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再没有人敢招惹宋辞,而宋辞虽说行事张扬但也并非无理之人,因此一直也没出什么事情。
晚上,宋辞躺在床上想起那日的错觉心中警铃大作,于是往后的每一日都在院子里习武练剑,不敢懈怠分毫。因为没人打扰的缘故,日子倒也过的自在。
倒是苏若清,自那日送宋辞回了慈安宫后,一连好久都没有露过面,不知在忙些什么。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盛京家家户户升起的烟火气里,盛京再次落下了一场大雪,在雪停下的第二日便是除夕。
今年的除夕宫宴和往年一样,依旧在宫里的永宁殿举行,只是邀请人更多、办的更热闹了些。
宫宴那日,盛京城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往年因为种种缘故,宋辞总爱窝在家里,如今出来后也被盛京的年味吸引,练武之余总会跑到街上看热闹。有想买的东西也不用她付钱,只需要拿着就是了,因为苏若清单独派了个人跟在她后面付钱,顺便还能替她提些东西。
宋辞对他的这个做法没多大表示,但确实便利了她,于是也就默许了那人的存在。
夜晚,宫宴上,气氛一如既往。
宋辞因为养在慈安宫和深得皇帝偏爱的缘故,座位紧紧挨着太后,正对着太子。
众大臣见此心中明了,皇帝这是借着宫宴的机会告诉众人:宋璟虽死,宋家的地位依旧不可撼动,宋辞是皇家要护的人。
宋辞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让坐哪里坐哪里就是了,只是……
她看着对面空着的位置,总觉得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在宋辞刚剥开一个橘子准备吃时,苏若清来了,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刻丝暗纹锦袍,图案是用金线绣制的四龙纹。
可能是穿着玄衣的缘故,宋辞觉得今日的他与往日并不相符,往日的他温润如山间清泉,而今日身着锦袍的他却面容严肃,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宋辞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他坐下也没有移开眼。
这是宋辞自那日后第一次见到苏若清,他比之往日消瘦了些许,眉宇间稍显疲色。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苏若清抬起头看了过来,不经意间两人视线相对,宋辞瞳孔微震立刻撇开了眼,但随即又不明白自己躲什么,于是又偏过头和他对上了,也不知是在和他较劲还是和自己较劲。
苏若清被宋辞的这个举动逗到,轻声笑了出来,虽然离得很远,但宋辞还是听到了,她本来还有些气恼,想着等宴会结束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但是看着他眉宇间疲色尽褪,流露出笑意的模样又迟疑了起来。
心中觉得,好像被他笑一下也没什么,自己何必要和他动气。
宋辞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连忙喝了一口凉茶压压惊,直到把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想法驱散了才抬起头来。
由于这多出来的情绪,宋辞只觉得面对满席佳肴也没了胃口,吃了几口后就匆匆离了席。
回到慈安宫后,宋辞还是觉得心情烦躁,索性提着枪在后院练了起来,直到心情平复下来才收了手。
就在她准备回屋时,一阵慵懒的声音从房顶传来,“美人儿的枪法真是妙啊。”
宋辞闻言瞥了一眼他,眸光突然变得凌厉,也顾不得行礼之事,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啊。”他跳下来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一脸悲痛道:“可惜美人儿心事太多,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我。”说罢,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一副受了情伤的模样。
宋辞对他的自称并不意外,因为这些日子苏承驷来找过她好几次,一开始他还自称为本殿,时间久了可能是觉得麻烦,也可能是为了拉近关系,所以就直接自称为“我”了。
自宋辞入宫后,除了苏承驷外,苏承皓也来找过她几次,但与之不同的是:
苏承皓为人较为温文尔雅,只要她拒绝了便不会叨扰,可苏承驷就不一样了,他本就以“风流多情”着称,即使你躲着不见他也会见到他,就比如今日。
宋辞闻言嘴角抽了抽,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但她也懒得理他,于是道:“十一皇子很闲吗。”
“是啊。”
苏承驷向她抛了个媚眼,无所谓道:“我本就是一介闲人。”
说着,他突然凑近宋辞,语气有些埋怨,“还说呢,刚才宫宴我一直在看你,可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光顾着看大皇兄了,大皇兄哪里好,不就是…………”
后面他究竟说了什么宋辞根本没听进去,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她刚才一直在看苏若清?
宋辞认真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想到这个,她的眉头紧皱,心情更加烦躁起来。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苏承驷见她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宋辞闻言瞥了他一眼,随口道:“你觉得呢?”
