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城静静地坐在书房里,手中的香烟一根接一根地燃烧着,仿佛时间都被这缕缕青烟所吞噬。整个房间弥漫着浓烈的烟雾,如同一层厚重的纱幕,将他紧紧包裹其中。他的左手则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似乎想要借此宣泄内心无法抑制的冲动和焦虑。
正当此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王婶缓缓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她双眼红肿,泪水不断滑落脸颊,口中喃喃自语:“先生啊,夏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您不知道,她那身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就连额头也磕破了,流了好多血呢!我刚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要不我们想想办法,把她从那里救出来吧?那个狠心的男人,下手可真是太重了,根本就没把夏小姐当人看呐!哪怕是养一只小狗,也不会如此虐待呀......”
然而,王婶的话尚未说完,文林城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地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外冲去。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与急切,仿佛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刻见到夏招弟,确认她的安危。
幸好,一直守在门口的李晚儿眼疾手快,迅速伸出双臂拦住了文林城的去路。他一脸焦急地喊道:“哥,你千万不能就这样贸然前去啊!你这样突然冲过去,让夏姐该如何自处呢?她可是个非常传统的女子,如果知道了你看到她现在这般模样,肯定会觉得无地自容的!”
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仿佛要将文林城彻底淹没。然而,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消极等待,必须采取行动。于是,内心强烈的渴望驱使着他,想要去探望一下夏招弟。
文林城毅然转过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办公桌。他缓缓地戴上那副墨镜,手中紧紧握着盲杖,随后向一旁的王婶下达指令:“王婶,请您带我前往夏招弟那里。到了之后,您设法找个借口暂时离开,让我有机会与她单独相处一会儿,最后再安排人送我回来。”
“好的,先生!”王婶应道,声音中难掩激动之情。其实,她一直都非常希望能够帮助夏小姐脱离困境,如今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临行之前,王婶特意取来了一罐云南白药喷雾,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这才搀扶着文林城一同出发。
此时此刻,夏招弟依然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就在刚才,隔壁的婶子前来致谢,她打开院门之后,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得厉害,实在无法继续走动,只好就近坐在台阶上稍作休息。而此时,门铃再次响起,那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夏招弟强忍着身体的痛楚,艰难地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朝着门口走去。当她费力地打开大门时,不禁疑惑地问道:“婶子,您这是......?”
王婶满脸愁容地盯着夏招弟那满身伤痕累累、淤青交错的身躯,嘴唇嗫嚅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了喉头,却愣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姑……姑娘啊,婶子得去前头办点要紧事儿,可这会儿家里头那些个佣人恰好都不在。你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照看一下我家那位先生?我去去就回,婶子在此先谢过你啦!”
夏招弟顺着王婶的目光望去,视线最终落在了早晨见过的那位先生身上。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爽快地点点头应道:“好嘞,婶子您尽管放心去吧,这儿交给我便是。不过呢,您可得快点儿回来哟,我待会儿还有一大堆家务活儿等着做呢,实在没太多时间一直帮您照看着。”
得到应允后的王婶如释重负,赶忙道谢连连,并将手中的喷雾小心翼翼地递到夏招弟手上。随后,她一步一回头,似乎仍有些不放心,但终究还是迈步离去。而此刻的夏招弟首次与陌生男子近距离接触。好在这位男士双目失明且双耳失聪,这让原本紧张不已的夏招弟稍稍松了口气。她轻手轻脚地蹲下身子,缓缓伸出手去握住对方的盲杖,然后小心翼翼地引领着文林城一同坐到了台阶之上。
夏招弟缓缓地坐下来,双眼通红,眼眶中满含着泪水,仿佛随时都可能滚落出来。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喷雾,目光凝视着它,似乎想要从中找到一丝慰藉。回想起刚刚那短暂的相遇,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竟然向她展现出如此真挚的善意,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与她朝夕相处、本该亲近的人们,他们不仅没有给予关怀和温暖,反而对她拳脚相加,让她饱受折磨。
夏招弟用力抹去眼角的泪痕,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喷雾对准自己的手臂和腿部轻轻喷洒。液体接触皮肤的瞬间带来一阵凉意,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刺骨的疼痛。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楚,用手轻轻地揉搓着受伤的部位。尽管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但偶尔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发出一声低吟,表示身体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坐在一旁的文林城见状,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吸了吸鼻子,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怎么闻到一股药味,你是不是受伤了啊?如果受了伤,那就赶紧去看医生吧。记住,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首先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只有这样,当你面对困难时,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那些你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人。”他的语气平静而温和,仿佛在讲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道理,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却让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