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妄已经给不出多少反应了,有些艰难地撑着眼皮,紧紧抓着许无恙的手。
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没一会便失去了意识。
许无恙看到程妄这种情况吓得脸都白,背起程妄就往外跑。
“快!去医院!”
谁料,董清清却在这时候朝他们扑了过来,死死拽着程妄的裤子,嘴里还不停地大喊着。
“你不能带他走,他把我强迫了,必须得负责!”
许无恙生怕程妄的裤子被她扯掉,抬脚去踹对方。
陈宇也急得不行,上前去扒董清清的手。
但董清清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他死牛劲,就是不肯松手。
陈宇的脸上还被她的长指甲扫出了三道血痕,一时间场面混乱得不行。
许无恙背着程妄这个大块头,动作不好施展。
一个重心不稳竟生生被董清清拽得摔倒在地。
只听“咚!”地一声,程妄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看着双手死死抱着程妄的董清清,许无恙的火气是噌噌往上涨。
一脚就蹬在了对方的脸上。
董清清刚做的鼻子立马就歪到了一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肯放手。
这下连许无恙都有点佩服她了,没办法不得伸手去扒开对方。
“我是他的未婚妻,而且他已经和我上过床了!你个被包养的小白脸凭什么把他带走!”
许无恙表情一怔,大声问道:“你们上过床了?”
董清清见许无恙终于有了反应,心想事要成了,一脸得意地说道。
“那肯定的啊,我肚子里现在说不定都有他宝宝了!”
许无恙突然瞪大了双眼,伸手趁对方不注意将那双手给扒拉了下来。
“那你们都上过床了,你是不是见过他屁股上的三颗痣了?”
董清清嘴角微抽,这让她怎么回答。
程妄死都没给她碰,她哪知道对方屁股上有三颗痣。
但是到这个时候一定不能露怯,一脸傲娇地扬着头说道。
“那肯定的啊,那三颗痣我看得清清楚楚…”
许无恙猛地惊讶地张开了嘴,一爪子挠在了董清清的脸上,三道血痕立马印在了那张脸上。
“可去你妈的!他屁股白的很,哪来的三颗痣!”
长腿一蹬直接踹上了董清清的胸口,大吼一声。
“走你!!!”
董清清直接倒躺倒在地,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许无恙懒得再理会倒地的董清清,背起程妄就走。
开车一路到医院,立马将程妄送去抢救。
医生检查出了不对,立马给程妄安排了洗胃。
董清清生怕程妄不肯就范,竟然两次给程妄灌了药。
下药的剂量太大,要不是许无恙及时赶到,就算是事后送医,也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听到医生的话,吓得许无恙手心一直冒冷汗。
终于,经过好几个小时的煎熬后,总算是将程妄的小命给保住了。
许无恙一脸疲惫地趴在病床边上,将程妄的手指攥在手心上。
仪器嘀嘀嘀地响着,程妄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睁开眼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顶上灯光照得眼睛有点不适,眨了好几下才彻底适应下来。
侧头看向床边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没忍住抬手摸了摸。
发丝剐蹭过手心,还带着点痒意。
许无恙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红血丝。
语气沙哑地问道:“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妄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发出的声音也是嘶哑难听,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因为拍戏许无恙凌晨四点多就起来了。
一天都没怎么睡觉,程妄看着也很心疼,小心地扯了扯许无恙的手。
“上来一起睡吧…”
许无恙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困得不行,眯着眼睛慢慢爬了上去。
“嗯…好…”,说话时还带着点鼻音,听起来有点软。
随后,许无恙干像一条毛毛虫一样,扭动了几下,在程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静地睡着了。
程妄拿被子给对方仔细盖好,伸手将人揽住。
低头在许无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才缓缓闭上双眼。
因为程妄还得留院观察,许无恙只好跟剧组请了两天假。
许无恙平时听话不惹事,导演也不为难他,将他的戏份往后排了排。
而董清清干了这种事,程妄自然不会放过她,当天就在家里被警察带走了。
她还以为程妄为了面子,不敢把这事声张出去,但那只是她以为而已。
为了保全董家,董清清把所有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但程妄也没打算放过董家,董清清敢做出这种事,没有董家的首肯他是不信的。
只要敢做,就要付出代价。
本就摇摇欲坠的董氏,在程妄的推波助澜下,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许无恙也专门找人查了那个手机号码,结果发现是个境外的号码。
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什么有用信息,想必是对方提前留了一手。
片场
梧桐树下,阳光透过细碎枝叶缝隙,打在柏油路面上。
一阵悠扬的铃声响起,周五的天气显得格外闷热。
蝉鸣声聒噪地叫着,一批批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瞬间如潮水般涌出。
陈愿背着黑色双肩包,等人潮退散后才慢慢从校门走出。
才一年多他就长高了不少,两条大长腿一步能跨老远。
身后还跟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圆脸女生,正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陈愿,你打算考哪个学校啊?A大?还是b大?”
燥热的风掠过他的头顶,撩起黑色发梢,露出半个雪白的额头,驱散了一大半的躁意。
陈愿跨上自行车,回头咧嘴笑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回道。
“我要考国防…”
随后,迎着风在树影下穿行而过,蓝色校服高高鼓起,肆意又张扬。
陈雄头戴着鸭舌帽,与对街的连无山打了个手势后迅速隐入人潮中。
一大批高中生骑着自行车迎着面冲来,陈雄侧身往边上走。
嘎吱嘎吱地踩在树叶上,日光透过缝隙照射下来。
那苍白的脸被帽子掩在阴影下,日光落在帽檐上,照不进眼里半分。
一阵风在身边窜过,那少年包里的羽毛球拍将他的帽子蹭落。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考国防啊?”
少年不假思索,犹如心中千千万万次的回应。
“因为那是我哥的母校,我哥是我的心目中的大英雄!”
陈雄转头,看着那道逐渐变成小点的身影,弯腰捡起帽子。
树叶沙沙作响,一缕光影打在他的脸侧。
陈雄笑了一声,小声骂道:“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