苏承驷一噎,随即有些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思索了半晌小声问道:“你实话和我说,你不会真喜欢大皇兄吧?”
宋辞闻言眸光微闪,随即冷意自眼底浮现,她看着他冷冷一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觉得我宋辞会喜欢你们皇家的人吗?”
苏承驷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随即便笑了起来,“那便好。”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开心起来,“你都不知道,我今日见你一直看着皇兄,心里难过的不行呢。”
可是宋辞却冷冷一笑,面带嘲讽的看向他。“十一皇子是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吗?既如此我就再说一遍,我宋辞永远不会入你们苏家门!”
苏承驷闻言怔了半晌,随即苦笑一声,“我明白了。”
他看着她,目光闪过一丝受伤,低声道:“可我就是喜欢你啊,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看到你开心我会开心,看到你难过我也会难过……”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我喜欢你,所以不愿看见你为难。”
说完,他就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那离去的背影无端让人觉得难过,仿佛被他流露出的悲伤所感染。
可“郎”心如铁,宋辞并未被触动分毫,反而觉得可笑。
一见钟情?他居然能说出这种鬼话,他把她宋辞当没长大的孩子耍吗!
想到这里,她心中更是来气,索性又练了起来,直到隐约听到宫外传来的脚步声才停了手。
*
夜晚,宋辞陪着太后在正殿守岁,不过还未过三更太后便熬不下去了,在佩云的服侍下沉沉睡了过去。
宋辞知道老人家熬不得夜,于是轻声和佩云说了一声后就回了自己居住的胜寒殿。
在她洗漱好准备歇下时,窗外突然传来轻扣声,宋辞立刻警觉起来,翻身下床后取出挂在床头的剑,冷冷道:“谁?”
“是我。”
当熟悉的声音传来宋辞才将心放下,她将剑收回剑鞘,几步移到窗边。
她眯起眼睛,借着月光隐约看到了那人的身影——确实是苏若清。
她思索片刻后打开了窗户,懒懒倚在一边,不等苏若清开口便率先问道:“深夜到访,不知殿下有何贵干?”
苏若清没有说话,将一枚雕刻精致的紫晶镯放到了她的手中,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淡淡道:“新春礼物,就当是给你的厌胜钱了。”
说完,他轻笑了起来,宋辞看向他,却见他眼角眉梢间尽是温柔,他笑着说:“希望小辞明年可以事事如意,平安遂顺。”
宋辞没有说话,但心中却像是被扎到一般、猛然涌上一股暖意。她尾指微微一颤,手紧紧攥着手中的镯子。
“谢谢。”
良久,宋辞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只是她的头低垂着,因此苏若清未能看见她眼底流露出的复杂情感。
苏若清轻轻一笑,鬼使神差的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袋,看着她诧异又愤怒的表情,苏若清笑的更厉害了。
“这是惩罚。”
在宋辞更诧异的目光中,他憋住笑板起脸道:“我之前就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呵。”
宋辞听了这话瞬间笑了,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他这句话乐的,她在心中白了他一眼,但终究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外面的天色凉凉道:“天色已晚,殿下还是早些去歇息吧。”
说完她就关上了窗户。
苏若清见她这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无法相信她居然就这样算了。
看来她如今的脾气小了很多。苏若清在心中暗暗道。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笑,然后迈着从容的步伐离开,只是还没走几步便被一个雪球砸到,而且是正中他的脑袋,仿佛是瞄准了一般。
苏若清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却并未发现任何人的身影,但他早就知道了是谁的杰作,于是也没生气,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拍拍自己沾了雪的前襟。
“这样可消气了?”苏若清转过身有些好笑的问道,他知道宋辞听得见,所以音量并不高。
宋辞没有回话,熄灭了屋里最后一盏宫灯。
苏若清见突然灭了灯的屋子,好气又好笑,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
宋辞闭着眼睛静静听着屋外的动静,直到听到那人离开的脚步声才睁开,她心中估摸着那人走远后才重新点燃了宫灯,坐在一旁细细看着手中的紫晶镯。
镯身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在宫灯的照射下发出一种别样的光芒。
刚才窗边灯火昏暗,宋辞只知镯子做工精细,却并不知刻的是什么图案,如今灯下细瞧才发觉刻的是雪下寒梅。
宋辞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镯身,眸光微沉。
虽然她的神色十分平静,但眼底的复杂纠结却出卖了她的情绪,仿佛诉说着她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只是强装镇定罢了。
她看着手中的紫晶镯突然笑了起来,喃喃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
是因为喜欢吗?
