意思?”闫天泽惊讶于安玉的判断力。
“这是自然,那小子眼神不对,我想着不少人应当都能看出,反正独孤逸应该是能的。”安玉不负责任得猜测。
闫天泽觉着怪异,这独孤逸真那般心大,不怕绿帽。
“我觉着独孤逸应当是吊着李俊朋,故意没有点明,装糊涂呢。”朱燚在一旁补刀。
闫天泽暗道,他还以为就他知道李俊朋对安宁有意思呢,合着全看出来了。
不过现在安宁看样子在独孤府也不算太好过呀。
这独孤府的下人似乎都围在黎落身旁,看来一个显赫的娘家果然重要。
不说安玉看着安宁他们讨论,安宁能感觉到他们扫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皱眉,原本不快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自从黎落重新得到黎家的重视,他的地位一落千丈。
本来以前独孤良还能帮他撑腰,他虽然不知独孤良为何要帮他一个商户之子,以为是惦念旧情。
没想到在大年前夜,他偶然在院子里听到了独孤良同独孤逸的对话,他才知道真相。
“父亲当初为何让我同安家成婚,毕竟他们是商户,且我并不喜欢安家那小哥儿。”
独孤逸好奇,虽然现在他对安宁有那么一丝好感,但是他还是不懂为何。
要说是报恩,那当初多给他们些银钱,多给他们些便利不也是成的。
“唉,你不懂,当初江湖术士给为父算了一卦,说是恩人家的哥儿是大福大贵的运势,可以为我带来好运,本来为父也是不信的,但是同安家确定娃娃亲后,为父就走运了。”
安父想起当时的场景,心中也是有些后怕的,好在他听从了江湖术士的话。
“那咱们现在不也是娶了安家的,父亲也没有往上走,怕不是江湖术士是骗人的。”
独孤逸说得小心,深怕触到他父亲的逆鳞。
独孤良叹息,这个秘密他一直未同任何人讲,往时逸儿问时,他也没有松口。
但现在孩子大了,他得透露出来,免得他孩子一直放在心上,怀恨在心,不理解他这个父亲的苦心。
“不会的,那江湖术士很是灵验的,这次升迁失败,也可能是有福运的是安家哥儿,而不是现在娶进来的这个安家哥儿。”独孤良有些自我怀疑。
当初他知道安家另一个之前因着他岳家身份而定下的亲,那个小哥儿落水被外男救起后,他便排除了对方。
毕竟这般不像是有福运的人,但是安宁进府后,他们是没成一件事,他便又惦念另一个了。
“父亲是说那安玉?”独孤逸有些怀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已然成了定局,不过这安宁还是再看看!”
独孤良留下这么一句听着不太抱有希望的话,便和独孤逸离开了院子。
等两人背影消失后,安宁和清儿从院子的假山拐角处出来。
“少爷……”清儿有些担心他家少爷。
“我还纳闷为何独孤家不愿放弃这门亲事,原是还有这么一出戏。”
安宁冷笑,还以为独孤家是什么重情重义的,原来如此薄凉。
一切都是有利可图,现在觉着没有什么利了便放到一旁。
他说怎么独孤良这个公爹在上任知府失败后,对他态度便不如往常平和了,原来是因着这个呢。
难怪同意让独孤逸年节时跟着黎落回家,原是觉着自己不是那福运旺的,想着巴结另一个门楣显赫的亲家。
还真可笑,不过好在安宁也没有对独孤家抱有什么莫须有的期盼。
“清儿,这事烂在肚子里头,知道吗?”安宁交代清儿。
毕竟现在他还是独孤家的少主君,该装可怜的就要装可怜,最好从独孤府拿些好处,可不能撕破脸皮。
最后安宁对于独孤逸同黎落回黎家拜年,并没有闹,反而是在独孤逸眼前演了几次默默落泪。
独孤逸便又去央着独孤良将茶叶生意给到了他们安家,还补贴了安宁好些金银首饰。
安宁慢慢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眼神瞄见安玉那灿烂的微笑,再加上那蠢呼呼的表情。
闫天泽还围在对方身旁转,一会儿给他拿个水,一会儿让他靠着肩,再联想到独孤良的话。
安宁一时间脑中想到了前日路上救下的那个娘子,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一时间他出现了一个缺德的计划。
他明明知道是不对的,明明知道他小弟告诫过他,但是他还是顺着自己的心让清儿交代了下去。
内心的拉扯,最终还是没有打败十几年的莫名嫉妒。
“唉,你说这安宁又要使什么坏,看着他交代清儿的眼神就觉着他要算计人了,不会是我吧!”
安玉拉着人胳膊,小声对着闫天泽吐槽道。
闫天泽顺着安玉说的看过去,他觉着安宁脸色很平和应当不会吧。
“他还对我挑衅得笑!”安玉一脸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