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距离那场官员考试已经过去了五日。
在十几个人的不辞辛苦下,终于将这些答卷批阅完成。
经过争论不休,选出了其中最佳的一百份。
第六日一早,柳安若拿着那一百份答卷来到云栀书房。
“主公,答卷已经全部批阅完,这是我们选出来的那一百份。”
“呈上来吧。”
“是。”
看着案桌上那一百份答卷,云栀眉头一皱。
一百份可真多。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以往她只需要看十份,如今看着眼前的百份,突然觉得还真是多。
云栀拿起一份简单看看,又放了回去,抬头看着还站在那里的人。
“这其中,有哪几份是你们认为能得此次第一的。”
在批阅的过程中,当然会聊哪一份能当得魁首。
但,众口难调,一个人认为这份好,另一人认为那份好。
所以,定会有几份答卷让他们争议。
她到时候从这几份中,挑选出第一,任命为县令就可以了。
听到云栀的话,柳安若走上前,从那一百份中挑出八份,叠放在另一边。
“这八份,是当时我们讨论的最多的。”
云栀看着这被抽出的几份,手放在最上面那一份上,将其平推开。
缓缓抬起眼眸,“这里面,你认为哪一份当属第一。”
柳安若看着这平推开的答卷,分辨了一下,伸出食指指在一份上。
“这份,我与徐管家几人都认为当为第一,里面书写的答案很是新颖,不会中规中矩让人觉得死板,此次出的题也全部写完,每一题都答的算精彩,而且……”
柳安若将那份答题纸完全抽出,那方正乌黑的馆阁体映入眼前。
只看那字,都能叫一声好。
“用的是馆阁体,而且作答的格式也是严格按照科举要求来的,此人应该是参加过科举。”
云栀将那份被抽出来的答卷拿在手中,看着还站在前方的人,“玉寒,在我身侧添置一个座位。”
“是。”
将筵席放好后,云栀看向她,“坐吧。”
“是,主公。”
待柳安若坐好后,云栀将手中那一份答卷看完。
也确实如她所说,答题很是新颖。
将这份看完,云栀又拿起其余七份看了起来。
这八份答题卷,在答题上或是循规蹈矩的求稳,寻不出什么错处,或是激流勇进,跳出陈旧的思想提出创新,但也有很多不能预料的风险。
不能说那个好,也不能说那个不好,当看个人的看法。
至于云栀,将八份看完后,提起朱笔在柳安若提出的那一份上,写上了县令两字。
就她这样,能是什么求稳之人。
就这样柳安若在旁边辅佐,提出一些他们阅卷之时的看法。
终于在申时三刻,将这一百份看完,也确定下了那些官职。
县衙的县令,县丞、主簿、师爷等官职。
六房的书史,典史,司史等。
共计四十六人许。
云栀将朱笔搁在笔山上,看着那单独放在一边的答卷,揉了揉头。
“安若,密封拆了吧,将这些人的名字誊写在一张纸上,让云家军的人去查一下他们底细。”
“是,主公。”
柳安若将那四十六份答卷一一拆开,将其名字写在纸上。
第一行。
县令——董卓远
看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云栀眉毛轻挑,“玉寒,玉竹你们二人可知董卓远此人。”
后面的两名侍女思索了一会儿,玉竹扬声道:“奴婢知道一些。”
“这人之前是一名里正,爱民如子,是这个世道难得的好官,但就因为是好官,常被其他官员排挤,视为另类。”
云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里正,为乡里基层的官员,有行政,司法,教育,经济,军事等权力。
此次建六房,将里正这一官职取消,使权力分散,各司其职,这样不容易出现顾此失彼这样的事。
也方便管理。
只需选其此方面能人,填充进去即可。
柳安若将那四十六人的名字籍贯和官职誊写在纸上。
待墨迹干了后,她看着手中的这个名单。
“这里面女子一共七人。”
云栀朝她望去一眼,一眼就猜出她此刻心中所想。
“安若,七人可不少了,这个县城中女子能读书的能有几成,百人有其一就不错了,日后,读书的女子多了,就会打破这个比例。”
柳安若低下头,确实,这个急不来。
男尊女卑,这个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几千年,要改变只能慢慢来。
但她相信,终有一天,男女能站在同一位置上。
拿出纸又复写了一份后,她拿起其中一份。
“那我现在就将这个拿去给陈将军和李副将二人。”
云栀点点头,“去吧。”
待柳安若走后,云栀看了看那里的还剩下的那张名单。
“让人着手制官印吧。”
至于官服,还是等后面再统一做吧。
“是主公。”
……
日盼夜盼,百姓们终于等到了放榜这一日。
县衙外那块张告榜边,已经围挤了不百姓。
或是为了查看自己的成绩,又或是为了凑热闹。
连带着旁边那些小商贩的生意都变得不错起来。
云家的小厮将此次的成绩贴在上面后,一离开,马上那个空位就被占掉了。
明明应该秋高气爽的天气,因为拥挤,好多人头上都出了一层汗。
挤在前面的人,手指放在那榜上,从后面一个个的看自己的名字。
见看了好几遍都没自己的名字,唉声叹气的离开人群。
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可能在上面,但真没在上面看到自己名字,还是有些失望的。
当然也有在里面找到自己名字的,兴奋的又是哭又是笑。
“我找到我名字了,哈哈哈,我要回去和我娘说这喜事。”
这个男子,一找到自己名字就呼喊出声。
引来周围人形形色色的注视。
可那男子哪里能管这么多,高兴的挤出人群,往家里奔去。
这其中,也有一两名女子,在看到自己名字那一刻,鼻子泛酸。
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怕自己哭出声来。
众人在激动过后,情绪也平稳了很多。
开始看起了排在第一个的人,也是他们以后青云县的县令。
“董卓远。”
一男人一字一顿的念出这个名字,脸上都是困惑,“这是谁啊,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这是我们村之前的里正。”
见有人认识,男人马上问着他,脸上都是急切。
“里正?那他人怎么样?”
这可是他们以后的父母官啊,可不能像之前那一个一样。
“那是相当的好啊,去年冬天,我们村很多人没吃的,董里正还接济我们,他一个里正,活的和我们一样,衣服都是补丁。”
“反正看到董里正成了我们县令,我这颗心就放下了。”
其中有认识董卓远的人,也是纷纷为他说话。
见那些认识他的人,对董卓远无一不是夸耀的话,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听的人,都舒了口气。
那人四处张望了一下,“那今日他来了吗?”
一个挨着董卓远住的村民摇摇头,“没,董里正母亲今日生病了,在家照顾,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另一边。
董卓远将那一碗治风寒的药喂母亲喝下,正准备拿着碗出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锣鼓喧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