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林家堡,林月如提议别走正门,以免被父亲看见,于是二人蹑手蹑脚从东院墙角翻墙而入。李逍遥很快来到所住房间,收拾好了行李便又翻墙离开林家堡,林月如回到自己闺房收拾好行李后,正欲离开,却遇到了带领几名泥瓦匠的管家林忠。
“忠伯!”林月如小声说道,“您千万不可将我回来的事告诉爹!我先走啦!”
“小姐,您是主人家,老夫毕竟是仆人,可是我还是想说,小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爹他...不容易,还请您常回家看看!”林忠说罢,指挥几名泥瓦匠道,“别看了,去西厢房!”
林月如出了林家堡后和李逍遥在约定的地点汇合,林月如说对付蛇虫需要雄黄,盘蛇山脚下的村子一定有卖的,就是昨日行侠仗义的那个村子。
村子很小,整座村子不过几十户人家,连个像样的店铺都没有,林月如说“没有店铺便只好到那些农户家买点了,我们分头行动!”
不多时,李逍遥便寻到一家门口晾晒着蛇皮的人家,心想此处竟然有蛇皮,那一定深谙捕蛇之术,想必家中必有雄黄,于是敲门进了屋子。
这家屋子不大,家中只有几样少得可怜的家具,一个年迈的老头坐在一把快要散架的椅子上低头抹着眼泪,李逍遥见状赶忙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老头抬头看见李逍遥,颤颤巍巍轻声问道,“公子有啥事啊?”
“大爷是这样,我的一位朋友走失了,我想到盘蛇山去寻她,听说盘蛇山上蛇虫很多,想问问您有没有克制蛇虫的雄黄,我们想向您买些。”李逍遥说道。林月如刚好也路过这家,听到屋子内的说话声也走了进来,看见老头看向自己,便称和李逍遥是一路的。
“我那可怜的孙女呦!”老头见到和自己孙女差不多大的林月如不禁触景生情哭了起来,“我那相依为命的孙女被隐龙窟的蛇妖捉去了,这让我这老头可怎么活啊!”
“大爷您别哭,我们正要去那隐龙窟,您孙女叫什么,如果我们遇到她说不定还能将她带回来呢!”李逍遥安慰道。
“啊?你们要去隐龙窟?”老头听了这话仿佛看到救星,“我们家祖传是捕蛇的,别的没有,可雄黄管够,只要能把我孙女救回来,别说雄黄了,就算要了我这房子,我这老命,我也心甘情愿啊!对了,我那孙女叫晓慧,个子大概这么高。”老头看着林月如用手大概比量了一下,“就比这位姑娘略微矮了一点点。”
李逍遥和林月如走出老头的家,见天色将晚,又在一个樵夫家中买了几个火把和火折子,便继续向盘蛇山行去。
二人来到盘蛇山,探索了好一会也没找到隐龙窟的入口,正准备原地休息一会之时,李逍遥看到一条青蛇从不远处爬了过去,赶忙喊向林月如,“月如,你看!蛇,我们跟着蛇走,说不准能找到隐龙窟呢?对了,你不会怕蛇吧!”
“蛇妖我都不怕我还怕蛇?”林月如白了李逍遥一眼,“李大哥,快跟紧它,别跟丢了!”
