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觉得钟奕此人,虽然戏精了些,但是呢,既能出谋划策,还有当家主夫的才能。
她决定,以后府里的事都交给他,自己就当个签字的甩手掌柜。
钟奕给她整理了宴会的采购单,她一一批了。
云秀现在觉得自己有点穷。
每月有赐米三十石,这算是她的月例工资。父亲早逝,她手里没有父亲的嫁妆。
还在宫里时,她吃母皇的,住母皇的,除了打点人情,不用花钱。现在出宫建府,母皇也就只给了个宅子而已,她要独立。
现如今,她手里除了太女时期赏赐的金银,甚至没什么财产。之前宫里每个季节都有赏赐新锦缎,她攒了一些锦缎,锦缎是硬通货,十两银子一匹,但她又抹不开面子变卖宫里的器物。
当东宫太女时,有崔姑姑统一打理,何曾需要云秀操心银钱之事。最近为了办宴会,她以前攒下的金银花如流水,只觉得肉痛。
不行,她要开源。
要做什么生意好呢?还是去买土地田庄?
她总不好亲自去出面买土地,苏青又不会算账,怕被人坑了。李管家是从凌云城的人力市场雇佣来的,人品究竟如何还不清楚,她还不敢把这样的大事交托给她。
云秀苦恼道,“系统,赐给我一个商业奇才吧。贵族要学六艺,钟奕他应该学过算术吧?”
【学是学过。但钟奕也是世家公子,只会花钱不会挣钱。】
“好吧,办法还是得自己想。”云秀支着下巴。
钟秀院书房
钟奕发现云秀一下朝回来,就在书房里唉声叹气。
钟奕拿着绣好的手帕藏在掌心,走到她的桌案边问道,“殿下又在苦恼什么?”
云秀一见到钟奕,眉目舒展开来,“没什么,我哪有苦恼?”
她不愿说,他便也不问。他把包成四方的丝帕放在桌上,“殿下的手帕旧了,换一条可好?”
钟奕送完礼物,就出去了。
云秀盯着这丝帕上的玉兰花纹样,发现和他衣服上的纹样相同。钟奕竟然会刺绣,该说不说,这还真是个实用技能。
云秀忽然灵光一现,拍案道,“有办法了,我可以把他绣的手绢拿出去卖钱。府里的下人会绣手绢的,我出材料他们出力,绣手绢卖钱。”
云秀煞有介事地叫来李管家,让她把府里的侍卫,侍从都聚集在一起。
云秀道,“你们中谁会绣手帕,谁的手帕纹样绣的好?”
十几人面面相觑,一一摇头,只有四个人站了出来。云秀仔细一看,还都是原东宫卫队里仅有的四名男子。
云秀发现自己又天真了,要得会刺绣,先得会画,或者有绘画天赋。
而绘画这种高雅乐趣,平民怎么能接触到呢。
云秀让苏青把几人名字登记了,就把大家伙儿散了,回书房。
钟奕听说了,就到书房,问,“殿下想要找人做刺绣活儿?”
云秀点了点头,道,“我想开办个手绢工坊。”
钟奕把自己的存货全掏了出来,“我这儿还有四条手绢,以前随手绣的。”
云秀面色一喜,“还是你绣的最好看。这么精美的手绢,一定会大卖的。”
有钟奕牵头,她的手绢工坊便能有五名员工了。
云秀都在想象以后她的手绢工坊,从五个人的小作坊,扩大到规模化生产,占领全云国的市场份额。云秀问了系统,素色丝帛,百钱一尺。那手绢定价二百文,才不会亏。
现在员工太少,没法培训技能,产量是最大的问题。
云秀道,“你们绣一条手绢要多久?”
钟奕有些迟疑,对云秀道,“花样简单的,半天时间,应当能绣出来。”
“两天之后,每人至少给出五条手绢,可行?”
钟奕为难地点了点头。
云秀嘱咐他:“阿奕,你负责管理就好,画出绣样让他们去绣,别把自己累着。购买材料的银子就从公中里支。”
“他们几个这几天不用当值。每完成一条手绢奖励五十文。”
“是。”
云秀直接把钟奕揽在了怀里,道,“委屈你做这些了,其实你也不必参与,我让别人去管。”
“为殿下主持中馈,是我的职责。殿下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云秀拿出了他绣好的手绢,“这些都送给我可好?”
钟奕垂下头,“殿下喜欢便好。”
云秀抱他在自己腿上坐着,钟奕红着脸颊挣了挣,发现根本挣不开。
云秀闻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问,“你熏的什么香?”
钟奕不肯说。
二人抱着,钟奕的脸上冒出了汗珠。大夏天贴在一起是挺热的,云秀便放开了他,他跟只兔子似的窜开,同她告退。
系统简直不忍看,那个可怜的小傻子,被这个可怕的女人迷得五迷三道。
见钟奕落荒而逃,云秀的嘴角愉悦地翘起。
系统问,【宿主动心了?】
云秀矢口否认,【只是为了笼络住他的心而已。】
钟奕带着四个徒弟,他画了个最简单的报春花纹样,五人一起花了两天半时间赶工,每人又绣了五条。
手绢绣完给到云秀,云秀很满意,质量不错,花纹统一,果然适合量产。
钟奕已经累得眼花,看什么都有重影了。
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云秀直接抱起了他,把他放在床上,闭上眼。云秀打了热水,拧了热水帕子给他热敷眼睛。
见钟奕的手指上也多了几个伤口,云秀又细心给他擦手指,敷药。
云秀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剥削廉价劳力了,她一开口,底下的人跑断腿。
她的良心发现只有短短一秒,接下来就很快自洽了。哎呀,反正是给我打工,怎么能叫剥削了。
下一步,便是拿出去卖,任务给到了李管家和苏青。
第三日上午
管家和苏青二人一起去街上的店铺,走了一圈,他们卖二百文一条,根本没有店铺愿意收。
手绢原材料是丝帛,平民根本买不起,而贵族也不乐意买,他们自己有,也不在意花纹是否精美。
店铺不收,他们便决定自己叫卖。
但半天下来,一条手绢也没卖出去,他们还要躲着巡城司的人,走街串巷耗费了不少时间。
二人一筹莫展,李管家唉声叹气,对苏青道,“咱们可怎么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