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君莫笑挑眉,眼中有讶异,神色微变。
他坐于主位,阳光透雕花窗棂,光影斑驳,此时,对柳如烟退婚之事,他佯装不知。
柳正南见此,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满心憋屈,周围空气凝重。
他暗自咬牙,眼中怒火几欲喷出,暗自思忖:“原以为这六皇子会大闹,不想这般沉得住气!”
强压怒火后,他挤出苦笑,眼中寒意浓,抱拳躬身道:“殿下,小女少不更事,行事鲁莽,还望殿下海量汪涵,饶恕小女。日后,柳家与玄甲军定当唯殿下马首是瞻!”
君莫笑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眯眼看向柳正南,从容道:“柳将军,又何必说这些场面话呢?”说罢,眼中划过一丝锐利。
“柳将军心中当知,这退婚岂是她一人能左右?柳大小姐年已十八,她所涉之事岂会简单?”他眉头微皱,眼中有思索之色。
“本殿下听闻她心仪楚王,既是如此,本殿下愿成人之美。”他神色淡然,手轻轻一挥。
“再者,玄甲军乃陛下之军,本殿下岂敢僭越。柳将军,您说本殿下可有说错?”说着,目光直直地盯着柳正南,眼中有一丝挑衅。
言罢,他坐在檀木椅上,拿茶盏轻抿后放下,抬眸望向柳正南,眼中戏谑。
柳正南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瞪大双眼,满脸惊愕。
他失态出声:“殿下这般行事,难道不惧为世人所笑?”
“柳将军过虑了。”
君莫笑自嘲一笑,笑容中透着倔强,“本殿下在帝都早是众人眼中的废物,还能有比这更糟的境地?将军还是莫要为我费心了,多为柳家考量才是。”
柳正南眉头深锁,沉思片刻后,神色凝重问道:“敢问殿下,此事当真再无转圜余地?”
君莫笑不答,只品茶,神色淡然。柳正南久等,脸色难看,长叹后落寞离去。
……
翌日。
帝都街道。
阳光洒在帝都街巷,微风拂柳,垂柳似传秘事。
一个消息,如狂风席卷全城,喧闹声和脚步声交织如交响曲。
路人甲满脸神秘地凑近路人乙,眼中闪着光,压低声音道:“兄台,可听说了?六皇子殿下竟被退婚啦!”
路人乙眉头紧蹙,满面怒容,挥臂险碰街边摊位,“哼!那柳家小姐真是不知好歹,六皇子殿下那般善良温和,她怎可如此行事?”
路人丙从拥挤人潮中挤来,满脸愤懑:“正是!六皇子殿下待人宽厚,此次被人欺负,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路人丁站街边石墩上,神色笃定点头,“我听闻是楚王在背后捣鬼,他一直嫉妒六皇子殿下。”
街边小市场,顾客抬头对商贩皱眉道:“你瞧这柳如烟,太过分了,六皇子那么好,她竟然退婚!”
商贩忙不迭点头,手中货物差点掉落,“没错啊!这可算是抗旨,就不怕陛下降罪?”
大妈在菜摊挑菜,听到谈话,放下菜满脸怒容地加入,“我看呐,定是楚王在背后使坏,他为了一己私欲,让柳如烟退婚,公然抗旨!”
旁边顾客激动附和,手中的菜晃动,掉下几片叶子,“就是啊!楚王这是要抢六皇子殿下的未婚妻,六皇子殿下多无辜啊!”
老伯拄拐路过,拐杖笃笃敲地,气得满脸通红,颤声道:“楚王身为皇子,却不顾兄弟情义,如此卑鄙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得了,得了,都别说了,小心招惹麻烦!”一个书生听着,打断道。
消息迅速传播,内容五花八门,柳如烟退婚、楚王指使等谣言四起。
楚王、君莫笑、柳如烟成热议焦点,街头巷尾氛围复杂,空气因流言躁动。
流言何来?自然是老六搞得鬼了,至于老六,此时早已入宫。
……
皇宫。
君莫笑朝皇宫走去,背影孤单渐行渐远,宫道石兽似为其命运叹息。阳光暖却映出他的哀愁。
小太监迎面来,见他赶忙行礼,轻声问:“六皇子殿下,您这是……”
君莫笑微微摇头,苦笑道:“去面见父皇,有些事,需向父皇交代,但愿父皇莫要过于怪罪。”
……
楚王府。
楚王府大殿压抑,楚王来回踱步,脚步沉重,地面微颤。
他眉头紧蹙,眼神愤怒如困兽,怒火似要烧了大殿。
他头戴进贤冠,宝石璀璨却冷,梁数显尊贵亦如枷锁。
身着龙纹长袍,虽少一爪但威严依旧,袍动有声,似在低吟不满。
此时大殿狼藉,碎屑与东倒西歪的桌椅满地,似经残酷战争。
楚王怒吼如雷:“混账!”
