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高和韩熊氏熊韵又细聊不久,李左车就带着韩信回到了院落。
只见一众人等与赢高见礼完毕之后,一个年岁与他几乎同龄的少年就扑倒于熊韵膝前,连连叩首认错,熊韵搀扶起这个少年,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待得母子二人情绪稳定,少年起身,再次跪倒膝行至赢高面前:“公子高义,小妹闯了君王车驾,公子不但未曾处置,反而还亲至家中查看情况,信感激莫名!”
赢高连忙搀起韩信,仔细打量了一下历史上这个大名鼎鼎的“兵仙”。
只见得眼前之人,身材高大、相貌威武、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眉目清秀。他的头发乌黑,留有长发,平时束发为髻,已经散落,用一条黑巾束在后背,身穿窄袖交领长衫,可能因为在牢里被人折磨,已然破损,犹有条条血痕渗出,左跨里系着一把长剑,虽然初从狱中出来,但是一双虎目,神采连连。
看后,赢高心里暗喝一声,好一个英俊的少年郎。
“韩信,先去换洗一下衣服吧,让韵姨也帮你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其它事情,稍后再谈。”
韩信躬身道“诺!”后,与母亲一道去处理伤口去了。
李左车此时上前抱拳道:“公子,尉缭和李斯大人、莫离杨瑞和等人已在路上,咸阳府令应该亦已出发,左军复命!”说完,将玉佩双手高举,递至赢高面前。
赢高伸手接过玉佩,微一摆手,面色阴沉,但是没有吱声。
一时之间,小厅内寂静无比,只有偶尔房间里传出来熊韵惊呼之声,但没有听到韩信的呼痛之音。
赢高突然开口道:“厅内狭小,我等就去院中等候吧。”
言罢,起身走了出去,墨染连忙拿起一张席子,跟于赢高身后。
到了小院之中,赢高没有再跪坐于地,而是静静的就站在院子的门前不远一侧。
一会儿工夫,韩信换了身玄色长衫,发髻已然盘起,头顶黑色丝巾,身材比这赢高,还要稍显的高出一点。
重新见礼之后道:“公子,家母暂时于房中照顾小妹,就不出来陪伴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赢高微一摆手:“韩莹身体重要,就让韵姨陪陪她吧。”
话音未落,门外侍卫就进到院内道:“禀公子,尉缭副总司令、李斯副总司令、杨瑞和将军、莫离大匠和咸阳令到,请求公子召见。”
赢高微微摆手。
侍卫躬身道“诺!”转身而出。
门外传来刚才侍卫的声音:“公子请诸位进去。”
话音刚落,尉缭、李斯、杨瑞和、莫离和一个身材肥胖的一身官服、头戴冠,身穿宽袍大袖,肥头大耳,气喘吁吁的走在众人中间去,正是咸阳令籍峻。
众人进院,见到赢高站于小院之中,顿时齐齐躬身辑首:“见过三公子。”
赢高摆了摆手:“众位免礼。”
众人起身后,赢高道:“今日本公子请得诸位前来,只有一事,还望诸位解惑。”
众人齐齐躬身辑首,尉缭道:“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韩家!”
众人均是有些茫然,只有咸阳令籍峻,闻言顿时满头大汗!
赢高接着道:“本公子不想去了解事情经过,但是,此事,需要一个交待,你们是现场要本公子调查呢,还是自行处理?”
籍峻闻言,双膝一软,“跍嗵”一声,跪倒在地。
尉缭和众人脸色这才清醒过来。
只有李斯,上前一步躬身道:“公子,大概事情李斯知道一些,但是所知甚少,具体的情况,臣亦不知,只是清楚,当时自韩非师兄离世后,蒙师兄信任,委托我照顾于家中妻幼,斯不敢忘,仅于月余,便安排人手,送些盘缠过来,年前,咸阳令曾于府上拜会,斯还曾言道,叮嘱其予以照顾,其它,斯就一概不知了,不知公子所言何意?”
赢高微微惊诧的望了一眼李斯:“韩家已然迁居此处,李司令不知?”
李斯闻言诧异的道:“不会啊,数日前,下人还有来报,韩家一向居于东方红大街,何来迁居之说?噢,当时下人曾有言道,有人欲对韩家不轨,只是斯当时正逢朝廷骤变,一心处理,没有顾及。”
言到此处,望向韩信道:“信儿,公子所言,何意?”
韩信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恨恨的望向了瘫在地上的咸阳令籍峻。
籍峻脸色苍白的,浑身大汗,无助的正看向李斯。
李斯顿时大奇道:“籍峻府令,可是有事?”