果不其然,二人跟着青蛇来到一处水潭旁,水潭后便有一个漆黑的洞口,洞口足有一人多高,水潭的水便是从这洞中流出的。
“这洞内似乎有一条暗河呢,不出所料就是这隐龙窟的入口!”李逍遥笃定自己的判断没错,对林月如说道,“月如你留在这里等我,里面可能有危险,我先进去打探究竟。”
“不行,我也要进去!”林月如并不接受,“就算有危险,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那是当然!”李逍遥答道,算是答应了林月如随行的要求,二人便点起火把,向洞内走去。
蛇虫怕火,二人点着火把一路探索,而且有雄黄在手,倒是没有遇到几条主动接近的蛇。随着二人越走越深,洞内空间也逐渐开阔,流水声、蛇吐信声、二人的脚步声在洞穴内回荡着,二人抬头看了看,发现这洞内果然别有洞天,巨大的石笋屹立在地面,洞穴顶部悬挂的石钟乳上也盘着几条红色的蛇,紧紧盯着二人,却因火光而不敢贸然进攻。当然,也有几条颇有勇气的蛇主动出击,却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二人挥剑斩断。
不知又行了多久,二人遇到一处岔路口,林月如建议休息片刻再决定往哪边走,李逍遥赞同,可就在二人原地休息时,听见其中一条岔路的方向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向二人袭来。
李逍遥不敢松懈,毕竟所处之地是蛇虫和妖怪的巢穴,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于此。
过了片刻,只见一条,确切的说是一只长着九个头的暗红色怪蛇从黑暗中快速袭来,那怪蛇立起身子足有一人高。
“月如小心!”李逍遥赶忙提醒道,待那怪蛇冲到跟前挥剑砍去,可那怪蛇似乎颇有智慧,不像寻常野兽那般盲目进攻,巧妙躲过李逍遥的攻击,在附近一处石笋上盘了起来。
“这九个脑袋的家伙,果然够聪明啊。”林月如在一旁说道,随即舞动长剑,以剑气攻向怪蛇,剑气震得石笋开裂,也砍下了怪蛇的三个头来。
怪蛇吃痛,扭转身体,露出毒牙在此袭来,李逍遥则以御剑之术操纵五把气剑射向怪蛇,五把气剑剑无虚发,又斩下怪蛇的五个头,如今那怪蛇只剩下一个头,艰难的撑起那笨重的、带有八副死了的躯体的身子,向一旁的水潭中钻去,林月如急忙掷出长剑,将那怪蛇的最后一个头钉死在水里。
“长这么大,八只脚的蜘蛛见得多了,九个脑袋的蛇还是头一次见呢!”李逍遥惊叹道。而一旁的林月如拔出了水中的剑,甩了甩沾在剑身的水和蛇血,指向方才怪蛇冲出的岔路道,“不如我们便从此路进发吧!”
二人沿此路继续行进,过了一会便不见了水源,且通道越来越狭窄,从起初的数丈宽到了如今的只有一丈宽,正当二人怀疑是不是走错路,企图原路返回之时,仿佛听到前方不远处好像有声音,于是赶忙加快步伐向前跑了几步,发现前方有一道拐弯,拐弯处刚好挡住了前方的亮光。
“这里有亮光,月如,我们小心一点!”李逍遥提醒道,放慢了脚步,继续向前探索,只见亮光来自两面石壁上的烛火,“烛火?难道这里有人居住?”
二人不敢掉以轻心,继续向前走了一会,直到来到一处石门前才停下脚步。
二人远远望向石门,只见这石门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更像是人工雕琢而成,不过雕琢的手法比较粗糙,只是开凿出了轮廓,并没有对其进行花纹雕刻,而那石门敞开着,里面传出阵阵行走声和说话声。
二人静观其变,不多时,只见一只体态巨大,身高一丈的蛇妖从石门内“走”了出了,其上半身为人形,赤裸的人形上身被青绿色的皮肤包裹着,下半身则是灰色的蛇身,布满了细细的蛇鳞,蛇妖肌肉发达,左手拎着一柄大刀扛在肩上,但似乎视力不太好,双眼眯缝着,并没有看到李逍遥和林月如已站在身前,不过似乎嗅到了有生人的气味,仔细定睛才发觉到李逍遥和林月如。
“人类!你们好大胆子,竟敢闯进我的洞府!”男蛇妖向二人质问道,蛇妖的嗓音尖尖的,听起来让人浑身不舒服。
“你就是那掳掠女孩的蛇妖?快把灵儿还给我!”李逍遥用长剑指着蛇妖怒道。
“灵儿?谁是灵儿?”蛇妖听闻李逍遥的话感到一丝疑惑,不过很快便被愤怒所取代,“还没有人类敢闯进老子的洞府,受死吧!”说罢,便挥刀向二人砍来。
蛇妖攻势极快,力道极大,大刀所到之处无不斩断,十多招后,蛇妖已砍断了多处石笋和石钟乳,而李逍遥和林月如只有躲避的份,并无还手之力。
蛇妖再次向二人袭来,二人只好再次躲避,趁着蛇妖未曾转过身来,林月如急忙用剑气从背后攻击蛇妖,李逍遥则以气剑攻向蛇妖,可蛇妖身上的蛇鳞如同一层精钢打造的鳞甲,月如的剑气竟奈何不得,而蛇妖猛地扭转身形,挥舞大刀也将李逍遥的气剑尽数挡住。
“怎么办,李大哥!”林月如见不能奏效,紧张道。
“月如,不妨用雄黄试试!”李逍遥提醒道,林月如赶忙摸向行囊,趁着李逍遥冲到蛇妖跟前与其火拼之时,将雄黄粉末向蛇妖面部撒去。
蛇妖被雄黄命中后“嗷”的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随后发狂的肆意挥舞大刀,李逍遥和林月如见状赶忙四处逃窜。突然,李逍遥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林月如说道,“传闻,打蛇打七寸,这蛇妖浑身刀枪不入,我想他肯定有弱点!”
