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段辞守在姜软软身旁,病房里突然走进来一个人,付厌止。
段辞眼中的温和退却,只剩一片寒光:“付厌止,你来做什么?”
付厌止并未理会段辞,而是静静地走到姜软软病床旁,看着躺在眼前的瘦小女人。
她苍白的脸让他的心开始泛疼,疼的他心慌意乱。
付厌只从未因为任何人这样的揪心过,他不太敢想象,如果姜软软在这场事故中死了他会怎样?
注意到付厌止的眼神,段辞呼吸沉入胸腔,眼中风暴初现:“付厌止,上次我对你说的话你是在当耳旁风?”
付厌止平复自己的心情,虽然他实在不想理段辞,但现在还不是该和他计较这些的时候。
付厌止张口:“段辞,我有话和你说,你确定要在这里听?”
段辞看了一眼躺着的女人,大步走了出去。
傅厌止紧随其后,两个男人出了医院门口,段辞语气冷冽:“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付厌止没有着急开口,而是微微挑眉,试探性地问:“段辞,你认为软软被撞这件事是个意外?”
段辞眼底浮现疑惑,莫不是傅厌止知道什么内情?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付厌止应他:“你先别管我知道些什么,我只问你,这件事如果不是意外,你会怀疑谁?”
段辞没什么耐心听他绕弯子,言辞逼问:“傅厌止,你都知道些什么?”
付厌止不紧不慢:“如果我说,这件事和你的女人白晚琪有关,你作何感想?”
段辞一口否定:“不可能。”
付厌止摇头嘲笑,声音里带着斥责:“段辞,你不是说你不会和姜软软离婚吗?你不是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拿我母亲的秘密逼迫我退出吗?
怎么如今我说这件事和你的女人有关,你就一口否绝?我本来以为你的第一反应会是说,白晚琪已经不是你的女人。”
段辞脸上的平静瞬间撕裂,没了耐心,丢下一句:“白晚琪没那个胆子。”直步重新走进医院。
在段辞的认知里,白晚琪有的时候是会任性过了些,但这种杀人犯法的事,她不敢。
付厌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段辞,如果你认为她不敢,那我只能说你不够了解她,又或是你不够了解人性。”
段辞果然停下脚步。
付厌止继续道:“段辞,我傅厌止不是你,更不像你这么没用,心爱的女人生死未卜,到现在连个屁都查不出来。
如果放在以前,白晚琪确实不会这么做,但是你要知道,当一个女人最深爱的东西被夺走之后,当她痛苦到将生死置之度外之后,就没什么是她不敢的了。”
段辞转过身,眼底浮现凉意:“付厌止,你想说什么?”
付厌勾起唇角,不加掩饰的表达:“对于白晚琪来说,什么东西最重要?这个你应该很清楚吧?
在白晚起的世界里,首当其冲你段辞当然占据第一位,可如今你为了姜软软想要与她一刀两断,你觉得她会无动于衷吗?
一个跟了你二十年的女人,你觉得她会乖乖离开?如果你认为用钱就可以弥补她的创伤,那么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她了。”
段辞紧锁眉头,强硬表态:“付厌止,我不管你是如何知晓我和白晚琪的事,但你现在最好给我说重点,我没功夫听你讲一堆废话。”
付厌止表情未变,但眼中的光却瞬间冷若寒霜:“得知姜软软出事后,我查看了事故发生的路边监控,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无论我怎么看那都是一场蓄谋的事故。
所以我调查了那个货车司机,是一个名为李明的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奈何这李明没什么本事,被一个老乡骗着创业,不知不觉欠几十万的高利贷,这高利贷嘛自然是利滚利从几十万突然就变成了几百万。
老乡卷钱跑路,这个李明呢又还不上钱,催债的人天天来把他家搞得鸡犬不宁,前段时间,催债的人给了他最后限期。李明自知还不上钱,只能带着家人东躲西藏,毕竟他可太清楚落在那些人手里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了。
你说巧不巧?这个李明撞了姜软软后,几百万的高利贷没几天就有人替他还上了。”
段辞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血液凝结成刺骨的冷,“所以……你是说,是白晚琪让李明这么干的?”
付厌不动声色:“差不多吧,但参与此事的,还有另一个人。”
“谁?”
“蒋予茉。”
段辞眯眼疑问:“蒋予茉?”
“没错,你收购了蒋氏集团,蒋予茉对你怀恨在心,你呢又因为姜软软甩了白晚琪,白晚琪又对姜软软怀恨在心,这两个女人一拍即合趁你出差想要制造一场意外把姜软软处理掉。
这是我花了半个月时间查到的,李明的妻儿老小都是胆小如鼠之人,你若不信,弄点手段逼问即可。”
段辞不敢置信,咬着后槽牙,弄响手指的关节。白晚琪,她怎么敢?
气血在心头翻涌,胸腔内一股戾气压不住。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核实,如若真如你所说,是白晚琪和蒋予茉的手笔,我自会处理。”
付厌止表情严肃:“不知你想如何处理。”
段辞转身:“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说完大步走回医院。
付厌止叫住了他:“段辞,离婚吧,姜软软不适合你。”
男人没有回头,语气却极为不悦:“付厌止,你别以为告诉我这些就可以来批判我的事,姜软软是我段辞的妻,适不适合我,我说了算。”
一句话把付厌止堵得无言,段辞走进医院。
走到病房门,给属下发去消息让属下转头调查白晚琪。
若此事真与白晚琪有关,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走到姜软软身旁,他想对着昏迷中的她说些什么,可看着面颊清瘦的女人,一股深切的痛楚自心底汹涌澎湃,直冲喉头化作巨石,堵住了所有想要倾诉的言语。
最终,只能安静地陪着她,轻轻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