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捏着毛巾的手烦躁地在头上来回搓了几下。
手机被她扔在床上,也没有回复,站起身来去吹头发。
看着镜子里皱眉头的自己,温书祈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努力平静下来,开始认真吹着头发,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着,已经完全听不清房间电视里传出来的体育频道专属的讲解声。
许久,脖颈处都快冒汗了,她才把吹风机放了下来。
吹干的头发像是炸开了一样,一点儿也不听话。
她敛眸,用梳子一点一点梳顺下来,才觉得自己的内心终于归于平静。
拖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温书祈走回床边坐下,掀开被子爬了上去,又伸手将早已息屏的手机重新拿了起来。
“那这一次好好加油,不要太想着输赢,好好享受比赛最重要。”
无论他和沈骁然谁拿到这个冠军,总归都是京队的。
这么想着,手指从对话框划出来,开始在联系人列表上下翻动。
随后,点进了一个人的对话框去。
“我最近在狮城演出,帮我弄一张大满贯赛的票,决赛,谢谢。”
那边的人很快就回复:“行!”
她咬了咬牙,轻叹了一口气。
这人家里,算得上狮城比较有钱有权的,还是自己留学时候认识的,听说他家以前也是港城人,所以两人特别聊得来,便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不过他只是去镀个金,后来就回了狮城来,说是要继承家业。
温书祈当时还和他开玩笑,既然家业这么大,那以后自己要是来了狮城,可就什么事儿都找他帮忙了哈。
没想到,现在还真的要找他帮忙了。
喻之衔的消息又弹出来,她点进去看,长长的一段跟小作文似的,却在结尾的时候,叫她有些哭笑不得。
“……愿愿,我怕我吵到你,所以直接发一大段消息啦!这样就只吵一下!”
翁娜洗完澡出来,瞧见她坐在床上傻笑,有些不解:“看什么呢,笑的都快流口水了?”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嘴角,哪里有口水啊?
意识到什么,瞬间闭上嘴巴抬了头去:“娜姐姐!你怎么又拿我打趣啊?”
“谁叫你刚刚像一个痴汉?”
有吗?
温书祈有些怀疑,自己刚刚看上去有那么傻?
可是她明明感觉没什么好笑的啊?
她抬起双手把脸捧住,忍不住捏了两下,又鼓着腮帮子暗自懊恼,怎么能因为他的消息就乐的像个不值钱的!
拜托!他们现在只是分了手的前男女朋友啊!
对!仅此而已!
“好好休息吧,睡了!”
匆匆给喻之衔回复一条消息,又迅速把手机给摁灭塞在了枕头下。
瞪了一眼枕头,温书祈咬着牙哼次哼次地钻进被窝去,只留出一双眼睛还在被子外面:“娜姐姐,我睡啦!”
然后,整个人都咕蛹进去了。
决赛就在第二天,恰巧乐团的演出也已经结束了,温书祈的时间还是挺宽裕的。
她让那位朋友给她弄的票,很快就解决了。
“我们家这次正好是赞助商,拿张票还是挺简单的,可惜我很忙,不然可以陪你一起去。”
“谢谢你啦!我一个人也完全oK的!”
决赛票在上午的时候,就被这位朋友派了专门的人给温书祈送过来,下午她可以直接去比赛场馆那边。
翁娜见证此事的时候,嘴巴张的几乎可以塞下去一个鸡蛋。
“昨天谁说不去的?”
她狡黠一笑,晃了晃手里的票:“我昨天没有回答啊!”
的确没有回答不去,只不过是避而不答。
翁娜气的上去捏她的脸,可瞧着她乖巧笑着的模样,最后又作了罢:“算了算了,你开心就好啦~”
随着门票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份邀请函,这种邀请函一般都是针对赞助商的,他倒是大方,就这么转手给她了。
看得出来,她这位朋友是真的很忙。
狮城的温度比较高,完全用不上什么很厚的衣服。
温书祈从行李箱里翻找了半天,最后挑了一件针织的长裙,上面搭着米白色的流苏披肩,还戴了白灰色的针织帽。
翁娜在床上赖床了许久,见她都打扮好要出门了,这才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晚上还等你吃饭吗?”
“不一定吧。”她站在门口换鞋,想了一下,朝着翁娜看过来,摇了摇头:“不用等我,我可能自己解决了。”
朋友给的票位置很靠前,保不准喻之衔就看见她了,那样的话她大概是没有办法赶回来和翁娜一起吃饭的。
穿好鞋,她挥了挥手,打开房门出去。
乐团住的酒店,和大满贯赛的比赛场馆,基本在一条直线上,打车过去不过二十分钟。
温书祈到的时候,正是大部分观众往里进的时间。
她也没着急,跟在人群后面慢悠悠地排队,等到她检票的时候,便把票和邀请函一起递了出去。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票,又打量了一眼温书祈,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喊了一声。
不大一会儿,跑来一位穿着西服的男人。
那张邀请函又从工作人员的手里被递交到男人手上,男人拿起来看了看,又看一眼她,低头在手机上摁着什么。
她静静等了一会儿,男人终于抬了头。
“请跟我来。”大抵是害怕她听不懂,男人特意说的英文。
并不是朝着场馆内座位的方向去的,反而是后台的位置,那里链接各个地区运动员的休息区。
“您是赞助商,这是给您的通行证。”
一块蓝色的工作牌,上面连接着红色的挂绳。
温书祈没拒绝,接过来拿在手里,朝着男人颔首轻笑:“谢谢。”
“我带您过去。”
从后台出去,又绕了小半圈,就到了温书祈那张票的位置,距离球台的确很近,甚至往前跨过移动挡板,就能到教练呆的位置。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又把针织帽往下扯了一点点。
虽然是来看喻之衔决赛的,但她又不希望自己影响到他打球的发挥,就这样掩饰一下吧。
毕竟,自己也没有和他说会来。
运动员入场的时候,听到他的名字,温书祈还恍惚了一下。
下意识地反应,她朝着反方向转了头,不想被看见。
秦翼在说话,喻之衔却没有听进去,观众席上那个身影,很像温书祈。
但那人瞧着别处,帽子口罩戴的严实,看不见正脸。
转念一想,或许只是很像呢?
她怎么会来看自己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