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男人从房内飞了出来,重重摔在她面前,震起尘土飞扬。
沈凌躲避及时。
男人没有砸在她的身上。
护卫和暗卫瞬间将沈凌护住,剑尖直直的指着正大口吐着鲜血的男人。
驿站中冲出一堆穿着夜行衣的刺客,两拨人面面相觑。
一时不知是敌是友,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个吐血的男子重咳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平衡。
沈凌瞧着,这些刺客也不是冲着她来的。
深知来路的不明的人不能救。
沈凌刚想带着自己的人退到后面看热闹。
那男人竟朝着她爬了过来。
随着他的动作,驿站二楼也跳下来几个身上带伤的大汉,将那男人扶起来,往他嘴里喂了几颗药丸。
他们沉默的朝着沈凌等人方向退过来,倒好像显得他们是一伙的的。
沈凌皱着眉看着硬蹭的几人。
没有丝毫想要庇护他们的想法。
刺客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正在此时。
只听道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郎君!”
沈凌向驿站上看去,房子骞扶在栏杆上大惊失色,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沈凌丝毫不怀疑,若是他会武功,恨不得立刻就跳下来了。
“秦野,快去救郎君!”
秦野拔出佩剑,自三楼一跃而下,脚尖轻点,稳稳落到刺客正对面,剑势如虹,剑光四射,如万点寒星倾泄而下。
片刻间,刺客就死了一片。
沈凌扶额。
刺客见此,不再犹豫朝着沈凌等人冲了过来。
这下子,沈凌不想出手也不得不出手了。
随着她一挥手,暗卫侍卫与刺客缠斗在一起,她目光黑沉沉望着眼前一幕。
那些刺客显然不及她的暗影卫,不过几息之间,就全军覆灭。
秦野还活捉了几个刺客,绑到沈凌面前,邀功似的让沈凌处置。
那受伤的男子在几个大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沈凌面前。
“多谢这位郎君出手相救!”
沈凌面无表情的扫了几人一眼。
只见那男子从那大汉身上拿出一袋金子,想要递给沈凌。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沈凌眉头一挑,这小子倒是挺会来事。
能随手掏出这么一袋金子,看来身份不简单啊。
“只是某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将那几个刺客交给某处置。”
沈凌示意身边的人接过那袋金子。
“知道是不情之请还提?”
“金子我收下了,人我也要带走。”沈凌轻笑,眉眼间桀骜恣意。
那男子身边的大汉上前一步:“你。”
男子低声呵斥:“小三,退下!”
大汉只得不甘闭嘴,目光却颇不善的看向沈凌。
房子骞一行人也从驿站楼上跑了下来,纷纷围绕在沈凌周围:“郎君,你可有事?”
房子骞看着那一袋金子,再一听这男子言语,如何猜不到这些刺客是这几人引来的。
一时间冷了脸,身居高位的威压蔓延开来。
“这几个臭钱,你是来羞辱谁?”
“我们郎君看起来像缺钱的模样吗?”
刚因为建工厂修水利花钱如流水的沈凌微微瞪大了眼睛。
她不缺吗?
那男子听了房子骞的话,才看清沈凌几人的打扮。
沈凌一身竹青刻丝锦袍,身后是月白鹤纹披风,头戴南栀碧玉冠,一身行头随便挑出一样都价值不菲。
身边府兵无数,不知是哪家世家大族的公子。
这样的人如何都是不缺一袋金子的。
世家之人奢靡无度,却都最不喜黄白之物,个个附庸风雅,赠送金子无疑是对这位郎君的羞辱。
黄初双手抱拳:“是某冒犯了。”
房子骞冷哼一声,正要把那袋金子砸在那人脸上,一把折玉海棠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却让他瞬间失了力气。
沈凌收回折扇:“为何不要。”
曹睿信鄙夷的看着房子骞。
装逼。
他不管钱,不知道陛下花钱有多费。
要是金子是侮辱。
他愿意躺在地上让金子把他*死。
夜风拂过沈凌鬓边发丝,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高深莫测起来。
“只是一袋金子,恐怕买不来尔等性命吧。”
受伤的男子皱紧眉头,他身边的有些警惕的望向沈凌。
此行人莫不是认出他的身份了?
男子平静开口:“不知郎君有何需要某做的。”
沈凌歪头浅笑:“先欠着。”
“若日后还能先见,尔等再还吧。”
那男子环绕了一眼满院子的人,若他不应下,只怕今日是离不开这驿站了。
他抱拳行礼:“某能力所及之事,定会竭尽全力。”
沈凌抬眼,侍卫为他们让开一条路。
男子正要离开,却又被沈凌忽然唤住。
“没有信物,我如何能确认你会承认呢?”
男子回眸,解下腰间玉佩,递给秦野。
见沈凌不再阻拦,带着几个大汉走出了驿站。
沈凌举起那枚蝶状玉坠,在圆月下反射着莹润的光芒,只是因为刚才的打斗,玉坠里面已经四分五裂,像穗冰一般。
房子骞秦野几人跪地请罪。
是他们冲动了,没有弄明白冲了上去,给沈凌惹了麻烦。
沈凌将玉坠子扔给夏姑姑。
打开折扇,轻轻扇风:“起来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几人回到驿站楼里,曹睿信不解问道:“郎君,此人可是身份有异?”
在那男人打量沈凌之时,沈凌也在看他。
沈凌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曹睿信挠了挠头,此人是谁呢?
吴国的情报网也是他在管理,他开始想,能让陛下注意到的,肯定是有用之人。
至少也是吴国高官贵族。
长成那个样子的高官贵族,怎么想也无法和书房里那堆抽象的画像对上。
此人到底是谁呢?
只有夏姑姑跟着沈凌进了房间,她替沈凌把头发散下,欲言又止。
沈凌挑眉:“姑姑是不是也想问那男子身份。”
夏姑姑满脸担忧:“我们救他,会不会给我们惹上麻烦。”
“当时就应该一不做二不休,把驿站里所有人都杀了。”
沈凌垂眸,黑发如瀑垂落,她乖巧的坐在那,任由夏姑姑一下又一下给她梳着头发。
“若朕没猜错。”
“她应该是吴国三皇子的人,宰相之子黄初。”
夏姑姑愣了一下。
沈凌轻笑:“嬷嬷是不是没仔细看朕给你的那本吴国官场录。”
“暗线记载,黄初面白如玉,眼似秋波,却天生乌唇,身高八尺,左脚微坡,手掌心有一朱红小痣。”
“朕本也并未曾往这方面联想,他虽着粗布麻衫,却细皮嫩肉,一看就不是不是穷苦人家,出手就是一袋金子,在他递金之时,朕恰好看见了那枚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