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过来。”提纳里朝着屋顶处喊道。
靺鞨视线看向屋顶,一只灰团雀扑腾着翅膀往提纳里肩头飞了过去。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杀害我弟弟的并非你们的巡林员,而是这只外来团雀吧?”靺鞨怒道。
“灰灰是一只常年接收外送委托的团雀,有更丰富的飞行经验,它没有攻击性。”灰灰觉得狐狸在说瞎话。
说完这句话后,提纳里看向灰灰。
灰灰咳嗽了一声,看着衣着华丽的靺鞨说道:“我是在雨林中遇到巡林官的,当时我在死域附近的地面上看到了血迹,据我判断来看,这个血迹不是很正常。”
“没错,血迹的证据我已经保存下来,族长可以随时带丛林医生前去查看,我听说青团雀能够从血迹中判断是否为同族,不知是真是假。”提纳里说道。
阿朝凑到靺鞨耳边悄声耳语后,靺鞨面色变得认真起来:“的确是靺苏的血,不过你要证明什么呢?很有可能是你们的巡林员射中靺苏后,它飞到附近留下的血渍。”
“靺鞨族长,血迹的出现时间远在死域出现之前,也就是说,柯莱还未到达之前。靺苏就已经身陷危险之中了。”提纳里说罢示意灰灰。
灰灰立刻含了一口水,站在高处以假死的状态摔了下去,掉地之前,提纳里将它接住。
灰灰含住的那口水在地面上溅出与森林中的血迹相似的形状。
“第一次射出的箭没有造成致命伤,靺苏为了活下去,刻意以假死的状态摔落下去。但是它没有料到,对方算准了它下落的位置,并在它下落时捉住了它,进行了最后一击。”提纳里对灰灰点了点头以示赞赏。
“灰灰的体型和靺苏相仿,因此我邀请它为我们进行现场还原。不知这对族长来说,是否足够有说服力?”提纳里说道。
靺鞨面色阴沉,方才的演练他全都看在眼里,心中已经有了几成相信。
“虽说这算是一种证据,但如果不是柯莱,也就是你们那位见习巡林员杀的靺苏。她为何要逃跑呢?”靺鞨说道。
关于这一点,提纳里其实很清楚他迟早要问,但是柯莱的举动如果从主观层面上去辩解,靺鞨是不会接受的。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柯莱自己……
身后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希娜说道:“柯莱回来了。”
站在希娜身后的柯莱冲着提纳里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远处灰灰瞪大眼睛看着柯莱,这人不就是之前在雨林中扭曲前行的女人吗?
灰灰害怕地躲到提纳里身后去,几个小时以来,它意识到这人对自己没有恶意,所以更加放肆大胆起来。
“族长,我说了,柯莱没有逃跑。阿朝,你可不能乱说话。”希娜说道。
阿朝一开始断定柯莱已经逃跑,否则不会连她的人影都看不到。
但见到她再次出现,阿朝只好闭上了嘴。
“靺鞨族长……”柯莱将手心中的舌头拿了出来,放到靺鞨面前。
阿朝见状,立刻拔剑指向柯莱,气氛一时之间变得非常紧张。
靺鞨一看舌头,就知道那是弟弟靺苏的。
“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个……”靺鞨小心翼翼地捧起那舌头,仿佛看见了弟弟音容犹在的样子。
“进入死域前后这段时间,我和我的同事,以及附近的居民,都没有听到过鸟叫声。方才我请丛林法医核查过,这段舌头被拔除的时间在死域出现之前。而关于箭伤……”柯莱拿起手中的弓箭奋力做出拉弓的姿势。
只要她用力,两只手臂就会渗透出血液。
“这点我可以解释,为了巡林安全,我给巡林员定制的弓箭通常会加重。以柯莱的身体状况,是无法这么远距离射中靺苏的。”提纳里解释道,并给了柯莱一个让其安心的眼神。
“是的,当时我见到靺苏时,它已经在强弩之末,试图向我求救,但很抱歉,我当时意识混乱,没有察觉到这一层信息……”柯莱愧疚地说道。
“被拔舌的团雀根本无法存活……你们的意思是,恐怕在死域出现之前,我弟弟已经被拔舌了,这段舌头又以栽赃的方式重新出现在生病的巡林员身上,对吗?”靺鞨说道。
“是的,我知道族长还怀有疑问,但以现存的证据来看。我不会允许你带走柯莱,这不在青团雀法则适用范围内。比起来,我认为,有人正在试图挑起青团雀和巡林员的彻底对立,这一点应该是我们需要关注的问题。”提纳里条例清晰地说道。
“提纳里长官,今天我暂时不愿再细究这些……靺苏的遗体,我能带回家了吗?”靺鞨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他似乎跟之前那个颐指气使的年轻族长不是同一个人。
柯莱得到提纳里的示意后,缓缓以十分庄重的姿态走到靺苏的遗体旁,将它轻轻抬起放到了靺鞨手上。
“请允许我陪靺苏走完这一段路……”柯莱看着靺鞨,语气很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如果我能尽到一个巡林员的职责,靺苏可能就不会……”
“走吧……”靺鞨只是这么说道。
等他们走出树屋时,越来越多的青团雀涌入半空,它们在歌唱。
“葬礼,青团雀的葬礼,会用歌唱的方式纪念同族……”灰灰在提纳里的肩头揉了揉眼睛说道。
“灰灰怎么会知道?”提纳里好奇地问道。
此时灰灰已经很困了,它趴在提纳里的肩头喃喃自语道:“灰灰见过,小雀的母亲,草宁大人……”
灰灰沉沉睡去,在青团雀的吟唱声中,狐狸双目变得明亮,但更多的是随之而来的痛苦。
“灰灰……你刚才说了小雀这两个字吗?灰灰……”提纳里看向灰灰,发现它早已经睡了过去。
一只胆小的团雀却能独自从璃月来到须弥,这怎么可能呢?
除非有人跟它一起来的,现在他知道那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