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一家子速度很快,第二日便将福哥儿手头上有的所有关于徐金岩错处的事项都列下。
闫天泽一项一项看过去,他真是觉着愤怒。
这安福可不是像徐家人所说的那般三年无子。
原是这三年,安福有过两次,但都因为徐金岩家暴殴打,意外没了。
光靠这个就可以证明了徐家没任何理由要福哥儿和离,毕竟他没有犯七出之一,甚至徐家是过错方。
且这徐金岩还同寡夫通奸,甚至徐家全家还一起下毒谋害安福,这一桩一件都令人心惊。
难怪福哥儿这般想不开,甚至还想跳河一了百了。
他们还以为安福只是因为被一个负心人给伤了心才会这般寻死觅活。
现在才知,原来他受到了这般多的非人苦楚。
也是安福说出,安家人才知道。
当下安福大哥就从厨房里拿着刀出去了,好在族里人拦下了他,不然还真不知道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个挨千刀的,真是个畜生!”
安玉看到这些触目惊心的事,一时间情绪外露。
“放心,有了这些东西,咱们会赢,徐金岩甚至徐家没有翻身的机会!”
闫天泽难得得这般打包票,安玉知道这人认真起来是绝对不会说大话的,所以他也放了一百个心。
“知道的,我相信你!”
闫天泽又一一整理了安福提供过来的证据链,将缺的人证物证等,又让安小弟去通知安福他大哥去收集。
毕竟他要做到证据不能有丝毫让人攻击的点!
闫天泽前世是有专研过大概的一些起诉流程与起诉状这些。
当时是因为公司业务需求,为了配合法务部提供材料。
他做事的宗旨是: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甚至还专研起来。
后来来到大历朝后,因为原主脑中的记忆,再加上他这大半年的学习,虽然不说大历朝律法滚瓜烂熟,但是基础的还是知道的。
他甚至没有去找状师去写状纸,直接他自己来。
大历朝的状纸是没有规定模版的,所以,闫天泽便根据前世的起诉状来写。
说明原告被告,写明诉讼请求,说明事情与原因,最后落款,需要由安福亲自签上大名。
闫天泽的状纸里头内容清晰明了,让人一看就能明白他的诉求。
他依照着前世的经验,将证据列出了清单。
汇总页与明细页,说明了具体什么证据,人证物证有什么,甚至物证和人证他还亲自简单素描描绘。
这就是没有相机的难处,好在闫天泽以前自学过一些素描,对于线条的运用娴熟,甚至手中还有炭笔。
整理清楚后,闫天泽亲自将状纸和材料证据清单给到安家族里和安福一家子看。
“好,好,这么一份状纸,内容清晰,甚至连证据清单都已经罗列好,此事咱们有着极大的把握呀!!”
安家族长,之前精力有限,所以没有全程跟着。
他也知道这个不好处理,今日闫天泽提供材料过来后,他觉着这次对簿公堂他们族里的福哥儿能成。
“明流呀!你可真是找到了一个好哥婿呀!”安家族长不吝啬得夸道。
一旁的安明云心中扭曲,脸上也愠怒,但是没有人在乎。
“族长,我看看!”
他家玉哥儿和哥婿这两日都闷在房里,他和夫郎也知道他们在忙,所以没有去打扰。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完整的材料,不得不惊叹于他哥婿的脑瓜子,就是灵通。
本来弯弯绕绕的,现在被这么整理出来,还真是清晰明了了许多。
想着要是他哥婿科举考不上,去当个状师,应当也是能够远近闻名的。
等长辈们都轮了一圈,这份状纸和材料被送到了安福的手上。
现在就由他决断是告还是不告,毕竟他是原告。
要是他畏惧了,不愿意告的话,安家族里也没有办法。
现在,族里是将这个选择权交给了安福,让他考虑好。
安福没有犹豫签上了他的大名,甚至还咬破了手指头,在上头摁下了血淋淋的指头印来表决心!
“安玉,这两天辛苦你和你相公了,你们,还有族里这般帮我,我再不知道好歹,那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安福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其他人也都知道。
“福堂兄,你也无需多想,等弄倒徐金岩一家子后就没有人再来打扰你了,你就当被蛇咬了一口,现在咱们要打死它,它就不能再来伤害你,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一定要记往前看!”
安玉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所以说出来的话有些干巴。
但是安福却将人的话听进去了。
“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吗?好像真的是,还是只毒蛇,一家子毒蛇,打死了就没事了......”
安福定下决心,他之前都已经在鬼门关前了,进官府又有何惧怕!
不知道何时,安福发觉自己竟然全身都是力气,甚至可以支撑他直面他惨淡的人生。
大年初六,晴!
水贝州府衙口的鼓意料之外得被敲响了。
正好今日是集日。
大年初六,新春期间正是许多在外打拼的游子归家的时候,水贝州热闹非凡。
这击鼓鸣冤的声还没响几声,便围上了许多人。
安玉一家子,安福一家子,甚至安宁和安允礼也在。
还有安家族里不少人,围观的人将他们围住,显然是要来看热闹的。
府衙门缓缓打开,里头出来了两名威武的汉子,身上带着刀。
“何人击鼓鸣冤?”
他们语气严厉,安福本来应该惧怕的。
但是此时他好像心如止水,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丝毫惧怕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要知道击鼓鸣冤要是最终没有冤情,可是会被罚五大板子的,对于他的身板来说,也算是不小的罪。
“官爷,是我,小哥儿有冤要申,这是我的状纸,还请帮忙递给大人!”
官爷见这小哥儿脸色苍白,但是眼神没有丝毫躲闪,一脸坚定。
“你可知击鼓鸣冤失败的下场?”
“大人,小哥儿知道。”
见人坚持,府衙官爷接过了状纸,状纸内容清晰明了,甚至还罗列出了证据链。
官爷没有再拦,而是将状纸递到了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