想到这两个字,她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怎么可能呢!他那样的人哪里是像会真心喜欢人的模样,看似对谁都很好,但内心却冷如冰霜,所有一切不过都是表象罢了。
再者……
宋辞突然自嘲一笑。
别说他喜不喜欢自己,就算是喜欢又怎样?她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他的父皇间接害死了她父亲,她怎么会爱上仇人的儿子呢!
就算爱上,也不过是相互折磨,永远也修不成正果!
想到这里,宋辞的脑海中又想起今日苏承驷的话,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心也从刚才的触动中平静下来,她看着手中的镯子只觉得刺眼,于是随便找了一个木盒装着后就扔到了梳妆台的最里面。
……
除夕过后,第二日便是新春,而本朝每逢年节便会休朝七日,因此这些天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十分热闹。
宫外忙着赶庙会、贺新岁,宫里则在御春湖边举办了冰宴。所谓冰宴就是皇室宗亲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当然,也邀请了一些朝中重臣及其亲眷,只是较少罢了。
他们聚在一起看看冰嬉会演,会演结束后想要下场玩的也可以去。
宋辞闲一直坐着太无聊,再加上她没见过冰嬉,因此兴致很高,在表演结束后也下了场。
宋辞由于长在北疆的缘故,因此学的很快,只看了几眼便能依葫芦画瓢在冰上自由滑行了,只是没什么花样。
宫里每年都会举办冰宴,苏若清看惯了并不觉得稀奇,只想静静的在一边看着。
多年的观看经验让他离席后找了个绝佳的观看地点,正转头想让宋辞上来却见她下了场。
虽然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她不会出什么事情,但看到她有些生疏的模样还是有些担心,于是也下了场。
李昭昭虽然在场下,但目光却是时不时落在苏若清身上,见他下来心中自是欣喜,于是便想着上前。可是她还没滑到地方,便见他停在了一人身边。
……
宋辞本来自己一个人在一边默默滑着,由于太累的缘故便靠在一旁,想着休息一会再继续。
突然,一阵阴影笼罩了她,她睁开眼睛看去,苏若清正歪头站在她面前,温柔的笑着。
“怎么?累了?”
苏若清见宋辞如此懒散的模样,出声询问道。
“嗯。”
宋辞轻轻应了一声,“脚踝酸。”
说着,她轻轻皱了皱眉,“这破冰太难滑了些,还不如弄个斜坡踩着牛皮直接溜呢。”
苏若清被她的想法逗到,轻笑了一声,“你的想法很好,只是那样太容易受伤了,宫里人多也容易撞着。”
宋辞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心想,我在北疆时经常这样。
苏若清似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向她伸出了一只手,“我教你吧,我刚才看你的方法不太对,所以脚踝才会酸。”
宋辞听了这话觉得也有道理,看着面前的手愣了三秒。在苏若清疑惑的目光中,她伸手将他宽大的袖子在手腕处绕了两圈,然后用右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苏若清见她这样也没说什么,一边带着她滑,一边告诉她应该怎么滑更省力,教授她一些方法和技巧。宋辞听的也很认真,因此学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完全掌握了。
李昭昭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她紧抿着唇站在一边,怔愣了许久。
“昭昭,你怎么了?”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李昭昭转头看去,却见自己的哥哥正朝自己滑来,神色间流露出担忧。
李昭昭摇了摇头,“没事。”
李昭明闻言点了点头,“我与华宇他们打算去赛冰,你要来玩玩吗?”
“好啊。”
李昭昭笑了起来,“那哥哥快带我去吧。”
说着,她便扯住了李昭明的衣袖,试图用身形挡住不远处嬉戏的两人。
李昭明点了点头,趁李昭昭不注意时看了一眼苏若清的方向,心中登时明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拉着李昭昭的手快速离开了这里。
……
张华锦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但她只是瞥了一眼,随后便笑着将赵文洁拉走了。
她表面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眼神不似方才开心,隐隐带有一丝伤感。
赵文洁与她相识多年,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但她也知道她的性子,所以并没有开口劝诫什么,只是攥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张华锦自然察觉到了,对她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事情。
台下几人心思各异,台上亦是如此。
姚意晗一直待在母亲身边,听见众人议论后也侧目望了过去。
她眸光微动,只觉自己的心突然泛起隐痛。她赶紧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再不看向那边。
由于出神,她并未听清母亲和她说的话,只是在母亲问她时胡乱应了一声。
姚夫人自然察觉到了自家女儿并未认真听自己说话,于是便和身边人聊起了天。
……
六皇子苏承赫本不欲去凑热闹,但见大家玩的开心,于是也动了下场的心思。
他向来喜欢跟着苏承皓,所以一有想法后便凑到了他身边。
“二皇兄,你要不要也下去玩会儿?”
