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和胤礽赶到翊坤宫时,正与康熙撞个正着。
一番行礼之后先后走进了内殿。
“这是怎么回事,在自己宫里怎么就中毒了?”
康熙真是无语。
欢喜跪在地上痛哭,“娘娘这些日子染了风寒,所以一日三次的汤药不离口。原本都已经见好了,今儿个忽然就吐血了,找了太医过来才知道是中毒的。”
“奴婢已经命人将封宫,不得任何人出入。”
惠妃觉得欢喜这丫头说话做事真是有条理。
康熙烦躁地摆摆手,“胡太医,好好检查。”
胡太医应下之后就让欢喜拿来了宜嫔今日的膳食和汤药。
检查之后发现汤药里有极少量的砒霜,但一番检查之后发现药渣子里并没有什么问题。
待仔细地将药罐子上上下下检查一通之后才发现,砒霜竟是下在了药罐子的盖子上。
煎药时热气折腾,盖子上的药便会发挥作用。
这么下药虽不能一招毙命,但若是每日都服用一点砒霜,用不了几日便也会中毒而亡。
【这可真是好心思、好手段啊。】
康熙也在震撼之中,他的后宫还真是人才辈出。
惠妃更是整个人都吓傻了,捏着瑞雪的手都吓哆嗦了。
瑞雪小声劝道:“娘娘莫怕,回去后奴婢就整肃宫人,确保咱们储秀宫不会出现这等歹人。”
这话提醒了康熙。
“是谁给你们娘娘煎药?”
康熙看向欢喜,欢喜先是一怔,随即便四处望了望,最后指向角落里面色惨白、眼神震惊又慌张的乌雅氏。
“是乌雅庶妃。”
“煎药这种事本该是宫女,怎的却是庶妃?”
闻讯赶来的佟佳皇贵妃才一进门就听见了这么一句,忍不住发出疑问。
欢喜垂着头支支吾吾半晌。
“事关你们娘娘的生死安危,你还不说实话。”
佟佳氏坐下之后猛拍桌子,吓得欢喜直接跪下磕头道:“因着乌雅庶妃……总是惹娘娘生气,所以娘娘生病后便让……便让乌雅庶妃煎药……”
这话说的含糊,但意思却很明确。
宜嫔就是借着生病一事折腾乌雅氏。
宫中嫔妃侍疾是有惯例的,但也只能是给太后、皇上和皇后,其他娘娘就算是一宫主位也没有这个权利要求庶妃或品级低的嫔妃侍疾。
但若是下面人有心讨好,上赶子巴结那就另说了。
可眼前一事,分明就是宜嫔折腾乌雅氏在先,乌雅氏报复在后。
佟佳氏冷眼瞪向跪在地上不停颤抖的乌雅氏。
“乌雅氏,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看来在后来还真是埋没了你。”
佟佳氏听到中毒就忍不住联想到自己中毒那一日,该死的乌雅氏差点害死她,可最后却让一个小宫女顶了罪。
“皇上,这件事确实不是嫔妾做的。”
乌雅氏这次是真的慌了,这次真不是她做的啊,她确实往药罐子里吐过口水,却没有下过毒。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都是惯犯了。肯定是你想报复宜嫔折腾你,所以才出此下策。”
佟佳氏冷飕飕地瞪了她一眼,随即看向康熙。
“皇上,如今证据确凿,就将乌雅氏处死吧。”
乌雅氏彻底吓傻了。
“皇上,这次真的不是妾身做的。”
“你的意思是,上一次皇贵妃娘娘中毒就是你做的了?”
惠妃难得脑瓜子聪明了一次,这一问,乌雅氏又闭嘴了。
康熙懒得听这些女人叭叭,看向梁九功,“搜宫。”
哪怕所有人都认定了是乌雅氏所为,但要想处置她,也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可梁九功一圈搜下来,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只在乌雅氏的衣柜里发现了一个纸包。
检查过后才发现,纸包里装的不是砒霜是泻药。
没有抓住乌雅氏藏有砒霜,佟佳氏很是不甘心。
“就算没有砒霜,那这个泻药是怎么回事?你是想将这包药下给谁?”
乌雅氏此时已经松了一口气,也恢复了一些理智。
不卑不亢地说道:“回禀皇贵妃娘娘,妾身并不知这包药是哪里来的。”
“你是说别人栽赃陷害你?既然是栽赃陷害,为何不放点毒药,而要放泻药?”
乌雅氏百口难辩。
主要是这包泻药真的不是她的,而宜嫔的砒霜也不是她下的。
直到此时她才万分确定,自己是被人陷害了。
但对方既然陷害自己,还不将砒霜放在自己的寝殿内,就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
佟佳氏看向康熙。
“宜嫔中毒一事虽不能证明是乌雅氏所为,但她……”
佟佳氏想说此女有前科,可这话也不能说。
“可她藏了泻药,肯定也是要害人的。臣妾觉得乌雅氏包藏祸心,实在不配为妃。”
乌雅氏怔愣地看向佟佳氏。
罚她禁足就是了,不配为妃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把她打入冷宫?
不行。
她进宫那日便发誓,此生既已入宫,便要做人上人。
她要做皇后,要做太后!
康熙拨弄着手中的佛珠,“因乌雅氏疏忽而导致宜嫔中毒,除去庶妃位分,贬为宫女。若以后乌雅氏再敢胡说四阿哥的出身便直接杖毙。另,宜嫔解除禁足,让她好好养身体吧。”
乌雅氏大喊冤枉,却没有人相信她。
“咳咳咳”佟佳氏一阵剧烈咳嗽,康熙循声望了过去。
“你身子不好,早些回去歇息吧。”
佟佳氏勉强笑了笑,方才的盛气凌人仿佛是昙花一现。
“四阿哥也许久没见到皇阿玛了,妾身知道皇上最近忙着南边剿匪一事,也不敢派人去请。”
话说到此处,康熙点了点头。
“走吧,朕随你去承乾宫。”
胤礽与康熙同来同往,自然也跟着去了承乾宫。
待众人都散了之后,郭贵人方才踏进内殿。
看向床上面色苍白,但实际上没什么大问题的宜嫔点了点头。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