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看在昔日的情谊上,以厉司渊如今的地位,单凭上次那件事就足以让陆煜辰无法在这世间存续。
然而此刻这个陆煜辰竟然还有勇气挑衅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有多么危险。
旁边的助理静静地坐上了车,车内空气一时间变得沉重起来。
厉司渊看着窗外逐渐倒退的景色,语气低沉而冷静地问道:“从我们和陆家的所有合作中撤出哪些项目,你先仔细算一下,大概会让陆家损失多少?”
“先生,如果我们取消了与陆家的所有合作,”助理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我们厉氏集团首先会在经济上受到重大影响。根据合同条款,如果单方面毁约,那么我们不得不支付数额庞大的违约金。这些赔偿对于集团目前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您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闻言,厉司渊沉默片刻,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过往与陆老先生的合作画面。
对方不仅商业头脑过人,而且为人处世也极为讲究分寸,两人之间的交情可以说得上是相当不错的。
现在却因为这个小辈陆煜辰的事弄得不愉快,这样做真的划算吗?
他突然想到另一个重要的信息,“对了,陆老爷子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听说他已经离不开呼吸机的支持,生命全靠机器维持。”
助理轻声说道,随后又补充一句:“但具体的健康状况我不太清楚。”
“你去联系一下吧,我要亲自去一趟陆家看望老人。另外顺便也想会一会那位所谓的陆煜辰,看看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样的胆量,竟敢如此挑衅于我!”
说到这句时,那冷冽的目光如同寒冰般穿透后视镜,直射过来,令助手感到不寒而栗。
当轿车缓缓停靠在目的地外时,厉司渊走下车辆步入了陆家的大门。
迎接他的是一名身穿传统服装、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老管家,对方微笑着行礼并请他进屋稍作等候。
“真是不巧得很,咱们家少爷刚才出去送几位尊贵的宾客回家了,可能还得一会儿才能回府。但二夫人倒是留在家中,请问您是要等公子回来再商谈事宜呢?”
管家温和的话语中透露着对来客极大的尊敬之意。
正当这时,金淑英刚好从楼梯处缓步下来,她站在高高的阶梯之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下面的景象。
当见到那位曾经被自己牵涉其中的男人走进大厅时,内心突然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波动。
之前是因为她才让两个世界的人产生了交集,此时此刻再度相遇,竟然感到莫名地紧张起来。
“你是来找小瑄的?她不住在这儿。”
她拿出一家之主的气派,语气坚定而从容地看着厉司渊,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明白厉司渊名义上是看望老爷子,实际上是来找人,她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的神情淡然自若,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直接的交流方式,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必要。
厉司渊冷眼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杀意,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刀剑出鞘。
“听闻是你把她从江城接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如同寒冬中的冰锥一般,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怎么了?难道我找她玩还得经过你的批准?你们又没什么正式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干涉她的自由?”
她反问厉司渊,语速虽快但每一个字都咬得非常清晰。
一想到沈瑄的不幸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她心中立刻充满了怒火,恨不得立刻把眼前这个人撕碎。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路上的水坑里,那天雨下得那么大,你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在那里?我不知道她以前经历了什么,但她毕竟是别人的女儿,你这样做不觉得很残忍吗?”
她的情绪渐渐高涨,愤怒在心头涌动,几乎是质问着面前这个让她痛恨的男人。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但却毫不退缩。
厉司渊顿时眉头紧锁,这个金淑英一直想对沈瑄不利,却忽然说起些没头没脑的话来,倒是让他觉得有点蹊跷。
他的目光变得更为复杂,似乎是在思考着金淑英背后的意图,但依旧保持着冷静。
“厉司渊,你要是做不到好好对她,就别再来接她了。我不希望再看到她因为你受罪。”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决,像是一个守护者般,誓要保护沈瑄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没听错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在这里和我说这种话?你是打算把她留在这儿,让她继续遭殃吗?”
厉司渊站着,顺手整理了一下袖口,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他的话语中虽然依旧平静,但却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容置疑与威压。
旁边的佣人瞧着二夫人护着沈瑄的样子,突然有种错觉,是不是这位二夫人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居然会帮起一个自己平日里看不惯的人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困惑,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究竟是为了什么。
站在楼上的陆书黎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角落里,眉毛也紧紧皱了起来。
他的目光如鹰一般锐利,注视着楼下的一举一动,似乎也在琢磨这场争执背后的意义。
母亲的变化,似乎是从那场战争之后开始的。
她对待沈瑄的态度,突然间来了个大反转。
金淑英狠狠地咬住牙关,表面上却装得从容淡定,脚步看似轻松地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她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沈瑄不在这里住,平时都是陆煜辰在外面照顾她的。你要么就在这等着,要么去找找他吧。我想,既然他知道你会来找麻烦,应该不会把人带回家里来的。”
一听沈瑄是由陆煜辰在外照顾着的,厉司渊顿时没了兴趣,不再关心她的去向。
每当想起沈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行为,厉司渊就觉得心中憋屈得很。
难怪她对自己那副德性,原来还有别的靠山了,有人大包大揽地照顾着她,自然是不会再想着跟着自己回去了,更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信息了。
想到之前自己的脸上再次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厉司渊心中暗暗发誓,如果他还再去管那个女人的死活,那他愿意倒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