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裴衡和方玉兰面面相觑,好好地怎么又变卦了呢?
“晓阳这孩子喜欢胡说八道,你别在意,待会我说说他。”裴衡反应过来,急忙劝道。
“不,他说得对,我的确不配,他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得也没错,我一个乡下长大的村姑,怎么能嫁给津城一流世家的公子呢,别说他说,就是我自己也觉得很不配,爸,裴夫人,昨天答应你们,是我太不自量力,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我还是不嫁了吧。”柳拂衣越说越为难,眼泪啪哒啪哒地落下来。
“这混小子,我去骂他,让他给你道歉。”方玉兰想到努力的成果被裴晓阳几句话就破坏了,心里的气打不过一处来。
她立即下楼,走到吃着早饭的裴晓阳面前。
“妈,干嘛这样看着我?”裴晓阳见她脸色不善,心里有些发毛。
“你刚刚羞辱晓霞了?”方玉兰问道。
“嗯,这哪叫羞辱,这是实话实说。”裴晓阳不以为然地说道。
“实话也不能说,你不知道我们现在需要她帮忙吗?好不容易劝她答应下来,现在被你毁了,你说怎么办?”方玉兰在他耳边压低声音。
“她反悔了?”裴晓阳有些惊讶,在他眼里,柳拂衣就是个爱慕虚荣的拜金女,她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放弃嫁入豪门的机会呢?想到这里,笑着摆了摆手,“不可能,她这是欲擒故纵,别理她。”
方玉兰看着手中的银行卡,这五十万对她来说是小钱,但是对乡下生活的额柳拂衣来说就是一笔巨款,想到柳拂衣毫不犹豫就还给她,心中有些不确定。
这时,楼上传来裴衡着急的声音,“你冷静点,听爸爸说,留下吧。”
不一会儿,柳拂衣穿着昨天的衣裳,拎着昨天的行李袋从楼上走了下来。
“裴夫人,谢谢你昨晚的收留,我走了。”柳拂衣淡淡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衡追下楼想继续追,被方玉兰一把拉住。
“干嘛?”他一头雾水。
“试一试她。”方玉兰望着柳拂衣的背影,平声道,随即安排司机老莫盯着她。
“没事,不一会儿她就会屁颠屁颠地回来了,她怎么会舍得攀上高枝的机会。”裴晓阳冷冷笑道。
一个钟之后,老莫打来电话,说柳拂衣上了出津城回秦洲的大巴,这一家三口才慌了手脚。
“你看看,试一试,她真的要走。”裴衡对着方玉兰就是一通埋怨,“我好不容易劝说她答应,结果就被你的宝贝儿子气走了。”
“走了再劝回来呗,这有多难?”裴晓阳慢条斯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得裴衡想揍他。
方玉兰抿了抿嘴唇,看着裴衡,“辛苦你再跑一趟。”
裴衡无奈叹了一口气,出了门。
“切,这么大的架子给谁看!”裴晓阳淡然置之。
方玉兰脸色有些阴暗,“要是这次裴晓霞回来,你可不能再把她气走了,说话注意分寸。”
裴晓阳刚要反驳。
“想想你姐姐......”方玉兰提醒他正色道。
他立即不做声了。
三天后柳拂衣才再次踏进裴家别墅的大门。
裴衡追着她到了雾山村,好说歹说,柳拂衣就一句话,“我不配。”死都不愿意再跟他回来,后来没办法,裴衡答应给她一百万,柳拂衣才勉勉强强地跟他回来。
“以后,让晓阳消停点,本来是不用花这一百万的,如今多花冤枉钱不说,还费时费力,别再给我惹事。”裴衡一边喝着水,一边气呼呼地对方玉兰说道。
方玉兰望着楼梯口处柳拂衣的房间方向,暗道:“这小妮子不简单啊,懂得以退为进,我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经过这一次后,裴晓阳再也不敢对柳拂衣恶言相向,方玉兰也没有提出不让她上桌吃饭了,在裴家柳拂衣总算过上了正常一点的日子。
今天晚上,约了和季夜澜第一次见面,一大早,柳拂衣就来到津城最高档的胜佳商场买衣服。
她走过一家家品牌店门口,最后在一家“伊纯”的店门口停下,走了进去。
“你好,欢迎光临……”店员笑吟吟地走过来迎接,看到她一身普通的装扮,笑容顿时隐匿下去。
柳拂衣也不在意,径自在店里走走看看。
她看中了一件黄色连衣裙,刚想伸手去拿,“等一下,这件裙子是伊纯的创始人,法国着名设计师米莱尔的第一批设计的作品,别乱摸,摸坏了你赔的起吗?”店员眼中带着不屑,言语中带着无礼。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柳拂衣微笑道。
“你还想试?你买得起吗?”店员见她不识趣,立刻没了耐心,声音也高了好几倍,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买不买得起另说,总要先试一试才知道要不要买吧。”柳拂衣声音很温和,却没有一点卑微,说着,就又要伸手去拿裙子。
“我说你这人听不听得懂人话,你这样的乡下人也配试我们店里的裙子?出了商场大门往左拐,那里有一个平民服装批发市场,那里适合你啊。”店员终于直白地说出了心里话。
柳拂衣微笑着看着她,目光意味深长,看得店员心里有些发怵,心虚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柳拂衣拿出手机拨通了裴衡的号码,“爸,你过来一下,店里的店员不让我买衣服,要赶我走。”
裴衡正在长虹集团上班,本来不想管,但是又担心柳拂衣受了委屈又跑回乡下,只能推了工作耐着性子赶往店里,幸好离得不远,半个小时就赶到了。
等裴衡走到店门口,柳拂衣立刻像燕子一样迎上去,挽着他的胳膊,“爸,就是她不让我买衣服。”她指着那位趾高气扬的店员。
裴家在津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豪门,裴晓月更是这家服装店的常客,裴衡也经常陪她过来购物,店员大都认识他。
一看到他,店员立即变了脸色,听到柳拂衣叫他“爸爸。”更是吓得心惊胆战,同时又很郁闷,“裴总不是只有裴晓月一个女儿吗?什么时候这个乡下女子也是他女儿了?”
但是,豪门家的事她不懂,也想不明白,眼前是要尽快遮掩过去,她立即颤颤巍巍地跑到裴衡面前,弯腰低头,“裴总,我,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她,她是裴家的小姐,怠慢了,还请见谅。”
裴衡刚刚听到柳拂衣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他“爸爸”,有些措手不及,虽然打算让柳拂衣替嫁,但是也不想这么快就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的,顿时有些尴尬,也不计较店员的所作所为,对柳拂衣道:“这家店不识好歹,我们去别的店里买。”
柳拂衣笑道:“好的,谢谢爸爸。”她挑衅地看了店员一眼,店员顿时脸色煞白,裴家的飞扬跋扈在津城是出了名的,今日得罪了裴总和裴家小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赶紧双膝跪在地上,祈求道:“裴总见谅,我知道错了。”
柳拂衣弯腰在她耳边低语,“知道你为什么只能成为店员吗?因为你没有眼光。”说完她就拉着裴衡去往别的店了。
店员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身子一软,瘫在地上。