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了!
众人心里都涌上一阵激动。
“你说……严山从外面带回来很多东西,全部烧掉了?”沈淮缓缓道:“是你烧的吗?具体有些什么东西?”
“不是我。”璩什连忙道:“是老爷身边的人亲自烧的。但是东西太多,一袋子一袋子的,我们帮忙一起搬运的。”
从刘宋屋子里拿出来的东西,估计有不少好东西,都是严山的拳拳父爱。这些东西严山的亲信看不上,但对普通的佣人来说,确实是好东西。
璩什郁闷道:“有个口袋没扎紧,这双鞋子从里面掉下来了。”
另一个房间里,白嘉月和其他几个人已经将于英勋偷回来的满满一袋子土都摊开了。
这一袋子土,于英勋是照着感觉最脏的那一块儿地方挖的。
确实是脏了点,黑乎乎的,但是里面满满的干货。
布料是很容易被烧的只剩下灰烬的,但是皮革不容易,鞋底也不容易,扣子之类塑料或者金属制品,也不容易。
他们一点一点的扒拉着泥土,找出来一盘子各种没有烧完的碎片。
大大小小,各种各样。
用水冲刷冲刷干净之后,一个一个的排好。
最明显的就是皮革,还有硬邦邦的手工做的千层底。
这东西其实是很明显的,单个的烧的只剩下一点点,可能还看不出来,联想不到,但他们对鞋特别敏锐,就越看越像。
严山命令手下在小洋房的花园里,烧了一批鞋。
在杜乐章的尸体和周围,也有很多鞋印。
只是可惜,在灰烬里找出来的这些鞋底的碎片,因为太小,烧的焦黑,提取不出任何的花纹。
“难道这些鞋,就是踩死杜乐章的那些鞋?”白嘉月奇怪道:“我们一直弄错了方向,刘宋并不是下一个受害者,而是凶手?”
严山之所以心急火燎,并且偷偷摸摸的将刘宋带走藏起来。并不是害怕凶手下一个要害刘宋,而是害怕巡捕房查出刘宋就是凶手。
给海浪报社打电话的人,有两个特征和刘宋是符合的。
一个是有钱。
刘宋那是真有钱,严山没有给他父亲的爱,但是给了该有的钱。
另一个,刘宋孤僻,不爱说话。常年不开口的人,说话就是比较奇怪的。
但刘宋也不是真的不说话,他和人的来往可能少,但是对狗说的话可真不少。
在一边一起整理的庄越泽道:“确实是有符合的地方,但是矛盾的地方也不少。杀杜乐章的人,是因为喜欢狗。可这刘宋,虽然养了这么多狗,也不像是喜欢狗的样子啊。”
他自己对狗也是养归养,打起来也毫不留情的。
“我感觉……”白嘉月皱眉道:“这个刘宋有点不正常的样子。”
白嘉月指了指脑袋。
至少性格乖僻吧。
庄越泽点了点头。
是有点那感觉。
沈淮审问璩什的过程很顺利,璩什只是严山雇来的一个佣人,一个月几块钱薪水,打理小洋房里的杂事。他可不愿意自己跟凶杀案扯上什么关系。
不过再问,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他只是在贪小便宜的心理作祟下,偷偷的拿起了一双皮鞋。
料想皮鞋都长的差不多,那些被烧毁的鞋子衣服也没有清单,多一双少一双,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以前也在大户人家里做过工,对这方面颇为了解。
只要不是特别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少那么一件两件的主家基本上察觉不出来。
男主人的西服皮带鞋,女主人的旗袍化妆品首饰,经常都是多的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放不下了,就随手赏给下人。
何况是要被销毁的东西呢。
所以他胆大包天的直接上了脚,万万没想到,会碰到半夜来偷土的两个人。
除了这双鞋,其他的事情,璩什就不知道了。
刘松来这洋房也是第一天,他都没和刘宋说过话,更谈不上了解。
众人又聚到了一起。
于英勋道:“老大,要我说,干脆直接把刘宋抓来,是不是他干的,一问就知道了。”
“他要是不承认呢?”
沈淮淡淡看了一眼于英勋。
别说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理是这个理没错,但现实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
这可是严山的儿子。
巡捕房要是有确凿的证据,上门拿人可以。
现在并没有什么板上钉钉的证据,去抓人,不好弄的。
花园里被烧的残渣,剩下的只能证明这里曾经烧毁过好几双鞋,其他什么也证明不了。
没有留下花纹,不能证明这些鞋,就是杜乐章死亡现场的鞋印。对上的那一双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不能当做铁板钉钉的证据。
更何况,这一双的尺码,和刘宋习惯穿的也不一样。
“现在找刘宋,确实还有点早了。”白嘉月说:“虽然我们现在发现了很多东西,可还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还有……凶手那一群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从鞋印来看,凶手暂时推测有八到十人。
这人数也不少。
他们杀了人,哪儿去了?
而且,为什么会杀了人之后,把鞋都留在刘宋的院子里呢?
如果说害怕鞋印会被发现,那每个人把自己的穿走,就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肯定比聚在一起更加不显眼。
这甚至有一种,他们要特意栽赃给刘宋的感觉。
但一群人栽赃一个人,这也说不过去。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这条路,线索虽然越来越多,但路越走越迷茫。
最终,还是沈淮拍板。
“先把璩什关起来。”沈淮道:“于英勋,你带人去小洋房外面守着,如果里面没动静,就先不管。如果刘宋要跑,就跟上。必要时候可以抓捕。”
“是。”
“乔鹏鲲明天去一趟海浪报社,然后打电话去小洋房里,让他听听刘宋的声音,是不是能听出来,和打电话给他的人是否相同。”
“是。”
“剩下的人,再去一趟柳树村。”沈淮道:“一个人两个人,可能悄悄的没人注意。七八个人,甚至十来个人,和如果和刘宋一直有来往,不可能没有人看见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能够聚在一起杀人,不说过命的交情,怎么也要见过几次吧。
就算每一次都是半夜三更,只要次数多了,人多了,也一定有人看见过。
再去问,一家一家的问,还有周边常往来的人,再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