籍峻闻言更是连连叩首。
赢高上前一步:“籍峻,可还尚有同谋?若有,快快述出,本公子或可从轻发落。”
籍峻闻言,浑身抖如筛糠,只是连连叩首。
“李副总司令……”赢高道。
李斯躬身道:“臣在!”
“不知无故欺压平民,以蛮横手段,夺取他人家产,巧立名目,隐瞒事实真相,欺瞒朝中大臣者,当处以何罪?”
李斯微一沉吟,脸色沉重:“公子,若以李斯廷尉之职时,依律当腰斩,抄没家产,家人流放三千里。”
籍峻闻言后,顿时骇然失色,连连叩首:“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是籍峻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还望公子饶命……”
赢高脸色冰冷的道:“若此只是你的遗言的话,那就不用说了,当然,你若有同谋,可与本公子讲,本公子当酌情考虑,适当给予你减刑。”
籍峻闻言,只是连连叩首,口中连连惨呼饶命。
赢高自腰间拽下玉佩:“令!今咸阳府令,为官一方,不思为民谋福,反而欺压良善,巧取豪夺,欺上瞒下,依大秦律,当判腰斩,本公子怜悯,赐削首之刑,韩信,由你来行刑。”
韩信闻言,双眼通红,自腰间抽出长剑,恨声道:“狗官,我这就结果了你!”
说完,一剑削去,籍峻人头应声落地,一腔热血,自脖子断处,喷出三尺之高,院内众人无不被淋一身,但是,却是无一人敢动。
韩信削去籍峻人头之后,“镗啷”一声,宝剑入鞘,扭身跪倒:“公子,韩信多谢公子为韩家仗义。”
赢高伸手搀扶起韩信:“不必如此多礼。”
接着,对着尉缭和众人将一应事情,讲述了一遍,众人这才明白事情的具体来由,闻言后无不心生愤概。
尉缭第一次,在赢高看前,厉声道:“如此讦佞小人,杀之便宜了他,公子当重判才是。”接着回头道:“来人……”
赢高摆手道:“罢了罢了,此事之错,不止一人,李副总司令,你亦有过,可曾心服?”
李斯躬身道:“臣服,老友终托下臣,然臣辜负师兄所托,公子如何处置下臣,下臣定不敢驳。”
赢高微一思索:“李斯、杨瑞和、莫离三人,本公子定尔等三人,有失察之嫌,筹得千两铜钱,赔付韩家,尔等可能办到?”
三人闻言,齐齐躬身道:“诺!”
赢高继续道:“料来籍峻之举,只是一人之事,其家人不知,但受其职务之利,亦享有福泽,判其举族为民,逐出咸阳。”
李斯上前一步道:“公子,此与秦律不合。”
赢高双眼微眯,冷冷的看向了李斯道:“噢,不知与哪条秦律不合?”
李斯看到赢高冰冷的双眼,顿时浑身一颤,忙躬身道:“李斯知错,廷尉之职,李斯已然谢任,公子之处置,合情合理。”
赢高微一思索:“命,冯去疾暂代咸阳令之职。”说完,将玉佩递给李左车,“还不速速前去处理?”
李左车微微茫然的接过了玉佩:“诺!”缓缓后退,随即转身飞奔而去。
尉缭上前一步:“公子,尉缭亦有失察之过,在此请罪,臣自出500钱,以安韩氏之心,请公子应允!”
赢高摆了摆手道:“尉缭不必了,此事原本与你就无干,再者,原本韩家已经付之一烬,本公子正欲与韵姨相商,韩家举家迁入高陵,之后,大家同居高陵,尉缭你可千万莫让本公子失望。”
尉缭闻言大喜,躬身道:“诺!”
赢高微微摆了下手道:“既然此间事了,尔等就先回公输大院吧,本公子稍候便至。”
众人不肯先行离去,赢高无法,只得请韩信去得内间,请得熊韵出来。
听闻赢高称呼,众人无不以者之礼拜见熊韵,熊韵亦是大惊,连连道不敢,更是见得人群之中,李斯赫然亦是在列,更是不安,连连拜谢李斯多年求助之情。
待得众人礼毕,赢高这才将心中之想法,一一与熊韵说明。
熊韵与韩信母子二人闻言后,互望一眼,欣然应允,但是,熊韵亦是心有愧疚,一直言道韩信之后,当随侍于赢高身侧,若赢高不允,那么韩家一家三口,就居住此小院不去高陵了。
赢高微笑着应允,只是道韩家搬家之后,再言及追随之事,熊韵死活不允,赢高亦是无法,只得随身带上韩信一信,众人上马,赶去了公输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