“可这蛇妖这么大,七寸?能行吗?”林月如表示怀疑,说着还不忘盯着因吃痛而发狂的蛇妖的攻势。
“寻常的蛇是七寸的话,那若是这蛇长到如此的体型...那就是,后心!”李逍遥心想,与其四处逃窜不如放手一搏,“月如,帮我控制住它的胳膊!”
林月如从腰间取下长鞭,向蛇妖那轮着大刀的左臂打去,将其拴住,蛇妖感到手被人控制,猛地发力拽动,将林月如拖动数尺,林月如双手紧握长鞭,不敢松手,额头已然出现颗颗汗珠。
“李大哥,你快啊!”林月如在蛇妖的拖动下显得极为吃力,李逍遥瞅准时机,双手持剑跳跃到蛇妖背后,猛地将长剑刺向蛇妖后心,随着长剑刺入,伤口喷出绿色的鲜血,蛇妖痛苦的嚎叫了几声,过了一会便没了动静,倒在地上。
林月如见状赶忙从蛇妖的左臂上解下自己的长鞭,用脚踢了踢蛇妖庞大的身躯,确认其已经没了气息,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洞内还有没有其他妖怪,月如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李逍遥提示到,说罢将长剑从蛇妖身上拔出,二人继续向石门内探索。
李逍遥和林月如走进石门,只见这内部竟不似山洞,而是如同一座人工修缮的地下宫殿,宽敞的过道,经过打磨的墙面摸起来滑滑的凉凉的,一条石砖铺成的走廊尽头是一处大厅,走廊内有几名少女低着头匆匆走着。
李逍遥拦住一名经过的少女,却将其吓得丢了魂似的,跪在地上哀嚎,林月如赶忙俯身安慰,过了许久那名少女才恢复理智。林月如问道,“姑娘,你是被蛇妖抓来的么?”
从这名少女口中得知,她便是晓慧,就住在盘蛇山南不远处村子里的,前几日独自到山脚下采蘑菇,想不到却被一只人身蛇妖捉到此处,不过万幸的是蛇妖并没有伤害她,只是让她打扫洞内的卫生环境,并和此处其他少女轮番伺候蛇妖的老婆——一只狐妖。
李逍遥告诉晓慧蛇妖已经被杀死了,问其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十六岁上下,和她差不多高的姑娘,晓慧想了想后摇了摇头,李逍遥叹了口气,递给晓慧一个火把,告诉她出洞的路,晓慧激动万分,带上火把便跑出了石门。
二人来到走廊尽头的大厅,向里面的女子询问狐妖的所在,几名胆子稍大些的女子指了指一旁的通道,大部分女子只是装作没听见,只管自顾自做着自己的工作——擦桌子或擦花瓶。
此处十分明亮,林月如便熄灭了火把,二人告诉众女子蛇妖已死,她们可以逃命去了,几名女子闻言立马放下手中的伙计便向石门方向跑去,可大部分女子还是不为所动,可能是被妖怪吓破了胆。李逍遥无奈对林月如说道,“可能我们只有把这里的妖怪统统消灭才能救了她们吧!”