他怒目圆睁,血丝密布,脸红似火,青筋暴起,如恶魔降临。
“一群愚民!全是些愚蠢至极之辈!”
他疯狂挥臂,神色狰狞,似要冲破大殿束缚。
发泄后,他重坐椅子,椅子“嘎吱”哀号。
他心绪稍平,眼神阴鸷,眯眼狠厉道:“老六啊老六,你可真够狠的,竟敢算计我,简直是条疯狗!哼,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他眉头微皱,眼中懊恼,悔恨招惹君莫笑,如陷黑暗深渊。
他对侍从怒喝:“本王真是失策,没料到这老六有此等手段,如今如何是好?”
侍从战兢低声:“殿下,先看陛下那边动静。”
楚王烦躁挥手:“哼,只能这样了。”
这时,门外急促脚步声打破大殿寂静,太监尖声喊道: “楚王殿下,陛下有旨,宣您入宫!”
声音在大殿回荡,如命运钟声。
楚王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对侍从厉声道:“快给本王看看,衣冠是否齐整,莫要让父皇挑出毛病,否则唯你是问。”
侍从赶忙检查、整理,楚王神色凝重穿过大殿走向门口。
阳光洒入,他身影拖长,似身负重荷,每一步都满含复杂情绪。
……
御书房。
御书房气氛凝重,皇帝君战天,威严端坐书案后,奏折堆积如山。
他神色庄重,目光如炬地翻阅,奏折似苍生命运之书。
君莫笑已跪两时辰,腿麻,但身姿挺拔如碑。
他面色苍白,汗珠滑落滴地。眼神坚定如灯塔,散发坚韧。
陈矩轻手轻脚进来,似猫般怕惊扰气氛。
他恭敬躬身向皇帝耳语,声音如蚊蚋,说完后缓缓退下,离开时深深看君莫笑,眼神复杂,有同情与一丝赞赏,似有千言万语。
皇帝点头,放下奏折,看向君莫笑,眼神深邃复杂。
“老六,你这么做,值得么?”
他的声音在御书房回荡,仿若洪钟大吕,直击人心。
“值,也不值!”
君莫笑面色惨白,挤出苦涩笑容,笑容藏心酸无奈,眼中闪过沧桑后的淡然,如流星般短暂璀璨。
“父皇,儿臣只是做了儿臣认为该做的事,至于结果如何,儿臣早已做好准备,无怨无悔。”
“哦?”皇帝微微皱眉,眼中露出好奇之色,眼神似在探究神秘深渊。
“说说。”
皇帝靠向椅背,神色慵懒且威严,如掌控天下之神,举手投足有压迫感。
君莫笑在路上想好说辞,他知道在权力中心瞒不过皇帝。
父皇睿智,定知晓柳如烟与楚王之事,赐婚是手段,他是权力争斗棋盘上,被命运推动的棋子。
“父皇,儿臣有自知之明,知道有些东西注定与儿臣无缘,所以儿臣现在已经很知足了。儿臣不想再卷入那些无谓的纷争,只希望能为大宇尽一份绵薄之力,以报父皇之恩,以安天下百姓。”
君莫笑神色坦然,眼中有解脱之意,似挣脱牢笼之鸟,向自由天空飞去。
“嗯!”
皇帝轻哼,眼中闪过一丝难察的满意,如平静湖面下的一丝涟漪。
“做个孤人,你,愿意么?”
“父皇,对儿臣来说,能为大宇出力是儿臣的福分,儿臣哪怕孤身一人,也在所不辞!”
君莫笑抬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帝,眼神如燃烧的火炬,闪耀信念光芒。
皇帝听完,神情威严,悠悠开口:“明日起,你便到监察院吧!”
恰此时,一小太监急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如受惊兔子,额头满是汗,留一串慌乱脚印,气喘吁吁禀报道:
“陛下,楚王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