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银杏叶已黄,枫叶也全都红了。
钟奕让苏大把带着的点心吃食都端了上来,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林子期,终于消停了。
云秀闭上了双眼,这几天安排出行,事无巨细都要过问,搞得她十分乏累。
首先便是清点要搬走的东西,钟奕恨不得把钟秀院寝房里每样家具都搬走,说全是他们的回忆,云秀好不容易才劝住了他。
云秀对钟奕道,“去了云隐城,再打新的家具。”
钟奕想了想,这个办法更好,他要亲自画图设计,再找些优秀工匠打家具。
清点好了东西,接下来就是买马,买板车,拉货。
最重要的是她的钱,该怎么运走。任栎给她赚到的金子,足足有十来箱,太打眼了。
这钱不能寄存在任栎那里,任栎那儿一有钱,她的系统就要让她翻倍。任栎每次,一完成任务,就赶紧差人把钱运来她这里,生怕慢上一点。
苏青安排给任栎的侍卫,她们已经扩大成了苏家押镖队,苏三苏四是领队。
她雇佣了苏家押镖队来护送自己,还把大皇女府的四十个来侍卫,全都换上了押镖队的衣服。
出发前一晚,云秀偷偷摸摸去把所有的金银,都收进了系统,让系统把箱子里替换成石头,就防着路上被歹人抢。
昨夜在府里,煞费苦心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到了白天,她就犯困了。
见云秀歇息之后,钟奕便从抽屉里拿了出麻纸和笔墨,开始画兵器谱。
他研究了一阵子楚国的兵器,把它们全都拆解了。
林子期圆圆的脑袋凑了上来,钟奕一看他又要说话,连忙把手指按在自己唇上,比了个嘘,指了指后面闭着眼睛的云秀。
林子期见状,伸手捂住了自己嘴巴,默默地看钟奕下笔,虽然马车一路行驶,有些摇晃,钟奕的手却十分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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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城
任栎已准备妥当,打算出发了,打金系统道:【宿主,云隐城就不是个好地方,咱们在凌云城过得风生水起的,何必跟着别人去穷山恶水之地。咱们别去了,单干吧。】
【滚一边去。】
【宿主,你为云秀赚了那么多钱,已经仁至义尽,何必扒着沉船不放?】
【辣鸡系统,听你的话,我还嫌死得不够快。
本来在溧阳城,日子过得美滋滋的,母亲买了个名额,强迫我去太学读书,我百般不乐意。
你呢,非得撺掇我来凌云城,说能有商机。结果我混成啥样,要不是遇上了大神,抱上了大腿,我赚得到这么多钱么?】
【你确定是大腿?一个废太女而已。】
【被废了又怎样,那殿下也是大皇女的身份,是皇族,拥有绝对的权力。在这古代封建社会,商人没有权,当官的才有权。廷尉府大司寇巧立一个名目,就能没收我的全部财产,系统你傻不傻啊。
没听过吕不韦的名言么?稼穑十倍利,经商百倍利,拥立国君者千倍万倍利。殿下现在是废太女,她的任务,万一是成为女帝一统天下之类的,那你不傻眼了。
今日背叛了殿下,日后她分分钟可以清算我,到时候我落个家破人亡,你就开心了,可以换宿主了。】
系统被怼得哑口无言,彻底闭上了嘴。
任栎道,【反正,老老实实抱紧大腿就是了,别多哔哔。】
任栎心里想着,多亏了殿下给了她《计然七策》,计然这个牛人,范蠡用了计然的五策,就强大了越国。她得到启发,又学习其他商人的故事,包括了吕不韦,辣鸡系统现在休想忽悠自己。
云秀不知道,任栎那边还有这么一小段插曲。
马车行驶还算平稳,下午的时候云秀打了个盹,醒过来时就是傍晚,马车里已点了灯。
一睡一下午,不知为何,自己变得这么嗜睡了。怀了孕,体质都变了,云秀叹了口气。
钟奕见云秀醒来,搁下了笔,道,“阿秀你醒啦,苏大说,侍卫探了前方的路,这一路荒无人烟,无法投宿。”
云秀让系统看看,系统道,【再沿着路走上一公里,林子边有几个废弃茅草屋,是以前在这一片打猎的猎户留下来的。后来没多少猎物,不足以谋生,猎户便搬走了。】
云秀稍稍放下了心,拉住钟奕的手道,“没事,再走走看,有草棚茅屋,歇上一夜也行。”
林子期躺在地板上,睡得呼呼的。
夜幕降临,月出西方,一行人继续沿着曲折山路前行,试图寻找一处落脚的地方。
路边出现了三间茅草屋。
侍卫们来到了一间茅草屋前,进去查探,屋内空荡荡一片,满是灰尘。
茅草屋虽然破破烂烂,四面漏风,但有个遮蔽处,总比在外面挨冻要好。
秋风凛冽,白日里出着太阳还不觉得,夜里就有些冷了。这是她们露宿野外的第一晚。
马车停住,钟奕下了马车指挥着侍卫,一些人去捡柴,捡柴完回来,生火架锅,开始煮食物。
一些侍卫负责打扫,在中间的茅草屋里清理出了一块干净的干草铺。
钟奕回来马车上,叫起了林子期,两个人一起去帮忙,从马车上搬铺盖下来。
突然,茅草屋外的山林中,远远地传来了一声悠长的狼嚎。
侍卫们持刀警戒,云秀让系统一看,离得还远,对苏大道:“没事,那狼离得还远。这茅屋附近,已经被猎户清理过了。你们换值守夜,别太累了,这几晚可能都要在野外露宿,后面会更加辛苦。”
苏大回道,“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