二人顺着通道向前走着,路过一座巨大的荷花池,池水清澈,荷花开得分外美丽。李逍遥打趣道,“这妖怪还挺有情调么!”二人绕过荷花池,来到一座装饰华丽的石室,看着室内陈设的镜子、柜子,帷幔,这里倒是极像一间女人的住房。二人透过帷幔向内望去,只见屋内的床榻上,一名皮肤白皙,双腿纤细,身材极好的女子几乎赤裸侧卧在床上,上身只披了一件薄纱,下身穿着石榴色的纱裙,不过从其裙摆下伸出的尾巴,和头上两只狐狸耳朵,能看出此女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狐妖,狐妖此时正悠闲地吃着葡萄,见到李逍遥和林月如一男一女竟来到自己屋内,缓缓起身查看,身上仅有的一层薄纱滑落也满不在乎,看来妖怪心中并没有“羞耻”一词。
“人类?哪来的人?你们想干什么?”狐妖皱了皱眉,不客气的问道。
“灵儿呢?你们把她藏在哪了!”李逍遥大声质问。
“灵儿?老娘这倒是有不少丫鬟是从外面抓回来的,有慧儿、珠儿、湘儿、兰儿,就是没有个叫灵儿的!”狐妖说道。
“今天我可豁出去了!不要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灵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所有妖怪陪葬!”李逍遥上前一步,用剑指着狐妖厉声说道。一旁的林月如见状则拉了拉李逍遥的胳膊,“李大哥你冷静一点,先问清楚再说不迟。”
“好大的口气!”狐妖轻蔑说道,随即向石室外喊道,“老伴,老伴,快来把这两个人撵出去!”
“你说那个半人蛇妖?他已经死在我剑下了!”李逍遥冷冷说道。
“你们杀了我相公?”狐妖大惊,从床上坐起,嚎叫道“老娘跟你们拼了!”
狐妖一跃而起,双掌齐发,向二人抓来,血红的指甲让二人不敢轻举妄动,急忙闪躲,狐妖见一击不中,又怪叫一声,口中念起咒语,向李逍遥打出一道电光。
这妖怪竟然会法术!
李逍遥大意来不及躲避,被电光击中胸口,暗暗吃痛,却也不敢休息片刻,急忙向旁边翻滚而去,躲开了狐妖的又一记雷击。林月如那边见状用长鞭向狐妖打去,狐妖转身便用手接住长鞭,又念动咒语,只见数道血光顺着长鞭向林月如蔓延而去,林月如赶忙扔下长鞭,拔出长剑架在身前,双眼还紧紧盯着鞭子上的血光,不敢有所懈怠。
狐妖见功法未能奏效,便双手挥舞,一道淡紫色的烟雾向周身蔓延开来,林月如赶忙捂住口鼻,李逍遥一时不察吸了一口,瞬间就被烟雾迷晕,倒在地上。
“李大哥!”林月如见李逍遥晕倒,赶忙叫了一声,也不敢大意,全神贯注面对狐妖,狐妖见只剩下林月如一人,挥舞双爪向其抓去,林月如挥剑隔档,斗了十多招,感到力量有所不支,寻了个破绽,退到墙角的柜子旁。
狐妖见林月如退至墙角无处可走,便使出全力,盯准其咽喉抓去,林月如猛地用剑挑起柜子上摆放的花瓶向狐妖丢去,狐妖一爪打碎花瓶,顿时泥土四散,林月如趁机持剑长驱直入,向狐妖胸前刺去,却想不到被狐妖一把抓住剑锋,用力甩了出去。
林月如被狐妖这一甩,后背撞到了一旁石桌的桌角,疼的忍不住喘息了一声,俯在地上喘着粗气。狐妖见状,打算将林月如一击致命,再次向其飞扑而去。
其实刚刚二人在打斗之时,李逍遥已恢复了些许神志,如今生死紧要关头,使出浑身力量驱散了体内吸入狐妖释放的迷雾,捡起长剑大喝一声便向狐妖猛的射去。
狐妖正全神贯注于已经丧失战斗力的林月如,不成想身后的李逍遥如此短的时间便恢复了神志,来不及躲闪,飞剑正中其后腰,强劲的力量竟将狐妖钉在墙面上,挣扎了一会便一动不动了,李逍遥赶紧起身去扶起林月如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则去看了看墙上的狐妖,已然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