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烨瞳愣愣看着自己的脸，阮添天有些奇怪。
轻轻碰了下脸颊，皱着眉问他。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李烨瞳听到他的话后猛地回神，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
只是刚刚在想。
明明他们是一队的，穿的衣服也都是节目组准备的。
虽说因为阮添天是c位，搭配上和他们略有不同。
只有他的是蓝白配色，而队里的其他人都是蓝黑。
可在他们所有人中，只有阮添天一个人真的穿出了贵气的感觉。
在他身上才能看出，衣服真的是给人的陪衬。
歌曲的主题是暗黑童话，而他们的舞台也充满了暗黑风。
彩排的时候给他们看过。
古堡，蜘蛛网，蝙蝠什么的被堆叠在后面。
而他们在前面表演。
歌曲大致的内容也非常契合主题。
古堡的主人是个黑魔法师，他拥有的所有黑魔法里唯有傀儡术巅峰造极。
他的手下也有许多珍藏的傀儡拱他驱使，他最喜爱的就是其中一个纯白的少女。
可是突然有一天，那个傀儡消失在了古堡里。
黑魔法师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渐渐的，他放弃了寻找。
直到一个雨夜，这个空荡的古堡闯进了一位美丽的女孩。
女孩如同昙花般美好，渐渐融化了他那颗冰冷的心。
他们在相处的过程中相爱。
就当黑魔法师对女孩说出了心中的爱意时，她化作了白羽飞走，飘向了空中。
然后他的梦醒了。
原来女孩的出现始终都是他的幻想，是他在无尽的寂寞中为自己施加的咒语。
千年前黑魔法师曾在这片大陆引起纷争与战火，而阻止并将他囚禁于此的，是他在教会工作的爱人。
她用自己的灵魂与肉身炼成束缚住他的锁链，与黑魔法师合而为一。
两人永生永世都无法分离。
而歌曲是以爱人的为视角进行创作和叙述的，也是阮添天在舞台中饰演的角色。
黑魔法师因为早就在无尽漫长的生命中，分裂成了不同的人，他珍藏的傀儡亦是他本身。
李烨瞳和队内的其他选手，就是不同的黑魔法师碎片。
在他们两个对话的过程中，孟晓已经在台上完成了热场。
候场室的屏幕上已经排好了出场顺序。
好巧不巧的，他们作为vocal组的第一顺位。
李烨瞳紧张的咽了下口水，“阮哥，我们是第一个唉。”
阮添天看了他一眼，“对，所有节目的第一个。”
他非常冷静，对比之下李烨瞳瞪大的眼睛更为滑稽。
“啊？真的吗？”
这人一看就是没认真听节目组讲的规则。
vocal组是所有组别里最先表演的，上次节目组给他们开会的时候就说过了。
阮添天言简意赅，“对。”
恰巧工作人员打开了他们的门，叫他们去候场。
李烨瞳一下子起立，僵硬的像个机器人。
阮添天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在看到他后，消散了不少。
跟着他慢慢悠悠的起身，踏上了通往舞台的漆黑甬道。
……
孟晓站在台上，游刃有余的念出了节目的开场白，为观众介绍舞台的背景。
话音刚落，舞台蓦地黑了下去。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看台，观众此刻也都默契的噤了声，等待开始。
时钟转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秒针追逐着分针走了两下。
音乐响起。
幽蓝色的灯光打在舞台中央，露出了被众人簇拥的青年。
他低垂着头，薄唇微启，空灵的嗓音在整个场馆内环绕。
仿佛来自遥远天际，海洋的彼岸，直达心底。
诉说着长达千年的爱意。
阮添天缓缓起身，想要走出束缚着他的人群。
却只是徒劳。
那抹白色被他们紧紧拉扯着，像被蛛网缠住的纯白蝴蝶，越陷越深。
直到他精疲力尽，放弃了抵抗。
此刻全场的灯光全部亮起，原本站在原地的人群蓦地散开，只留下了李烨瞳陪在他身边。
两人一唱一和，像是发生了争执。
其他人的和声从开始的微弱，逐渐激昂。
有人不满足于维护他们两人的世界，走上前想要加入。
却被阮添天轻轻推开。
莹白的指尖缓缓抚过他们的额头，好像在操纵傀儡一般，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悲切的望着李烨瞳，口中唱着埋怨他残忍独断的语调。
争吵越发激烈，李烨瞳蓦地凑近他，却被他皱着眉狠狠抗拒。
阮添天开始流连于被拒绝的其他人。
而他们也纷纷被他的示好给吸引，倾倒。
李烨瞳看着他在台上翩翩舞动，苦笑着接受了自己的失败。
挣脱了牢笼的蝴蝶尽管更向往外面的花园，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指尖。
他们相拥着，诉说着情意。
周围的黑暗也一拥而上，将他们围住。
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蝴蝶拥有了自由。
他微微抬手，李烨瞳便顺从的牵上，落上一吻。
音乐逐渐舒缓。
随着一声声变慢的鼓点，时钟声又响起。
阮添天背过身，卡着指针的拍子，回首看向观众。
修长的手指落在唇边，那是噤声的手势。
嘘。
最后一下，落在了午夜十二点。
而他面上的笑容也定格在了这一刻。
舞台黑重新黑了下来。
人们这才发觉，原来他才是一切的幕后操盘手。
所谓的什么情爱只是可以任由他操纵棋子。
而之前那些牵动其他人的动作此时也有了解释。
在他与黑魔法师融合后，他们就变成了一个人。
最开始将他禁锢住的动作不过是他的计谋，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都是他用来迷惑对方的手段。
苏陌坐在靠近舞台的观众席上，那是节目组给她准备的视野最好的位置。
阮添天好像就在她面前，勾魂摄魄，牵动她的心。
此时的他是闪闪发光的，是真正的占据了她所有的视野。
舞台上，他如同妖精一般，对她施展了法术。
让她只能感受着他的感受，看到他所看到的画面。
阮添天是天生要站在聚光灯下的。
心跳逐渐平息。
还好现在整个场馆没有一丝光亮。
不然她眼中的欲望可能就无所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