苏承皓此时正看着宋辞,闻言这才收回了视线。他突然咳嗽了几声,然后摇了摇头。
他笑着说道:“二皇兄身体不好就不下去凑热闹了,我看承言在下面,你去找他玩吧。”
“谁要去找他啊。”
苏承赫一脸嫌弃,“我还是自己去玩吧。”
苏承皓无奈的笑了笑,“那你注意些,小心点别摔着了。”
……
苏承赫走后,苏承皓又望向了台下,却见宋辞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那里,他在人群中找了许久才重新找到她的身影。
看着她与苏若清如此亲密的模样,苏承皓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
台下,宋辞玩的正酣。
她向来很有胜负心和探索欲,因此刚学会了滑行便让苏若清教他些花样。苏若清本来想让她先歇息一下再继续的,但看着她如此勤奋好学的模样也不忍拒绝,于是便继续教了下去。
坐在高位的太后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模样,喜笑颜开,侧过头对皇帝道:“你看他们多般配啊。”
由于人多,所以坐席之间离得都比较相近。一是为了节省空间,二是为了方便彼此之间交流。
今日苏承驷自始自终都从未离开过坐席,所以在太后说了这句话后立刻便注意到了。他垂眸看了一眼台下的二人,神色微微有些复杂。
他喜欢宋辞一事,宫里人尽皆知。所以,在苏承驷埋头喝酒时,身边便有人小声议论了起来,说他为情所伤,借酒浇愁。殊不知,他头脑无比清醒,一直等待着皇帝的回答。
皇帝听了太后的话往旁边看了一眼,笑笑没有说话。
他当然明白太后的意思,但是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所以他根本无须担忧,因此也懒得去管。
在宋辞心中,他间接害死了她的父母,不仅如此,他还将她困在盛京为质……
凭她心高气傲的性子,她恨皇家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爱上他的儿子、大渊的下一任天子呢?怕是想想就冷意丛生了吧!
但这些他没有和太后说,只是道:“儿孙自有儿孙的想法,若他们之间有意,朕愿意成全。”
太后听后也笑了笑,只是笑容却不似刚才那般开心,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些许担忧。
……
场下,宋辞得了趣,绕着御春湖玩了好几圈,直到累的气喘吁吁后才停下来。
她上岸换回了自己的鞋子,末了转过头看了一眼结了厚厚冰层的御春湖。
苏若清见她这副模样怎么可能猜不出她的心思,于是忍不住上前打趣道:“又不是明日来不了了,何必露出这样不舍的表情?”
宋辞一想也是,但心事被戳破的感觉总不是那么美妙,于是板起脸瞥了他一眼后就离开了,徒留苏若清在原地笑着。
……
冰宴过后,皇城便恢复了平静,除了偶尔小聚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宴会,相比之下还不如宫外热闹。
但就算再热闹看多了也觉得无趣,宋辞出去不过两天便倦了,觉得还不如在院里练剑来的好。
既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宋辞索性就不再出去了,一头扎进新学来的剑法中。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虽说平静,但也自在。
*
一日,皇帝前来慈安宫看望太后,午间皇帝没走,一起用了膳。
席间,太后突然向皇帝提及关于宋辞的及笄礼该如何置办,宋辞坐在一边听了后这才惊觉她的生辰要到了,但她神色始终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的反应。
“小辞想要怎么过?”皇帝看向一边一直不出声的宋辞,开口问道。
宋辞闻言抬起头,轻轻一笑,“全凭皇上做主。”
如今亲人都不在身侧,她也失去了过生辰的兴趣,不过是众人一起吃个饭罢了,也没什么新奇的。他们打算如何办便如何办呗,她并不关心。
皇帝大概也看出了她对此事并不在意,所以也没再问她,只是和太后商议着,然后便交给了礼部准备。
这次的及笄礼,他要让所有人为之惊艳。他要借此机会告诉天下:皇家与宋家密不可分,他苏景易就是倚重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